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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莫延年道:“那么你和天坛教主如何连系?譬如天坛教主向你下达命令,或者是你有紧要之事,必须向教主请示又该当如何?”

  郑锡侯道:“教主耳目灵通,什么事情都如亲跟目睹,因此只有指示,无须在下面报,也用不首请示。”

  莫延年道:“他如何向你指示?”

  郑锡侯道:“有时是专人送来,有时是由信鸽传达,在下很少能面见教主。”

  莫延年道:“你这番话,不是故意推诿?”

  郑锡侯道:“在下何用推诿?”

  莫延年冷笑道:“你推诿的用意,无非要咱们相信你不是千面教的首领。”

  郑锡侯道:“在下本来就不是首领,诸位要不信,在下倒有一件东西,可以证明。”

  莫延年道:“那是什么?”

  郑锡侯接道:“在下怀中有一封密柬,诸位之中,不论是谁,都可取出来瞧瞧,便知在下说的不假了。”

  他双手穴道受制,是以要旁人代他探怀取物。

  关吉闪身而出,说道:“我来。”

  走到郑锡侯身边,伸出手去,在他怀中一阵掏摸,果然摸出一个黄纸密柬,只是封口已经拆开,这就双手送到师傅面前。

  莫延年接到手中,抽出一张黄色笺纸,只见纸上端端正正写着几行正楷,那是:“示谕代天府:顷据西坛密报,莫延年,平一波已获悉本教部份机密,希即查胆行踪,予以诱杀。

  万镇岳离家出走,匿居九宫山玄都观,改名玄真,可通知黄山世家,劝其返俗,听候复命。

  中原武林,如论声势之盛,当以少林,丐帮为首,宜先着手准备,限一月内完成。”

  下面并无具名,却钤着一颗朱红小印,赫然正是“天坛之印”四个篆字。

  莫延年把字条递给了万镇岳,一面笑道:“万老大、平跛子、李老化子,这一纸命令,咱们这几个人都有份呢!”

  接着朝郑锡侯问道:“这代天府,又是什么?”

  郑锡侯道:“在下扮演武林盟主,对外代表天坛,这代天府,自然是指在下主持的盟主行馆了。”

  万镇岳看了那张黄笺,双目精光如电,大笑道:“这倒好,咱们若是迟上一步,只怕就要主客易势全成他的阶下囚了。”

  李剑农嘿然笑道:“代天府也有代天行道之意,看来阁下虽是天坛属下,但在千面教的地位倒是并不低啊!”

  郑锡侯笑了笑,并未作答。

  万镇岳沉吟了一下,说道:“郑朋友所提条件,是要咱们退出地道?”

  郑锡侯道:“正是如此,万大侠答应的话,自然作数的了?”

  他身落人手,似是怕万镇岳说了不算。

  托塔天王万镇岳是何等人物?对郑锡侯提出的条件,早已心中所疑,这时目光一转,一手捻须,徐徐说道:“老夫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但你必须说明你提出此一条件,究竟有何企图?老夫方能履行诺言。”

  莫延年心中暗道:“万老大这一追问,果然十分重要!”

  郑锡侯道:“万大侠节外生枝,明明是自毁信诺了。”

  莫延年道:“对尔等匪徒,还说什么信诺?”

  郑锡侯大笑道:“诸位都是江湖上名动八方的人物,原来都是毫无信义之徒,那是在下真的看错人了。”

  万镇岳、李剑农、铜脚道人等人全都听的不禁脸色一变!

  莫延年怒哼一声道:“大胆狂徒,你敢对老夫这等说话!”

  喝声中,突然凌空一掌,拍了过去。

  尹天骐看的大吃一惊,急忙叫道:“老前辈留他活口……。

  但听郑锡侯闷哼一声,身不由己的打了一个冷噤!

  莫延年冷笑道:“郑朋友,你说是不说?”

  话声出口,头上已然绽出了汗水。

  莫延年道:“你只要从实说出,留在地道里有何图谋?”

  原来他外号无影神拳,拳发无影,方才那一掌,一股无形暗劲,已是撞上郑锡候“气海穴’,逆血倒行,攻入内腑。

  莫延年道:“老夫只是要你尝尝血逆内腑的味道如何?”

  这时在场之人,全都瞧着郑锡侯,谁也没有作声。

  这几句话的工夫,郑锡侯脸色由青面红,涨得有如猪肝,身躯也同时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额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面下!

  他似是在极力的忍耐,但却终于忍受不住,双手紧抓着脸前衣衫,目中渐渐流露出乞怜之色,大声道:“在下说了,快给我解开穴道……”

  莫延年洪笑道:“你若有半句支吾,老夫就点你五阴绝脉,那滋味比这逆血倒行,更厉害的多!”

  右手推出一掌,拍开了郑锡侯身上穴道。

  郑锡候身躯委顿,一阵喘息之后,缓缓舒了口气,目光瞧过在场诸人,无可奈何的道:“这地底秘道,原来是本教所建……”

  万镇岳道:“这个咱们已经知道,你只要说出独自留此,究是为了什么?”

  郑锡侯道:“在下行藏已露,留此只是为了便于脱走。”

  万镇岳冷笑道:“只怕不是为了脱走吧?”

  郑锡侯道:“在下说的句句是实,诸位不信,那就没有办法了。”

  莫延年冷哼道:“郑朋友大概苦头吃的还不够吧?”

  说罢,右掌作势,又待出手!

  郑锡侯已经领教过逆血倒行的厉害,看他举手,不禁脸色大变,忙道:“在下说了。”

  莫延年道:“快说,这地道之中,究有什么秘密?”

  郑锡候心知身落人手,到了最后,还是非说不可,这就抬目道:“这秘道之中,实是本教天坛。”

  李剑农道:“贼党天坛,果然在此。”

  莫延年回头朝柳青青问道:“柳姑娘可知天坛所在,如何走法?”

  柳青青道:“这地下秘道,交织如同蛛网,共有百余条之多,其中确有不少石室,但小女子知晓的不过十之一二,不知千面教的天坛,设在何处?”

  万镇岳道:“不要紧,咱们就请郑朋友带路好了。”

  郑锡侯道:“万大侠答应在下说出实情,即可释放……”

  万镇岳道:“目前情势不同,那只有暂时委曲郑朋友一行,等咱们找到天坛,自会释放于你。”

  郑锡侯还待再说,莫延年挥手道:“郑朋友不用多说,请吧!”

  一面回头朝尹天骐,关吉二人使了个眼色,道:“你们看住他,半途之中,他若敢耍什么花样,只管出手,格杀勿论。”

  关吉一紧手中缅刀,应道:“徒儿省得。”

  万镇岳目注郑锡侯道:“郑朋友可以走了!”

  柳万春皱着眉头,踌躇道:“青儿,咱们也要跟着去么?”

  柳青青掠掠须鬓发,嫣然笑道:“爹又怕事了,咱们已在地道之中,自然和大家一起去了。”

  铜脚道人笑道:“柳庄主但请放心,和咱们走在一起保管你没事。”

  郑锡侯在尹天骐、关吉两人左右挟持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朝右首一条甬道中走去。

  万镇岳道:“莫兄,若是途中有变,这个娃儿应付得了么?”

  莫延年笑道:“不要紧,小徒也许差上一点,尹小兄弟足够对付了。”

  两人说话之时,已急步跟了上去。

  铜脚道人让柳万春父女走在中间,自己和李剑农断后。

  只听柳青青口中‘嗯”了一声,道:“奇怪,这条路,我怎会从没走过呢?”柳万春低声道:“青儿,你自己说过;百多条地道,你知晓的不过十之一二,这条地道,你从未走过,那有什么奇怪?”

  柳青育道:“不,女儿为了探听爸的下落,这间书房地底,所有甬道门户,都走的极熟,那知方才进来的一道门户,和这条甬道,女儿竟会从未走过,这就显得这座地道,大有蹊跷了。”

  柳万春怕女儿说错了话,急忙低声拦道:“你小小所纪知道什么?快别多说了。”

  铜脚道人道:“依姑娘之见这座地道,如何蹊跷了?”

  柳青青道:“这书房下面,前后左右,我都摸的极熟,可以说这条甬道是新出现的。”

  钢脚道人搔搔头皮道:“新出现的?这怎么会?”

  柳青青道:“因此我想到了一点,就是这座地底秘道,是由机关操纵,每堵石壁,都不是死的,可以随时加以改变,接通任何一条甬道,这么一来,原来的形式就完全改观了。”

  铜脚道人听的一怔,道:“如此说来,这座地底秘道,竟是可以随意变更门户,那么百余条甬道,千变万化,岂不比八阵图还要复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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