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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沈雪姑又朝孙小乙、祝小青二人问道:“你们谁会解穴,去把船老大的穴道解了,要他立即开船。”

  孙小乙道:“我会。”

  祝小青道:“我也会。”

  孙小乙已经双肩一弓,抢着掠了过去,解开船老大的穴道,要他开船。

  船老大那敢违拗,缓缓退出小港,掉转船头,直向对岸驶去。

  李小云坐下之后,才发现少了丁玉郎和胡叔达两人,这就问道:“沈雪姑,本来留在船上的丁玉郎和胡叔达两个人呢?”

  沈雪姑道:“船上地方不大,不把两人扔上岸去,能容得下这许多人吗?”

  祝小青道:“宫二哥,你现在可以把面具取下来了吧?”

  李小云道:“你怎么知道我戴了面具?”

  果然伸手从面上揭下一张面具,收入怀中。

  南宫靖有气无力的道:“沈仙姑……在下……”

  沈雪姑本来闭着双目的人,忽然睁开眼来,冷冷的道:“叫你不可说话,快不要说话。”

  又缓缓闭上眼睛,她虽然闭目坐着,但右手和南宫靖掌心互握,依然并没放手。

  李小云看得心头暗暗生气,但因大哥负了伤,不知如何救治?不好当面流露出来,忍不住问道:“沈仙姑,我大哥伤势如何?”

  沈雪姑又缓缓睁眼,说道:“你没看到贫道握着令兄的手吗?趁这段时间,先行运功试试,看能不能把他受震的内腑先行复位,再求救治之道,你此时不可多说。”

  说完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小云听她说得这么严重,而且她握住大哥的手,原来是在替大哥疗伤,心头暗暗感到惭愧,自己竟然对她这般多心,一时那里还敢说话?

  尤其她说大哥给老太婆“九阴摧心掌”震得内腑离位,不知她能不能使大哥震离的内腑恢复过来?

  双手抱持着大哥身子,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在大哥脸上,只是大哥脸上易了容,他脸色如何,是瞧不出来的。

  祝小青和孙小乙也各自瞪着双目,瞧着这位白衣道姑和南宫靖两人,谁也不敢开口,小船上登时睁了下来。

  只听船头鼓浪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敲打着。

  不过半个时辰,小船已抵对岸,船老大停妥了船。

  沈雪姑缓缓收回握着南宫靖的手,探怀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倾出两颗药丸,一颗纳入南宫靖口中,一颗自己吞了,才抬头说道:“我们上岸去吧!”

  说完,当先站起,连足尖都没动,一个人白衣飘忽,凌空飞起。

  李小云双手抱着南宫靖跟踪跃起。接着祝小青、孙小乙跟着登岸。

  李小云道:“沈仙姑,我大哥伤势是不是好了?”

  沈雪姑道:“被‘九阴摧心掌’震伤内腑,那有这么容易就治得好?”

  李小云包道:“那怎么办呢?”

  沈雪姑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本来只要我行气运功,让令兄真气和我会合运行,至少可以把他受震离位的内腑恢复过来,那知……”

  李小云听她口气,似乎在船上这一会工夫,并没有把大哥离位的内腑恢复过来,不由急急问道:“仙姑是说……”

  沈雪姑没待她说完,微微摇头道:“那是贫道轻估了她,没想到此人练的‘九阴摧心掌’力之中,还隐藏着另一种旁门极厉害的火功,连贫道都着了她的道……”

  李小云听得吃惊道:“你负了伤?”

  沈雪姑道:“贫道先前一无所觉,直到在船上运气之时,忽然发觉内腑隐隐如灼,当时并不在意,那知这烧灼之感,愈来愈甚,好像本来只有一小点灼伤之处,后来渐渐扩大了。贫道是从横里发出去的掌力,已是如此,令兄和她正面相对,想必比贫道还严重多了。”

  孙小乙问道:“这老太婆使的究是什么功夫,竟有这般厉害?”

  沈雪姑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道:“贫道也说不出来,所能感觉的,这是一种旁门极厉害的火功、伤人之后,会逐渐发作……”

  李小云道:“我们那要………找什么人去治疗呢?”

  “天下尽多庸医,如何能治得好令兄的伤势?”

  沈雪姑沉吟了下又道:“此来贫道自有主张。”

  李小云道:“但仙姑不是也负了伤吗?”

  “不要紧。”

  沈雪姑道:“贫道替令兄治伤,同时山可以治疗贫道的伤势,目前最主要的还是要找一处没有人惊扰的地方,才能替令兄疗伤。”

  李小云啊了一声道:“离这里不远,有一个渔村,只有三户人家,我们找去的时候,三家渔民全已遇害,那里倒是十分隐僻的地方,只是离碧落山庄太近了些……”

  沈雪姑道:“方才贫道喂了令兄一颗冰雪丹,也只能暂时保持令兄内腑灼伤不致扩大,既然有这样的地方,咱们目前已无选择的时间,那就快些走吧!”

  李/j、云抱着南宫靖,说道:“那就快些走吧,大家快跟我来……”

  正待举步!

  沈雪姑忽然左手一拦,说道:“你快到贫道身后来。”

  李小云方自一楞!

  沈雪姑冷笑一声道:“有人正在前面等着咱们,你们还是让贫道走在前面的好。”

  她越过李小云,白衣绰约的走在前面。

  李小云抱着南宫靖和祝小青、孙小乙跟在她后面。

  四人走丁不过十来丈远近,黑夜之中,果然看到前面不远的一棵大树底下,影幢幢站着一个人!

  现在双方相距已近,那人的面貌也隐约可以看清了。

  那是一个身上穿着长袍的老人,虽然时在黑夜,看不清楚他身上穿的长袍是绿色还是黑色?但此人颔下有一把花白胡子,是可以看得到了。

  李小云曾听胡叔达说过,秦总管手下有两个副总管,一个姓管,一个姓宓,宓副总管的个子稍高,那么此人应该是姓宓了。

  走过去的人既可看到宓副总管,他自然也可以看到走过来的四人了,何况沈雪姑一身白衣,在黑夜之中,特别显眼!因此他口中发出咯咯怪笑,说道:“诸位才来吗?“沈雪姑冷然道:“听你口气,好像是在等着咱们了?”

  宓副总管沉笑道:“不是等四位,老夫难道是站在这里看夜景不成?”

  沈雪姑道:“你等咱们何事?”

  宓副总管道:“你们潜入碧落山庄,又能从碧落山庄出来,足见高明,但老夫可以不管,那也不是老夫的事,但你们杀了老夫手下,夺取巡逻船,老夫巡江有责,自然不能放过你们。”

  沈雪姑道:“你错了,咱们既没有杀你手下,而且也没夺取你手下的巡逻船!”

  宓副总管道:“但你们总是乘坐巡逻船渡过来的吧?

  未得老夫允准,老夫还是不能放过你们。”

  沈雪姑冷笑道:“咱们从碧落山庄出来,是你们老夫人同意的,你敢违抗你们老夫人的命令?”

  宓副总管道:“老夫没有看到老夫人放行命令,你们只要跟老夫回去,如果是老夫人同意的,老夫绝不会难为你们。”

  沈雪姑冷然道:“你率同手下,此刻立即给我退去,我也不难为你们。”

  李小云听她说出“你率同手下”这句话,不觉朝四周看去,这一看,心头不禁暗暗吃惊!原来在自己四周,不知何时,已被八个手持厚背扑刀的黑衣汉子远远的包围住了。

  自己和大哥来的时候,就曾和胡叔达那四个手下交过手,那四个人的武功已极为可观,如今这八人却是宓副总管的手下,一身武功,自然更超过胡叔达的四个手下了。

  不提她心中暗忖之事,却说密副总管听了沈雪姑的话,不觉豁然大笑道:“小丫头好狂的口气!”

  沈雪姑突然从她蒙面黑纱中射出两道森寒有如霜刃的目光,冷峻的道:“你找死!”

  突然挥手一举迎面拍了过去,一道锋利如刀的掌风,嘶然有声,划空劈下。

  宓副总管见多识广,看到沈雪姑劈出来的掌风有异,心中暗暗一凛,忖道:“这丫头使的竟是玄门‘劈空刀’!”

  身形一晃,便自闪开,左手向空一挥,沉喝道:“上!”

  他喝声甫出,四周八个黑衣汉子一声不作,挥刀扑攻而上!

  沈雪姑冷哼一声,回头朝身后三人说道:“你们只管站着,不用出手。”

  话声未落,八道人影挟着一片刀光,已从四面八方攻到!这八个黑衣汉子均是久经训练,刀沉势快,这一下有如电劈,奇速无比。

  沈雪姑身上没有带剑,她身法轻灵,只轻轻一转,已从迎面劈来的两柄刀中闪出,双手突发,举劈指戮,把从她左右攻到的两人退得后退了一步。

  她白衣飘忽又是一个转身,转到另一个黑衣大汉身后,砰的一掌,击中后心,那人连闷哼也来不及,一个人突然离地飞去,朝迎面攻来的同伴飞扑过去。

  他同伴没有看清扑来的人影,但扑攻他的人,当然是敌人无疑,攻出的扑刀自是不会收回。

  其实他就是看清了想收势也来不及,但听扑的一声,扑刀已经扎入心腹。但他左肩也被飞扑过来的同伴扑刀斫中。

  此人中掌飞来,身不由己,手中劈出的扑刀却依然势道极猛,刀光掠落,他同伴的一条左臂也随着卸落。

  沈雪姑一掌击出,身形略侧,避开从肩后劈来的一刀,右手乘势五指一撮,抓住刀背,左手横肘撞向此人胸肘,但听哈哈两声,胸骨折断,那人大叫一声,往后撞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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