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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唐绳武被他这一拂之势,震得血气翻浮,心头不禁大骇,暗道:“这老贼右臂下垂,只有一只左手,还有如此深厚内力!”

  马飞虹闪开数步,尖笑道:“王老弟再要出手,那是不顾尊师的生死了?”

  唐绳武一击不中,反而被人震退,究竟投鼠忌器,不敢再次出手,立即按剑,喝道:“司马老丈已经答应你们之聘,你不愿信诺,暗中劫持了司马老丈,还把我师傅和张家祖孙掳来,究是为了什么?”

  邙山鬼叟阴森笑道:“这小子暗施无形之毒,兄弟三个劣徒,差点中毒身死,马堂主不必和他多说,由兄弟把他擒下就是了。”

  马飞虹一手拂须,微微摇头,道:“不用老兄出手,兄弟原无和紫煞门结嫌之意,有萧老哥在此,王老弟还不至强顽的连师傅都不顾。”一面抬目朝唐绳武笑道:“王老弟,依老朽相劝,你该别无选择了。”

  原来他还是把唐绳武当作是萧不二的门下,不敢轻视紫煞门。

  阿菊道:“我们真的不知道老主人下落,你要我们怎么说?”

  马飞虹没加理会,目光依然注视着唐绳武问道:“王老弟,你呢?”

  唐绳武王容道:“小可只知司马老丈真的被人使迷香劫持而去,如若不是你们掳来,小可就不知道了。”

  马飞虹目光一动,点头道:“好,老朽暂且相信你们,小鲁班真要被人劫持,者朽自可很快查的出来,只是在尚未证实之前,老朽不得不屈留几位……”

  唐绳武道:“你打算怎样?”

  马飞虹道:“老朽已经一再声明,并无和紫煞门为敌之意,更无须和张家祖孙为难,屈留两位,咱们只是作一笔很公平的交易。”

  唐绳武道:“什么交易?”话声出口,只听耳边响起田布衣的声音说道:“小哥不可答应他。”

  马飞虹笑了笑,道:“老弟先放下兵刃再说。”

  唐绳武道:“你先说清楚了。”

  马飞虹道:“这交易简单的很,这样吧,老朽可以先释放张家祖孙,但贤师徒须暂时留在此地。”

  唐绳武道:“如何留法?”

  马飞虹道:“贤师徒留在此地,作为老朽嘉宾,行动丝毫不受限制,但必须暂时由老朽封闭武功。”

  唐绳武道:“这个……”

  只听田布衣传音道:“他这个条件,小哥可以答应。”

  唐绳武心中暗道:“你一回叫我不可答应,一回又叫我答应,这又怎么说呢?”

  就在此时,突听对面房上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喝道:“马飞虹速速出来迎接咱们少门主。”

  马飞虹心头暗暗一震,抬头看去,只见两边屋脊上,卓然站着两个肩负长剑的青衣汉子。

  自己手下二十几名弓弩手,不知何时,已被来人悉数制住!

  这两人来得好不突兀,以厅上诸人的武功,竟然未曾发现他们是如何出手的?”

  黑衣秀士陆寒生脸色一变,正待长身掠起!

  马飞虹急忙以目示意,要他不可妄动,一面朝屋上拱拱手,尖笑道:“两位夤夜光临,不知是那一路的朋友,何不请下来一谈?”

  屋上两人还未回答,突听“喀”的一声,厅前两扇院门忽然大开,大踏步走进一个身披天蓝大氅的人来!

  那人生的脸如淡金,浓眉如剑,气概威武,看去不过三十出头,尤其双目之中,闪动着逼人神光。

  这人后面,紧随着四个青衣劲装汉子,肩负长剑,腰束彩带,只要看他们矫捷的步履,一身武功,大非弱手。

  马飞虹一眼瞧到那四个汉子腰间束着彩带,心头不由的暗暗一震,忖道:“会是彩带门的人!”

  要知自从三年前彩带门主邀约一干武林高手,前往铜沙岛,一去不返,彩带门的人也已绝迹江湖,许久不曾露面了。

  第十一章 阴人毒手

  唐绳武不知来的是谁?但觉那蓝氅人虎步龙行,顾盼之间,另有一种摄人威势,自己和阿菊站在厅前,就显得大是不如人家,脚下不由自主的往边退了两步。

  马飞虹心念电转,不觉呵呵笑道:“原来是彩带门的朋友,兄弟失迎了。”

  阶前八名黑衣武士因有堂主出声招呼,并未出手拦阻。

  那蓝擎人直入花厅,目注马飞虹,冷冷一笑道:“在这里兴风作浪的,原来是铜沙余孽。”

  话声清冷,听来份外刺人!

  马飞虹忖道:“此人口音听来十分熟悉,这会是谁?”他先是一怔,继而淡淡笑道:“阁下大概就是彩带门的少主了,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蓝氅人冷声道:“咱们不必通姓道名,我只要问你在崤山附近,本门有十三名弟子连续失踪,是否是你掳来的?”

  马飞虹仰天尖笑道:“贵门弟子失踪,与兄弟何关?”

  蓝氅人冷哼道:“因为崤山一带,是你马飞虹黑衣堂的势力范围,我不问你问谁?”

  马飞虹阴森目光,缓缓由蓝人掠过他身后四个青衣汉子,阴笑道:“阁下知道的倒是不少。”

  蓝氅人不耐道:“在下无暇和你多说,本门十三名弟子,是你黑衣堂掳了,就立时释放,不是你黑衣堂掳的,也干脆说个不是。”

  马飞虹朝几人微微点了点头,口中阴笑道:“阁下似是知道咱们不少隐秘,兄弟纵然不愿开罪,也是不能放过你们的了。”

  话声甫落,田布衣、陆寒生、邙山鬼叟等人,纷纷站了起来!

  其中邙山鬼叟和蓝氅人距离最近,呛的一声,撤出化血金刀,阴声道:“马堂主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蓝氅人勃然大怒,目光迅快掠过众人,冷哂道:“你们是想群殴了?”

  邙山鬼叟嘿然道:“对付你小辈,老夫连刀都懒得用,还要群殴么?”

  蓝氅人浓眉一挑,手擘抬处,突然间寒光电闪,手中已多了一柄锋利长剑!

  他这一拔剑的动作,当真快捷如电,厅上诸人都不曾看清他是如何掣剑在手的?

  只见他长剑朝邙山鬼叟一指,冷笑道:“老匹夫撒手!”

  一点寒光,直向邙山鬼叟执刀右手飞去。

  马飞虹看他拔剑手法,脸色微微一变,忖道:看他手法,这般快速似是岳家的闪电剑法了。一面沉声道:“朱兄小心……”

  话声还未出口,但听当的一声,一道金光,破空飞起,直向厅前激射而去!

  原来邙山鬼叟手上一柄化血金刀,已被蓝氅人剑尖点飞,脱手飞了出去。

  这真是不可思议之事,大家只看到蓝氅人剑尖朝邙山鬼叟指了指,并未看到他出手,邙山鬼叟一柄化血神刀,就会被震脱手,岂不是怪事?

  再说邙山鬼叟朱友泉,终究是一派之尊,内功深湛,尤其他手中的化血金刀,锋利无匹,还淬过奇毒。

  据说邙山鬼叟在这柄刀上,下过数十年苦功,在他三尺之内,连苍蝇也飞不进去,只要被他刀尖划破一点皮肉,七步之内,身化脓血。

  没想到他认为举世罕有其匹化血金刀,竟会这般轻而易举的被人挑飞出去!

  这一手,可把所有的人,全慑住了!

  唐绳武同样看的一惊,心想:“此人出手一剑,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当真神妙已极。”

  他轻轻拉了阿菊一下衣角,暗中示意,只要他们双方动起手来,自己两人就出手救人。

  阿菊自然懂得他的心意,暗暗点了点头。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马飞虹见多识广,竟然未能看出蓝氅人这一剑的来历,只见寒星一闪,邙山鬼叟的化血金刀已经脱手!

  心头大为惊凛,急忙喝道:“朱兄且慢,兄弟有话问他。”

  这是给邙山鬼叟的面子,试想他金刀业已脱落,那里还敢出手?

  邙山鬼叟双目绿光阴阴,只是盯着蓝氅人,一声不作缓缓后退了一步。

  马飞虹道:“阁下身为彩带门主,何以不敢真面见人?”

  唐绳武望望蓝氅人心中暗道:“听马飞虹此言,那是指他戴了面具?”

  蓝氅人返剑入鞘,朗朗笑道:“在下有何不敢?”突然伸手从脸上揭下了一张面具。

  唐绳武凝目瞧去,只见蓝氅人这一揭去面目,登时露出一张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俊脸,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三四。

  俊逸秀朗之中,另有一股逼人英气!

  马飞虹怔的一怔,目中闪过一丝仇恨阴毒之色,接着呵呵笑道:“果然是岳少侠!”

  蓝氅人道:“不错,马堂主对岳小龙,大概并不陌生吧?”

  马飞虹阴笑道:“岂止不陌生,兄弟这条手臂,还拜岳少侠之赐,岂敢或忘?”

  岳小龙剑眉倏扬,点头道:“马堂主那是想和在下算算旧账了?”

  马飞虹皮笑肉不笑,说道:“兄弟和岳少侠虽有过节,那是咱们二人间的私事,兄弟住持的黑衣会,却和彩带门并无梁子可言。”

  岳小龙道:“铜沙岛危害武林,乃是江湖公敌,马堂主难道不是铜沙岛黑衣堂堂主么?”

  马飞虹尖笑道:“少侠这就错了,铜沙岛朱衣门,三年前已经随着不可抗拒的巨变,烟消云散,不复存在。兄弟这黑衣会,乃是纠合昔日黑衣同人组成,和铜沙岛朱衣门风马牛不相干了。”

  岳小龙冷笑道:“马堂主此话有谁相信?”

  马飞虹道:“兄弟和朱兄合组黑衣会,江湖上尽人皆知,岳少侠总该听人说过了。”

  岳小龙道:“马堂主还未答覆在下,本门十三名弟子,是你们黑衣会杀害了,还是已被掳来了?”

  马飞虹尖笑道:“敝会立会宗旨,和江湖各门各派和平相处,贵门弟子失踪,实非敝会所为。”

  岳小龙两道利剑般的目光缓缓扫了席上诸人一眼,敢情那假扮田布衣的丁守福,已用“传音入密”和他说了什么,

  只见他晶莹如玉的脸上,飞过一丝诧异之色,缓缓说道:“马堂主既未存有和本门为敌之心,在下也不为己甚,你把他们穴道解了。”说话之时,伸手朝萧不二三人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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