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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唐绳武看的大急,暗道:“大师伯怎么不点他穴道,却使出这笨拙的手法来?”

  那黑衣人双手被扣住,往后扳去,口中一声不作,只是奋力挣扎。

  但从他挣扎的情形看去,此人分明身怀极高武功,纵是双手被扳到背后,仍然几次把谷灵子摔的离地而起。

  谷灵子更是不敢怠慢,劲贯双臂,牢牢的握着对方手臂,进进退退,互较气力。

  两位武林高手,居然像村夫摔跤,比上了蛮力,但两人似乎都不愿出声,只是跌跌撞撞扭作一团。

  当然,黑衣人是被人扣着双手,谷灵子是扣着别人的手;因此,论情形,自然是谷灵子占了优势。

  唐绳武眼看两人相持不下,心头大急。忽听谷灵子“传音”叫道:“娃儿,快过来。”

  唐绳武听到招呼,急急奔了过去。

  只听谷灵子依然“传音”说道:“你快从我身后过来,我怀中有一个白色蓝花的玉瓶。”

  唐绳武道:“大师伯怎不点他穴道?”

  谷灵子道:“不成,此人全身都已麻木,除了用迷药把他迷昏,别无他法,你快给我把那药瓶取出来,啊,你要抱住我身后才能取的到。”

  唐绳武轻松的笑道:“大师伯放心,这个容易。”一闪身,从他身边擦过,手掌一摊,取了一个白色蓝花小瓶,笑道:“就是这个吧?”

  谷灵子目光一瞟,大感惊异道:“不错,就是这个,你如何取出来的?”

  唐绳武道:“弟子这手法是萧老丈那里学来的,不知这玉瓶如何用法?”

  谷灵子道:“原来他是扒手,唔,这手法果然高明,娃儿,这瓶里是极厉害的迷药,你可小心,先摒住气,用指甲挑上少许,弹在他鼻孔上就成。”

  唐绳武依言摒住呼吸,打开瓶盖,里面装着黄色药未,当下就用指甲挑了少许,闪到黑衣人面前。

  谷灵子为了配合他的行动,用出全身力道,拼命把对方双手,往后压去。

  唐绳武迟疑了下道:“大师伯,他戴着面纱。”正待伸手去揭。

  谷灵子喝道:“使不得,你不要命了,快弹上去就好。”

  唐绳武赶忙缩手,迅快把药未弹在黑衣人面纱之上,一面问道:“大师伯,这样管用么?”

  谷灵子双手紧紧捏住黑衣人双臂,说道:“自然管用,这瓶翻天散,还是昔年迷药圣手李清吉的东西,只要他是人,总得呼吸。”

  几句话的时间,那黑衣人果然渐渐失去挣扎之力,跟着软瘫下来。

  谷灵子缓缓松开双手,把那黑衣人放到地上,吁了口气道卜

  “厉害,此人毒迷心窍,一身武功极高,除非把他当场杀死,真是极难对付。”

  唐绳武把从谷灵子怀中摸来的五个小瓶,一齐递了过去,说道:“大师伯,这人咱们如何处置?”

  谷灵子接过玉瓶,收入怀中,一面说道:“此人对老夫极为有用,咱们自然要把他带回去了。”说完,抬头仔细朝前面打量了一阵,不禁浓眉微皱,奇道:“看来破阵的并不是他,难道还有什么高人,找上了葛无求?”一面举足朝前走去。

  唐绳武根本不懂得阵势,不知这座花木,已经被人破去,只是跟着大师伯身后亦步亦趋。

  谷灵子虽已看出花林奇阵,为人所破,脚下依然十分小心,两入曲曲折折的又走了盏茶工夫,已经快到花林尽头。

  谷灵子忽地止步,朝唐绳武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

  唐绳武立时会意,放轻了脚步,慢慢跟着走近,两人在花树之后,隐蔽身形,举目朝前看去。

  但见花林前面,是一块亩许大的花圃,用青石砌成圆形,圃中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

  再过去是三间收拾的十分干净的草庐,庐前放着一张石几,四个石凳,此刻正有两个老者对面而坐,边上还站着一人。

  这三人,右首是一个须眉皆白,脸色红润的老者,一身葛衣芒鞋,丰神恬淡,大有飘然出世之概,使人一望而知是一位隐迹林泉的高士。

  左首坐着的是一个青袍黑髯老者,腰悬长剑,面目深沉,看去似是来访的客人。

  青袍老者身后,还站着一个手捧朱红小箱的青衫汉子,敢情是个仆从。

  谷灵子悄声道:“那葛衣老儿,就是葛无求。”

  唐绳武道:“他对面那人呢?”

  谷灵子道:“也许就是那破阵之人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只听青袍老者开口道:“兄弟已经再三说明来意,葛老哥既非为名,亦非为利,何苦坚持己见?”

  葛无求愤然道:“老夫已经说过,还魂草是老夫化了几十年的心血,才培植成功的灵药,别说区区一箱珠宝,就是你把整座金山搬了来,老夫也是不卖的。”

  唐绳武暗暗“哦”了一声,忖道:“原来这青袍老者,是向葛神医买还魂草来的,还魂草功能起死回生,人家远道赶来,自然是为了救命,葛神医岂能见死不救,拒人于千里之外?”

  青袍老者冷冷一笑道:“兄弟好话已经说尽,葛老兄仍是固执己尽,莫要后悔。”

  葛无求满脸怒容道:“老夫说过不卖,就是不卖,后悔什么,好了,老夫不喜和人噜嗦,朋友还是拿着你一箱富可敌国的珠宝,请吧!”说完,气愤的站了起来。

  青袍老者微微一哂,摆手道:“葛老哥请坐,兄弟话还没有说完。”

  他这微一摆手,葛无求站起的人,突然好像给人重重的推了一把,身不由己重又朝凳上坐了下去。

  这下,不仅葛无求蓦然一惊,连谷灵子和唐绳武也同体一怔。

  唐绳武忖道:“青袍老者隔着石几露了这一手,足见他一身功力,已达炉火纯青之境!”

  葛无求坐到石樊上,双目一瞪,怒哼道:“朋友软的不成,竟和老夫来硬的么,可惜葛无求软硬不吃,你就是杀了我,不卖还是不卖。”

  青袍老者忽然哈哈大笑道:“葛老哥错了!”

  葛无求道:“老夫什么错了。”

  青袍老者淡淡笑道:“兄弟奉敝上之命,原是向老哥情商而来,葛老哥既然不卖,那就算了,但这箱珠宝,葛老哥却是非收不可。”话声一落,回头吩咐道:“夏总管,把箱子送与葛神医。”

  那站在他身后的青衣汉子,应了声“是”,立即双手捧着朱漆小箱,恭恭敬敬放到葛无求面前石几之上。

  葛无求看也没看,连连摇手道:“老夫一生无求于人,你快拿回去。”

  青衣汉子放下小箱,依然退回青袍老哥身后,垂手而立。

  青袍老者皮笑肉不笑,干笑一声道:“这是敝上意思,戋戋之数,只不过聊以补偿葛老哥的损失。”

  葛无求大声道:“拿回去,任你怎么说,也不卖的。”

  青袍老者笑道:“兄弟并无强买之意。”

  葛无求道:“那就请吧,老夫不稀罕这箱东西。”

  青袍老者道:“兄弟已经说过了,这是敝上补偿你老哥损失的。”

  葛老求怔道:“老夫有什么损失?”

  青袍老者一手捻着拂胸黑须,徐徐说道:“兄弟来此之前,敝上曾有交待,葛老哥当代神医,要兄弟以礼求见,道明来意……”

  葛无求道:“朋友来意已经说过了,老夫培栽还魂草,志在保存天生灵药,不是为了发财,一株也不卖,别说你们全部收购了。”

  唐绳武暗道:“原来青袍老者想全部收买还魂草,难怪葛神医火了。”

  青袍老者没加理会,续道:“敝上还说,葛老哥若是坚持不卖,咱们也不用强求,只是咱们如不能全部收购,就不允许世上有一株还魂草……”

  葛无求气的全身发抖,怒笑道:“你们知道老夫把还魂草种在那里么?”

  青袍老者目光一撇,微哂道:“不外葫芦谷中吧?兄弟把此谷夷为平地,不就成了么,葛老哥还是听兄弟相劝,拿了这箱珠宝,立即离开此地……”

  葛无求听的大怒,双手捧起朱漆小箱,往青袍老者迎面摔去,口中喝道:“狂徒,老夫和你拚了。”

  青袍老者安坐不动,伸手指指小箱,笑道:“这箱珠宝,是敝上赔偿葛老哥的东西,自然由你老哥喜爱,要摔就摔,兄弟原也管不着,但总不能当着兄弟面前摔吧!”

  他轻轻一指,葛无求已经捧起的朱漆小箱,突然间重逾千钧,葛无求手上一沉,依然平平稳稳的放了下来。

  青袍老者忽然站起身道:“兄弟已经把话说明了,葛老哥最好在日落之前,离开此处,否则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葛无求一张老脸,气得通红,怒喝道:“老夫不会离去的,除非你们先杀了老夫。”

  青袍老者冷冷一笑,回头吩咐道:“夏总管,咱们走。”正待举步!

  葛无求突然双手一推,大声道:“你们带回去,葫芦谷里没有肮脏的东西。”

  他气愤之下、这一推,力道极猛,呼的一声,朱漆小箱应手飞出一丈来远,跌落地上。

  箱盖打翻,一箱珠宝,登时哗啦啦四散滚开,光是那龙眼大的珍珠,怕不有百十来颗,宝光晶莹,还有黄澄澄玛瑙,翠绿欲滴的翡翠,和火红的珊瑚,件件都是宝光闪烁,眩目生花!

  青袍老者果然没有夸口,这箱珠宝,当真是价值连城!

  却说谷灵子在葛无求推出小箱之时,忽然发现右首树丛中,还有一个黑衫蒙面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心中暗暗一惊,忖道:“果然有两个毒人!”

  一面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娃儿,你看住那姓夏的总管,他身上必然怀着歹毒火器,老夫先去把还有一个毒人收拾了。”说完,身形一闪,轻捷无比朝右首花林掠去。

  他现在有了经验,知道这两个“毒人”,虽是练成了一身奇毒,但耳目迟钝,头脑并不灵活。

  因此早已取出“翻天散”,用指甲挑了少许,人影一晃,从那黑衣蒙面人面前掠过,疾快无伦出指轻弹,把药粉弹上了黑衣人的黑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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