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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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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稼汉子收过脸盆,抹了抹桌子,就转身进去,一会工夫,端出四菜一汤,和一桶白饭,放在桌上,就默默退出。 杨宏勋站起身。朝三人招呼道:“来来,大家不用客气,吃饭了。” 岳小龙心中暗想:“这大概是黑氅人手下早已安排好的,即此一点,可见他手下人手众多,办事填密,只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路数?” 吃过晚餐,杨宏勋要凌杏仙,,姚玉琴到右边一间房中安息,自己和岳小龙住到左边一间房中。 岳小龙和他住在一起,自然没话可说,各自上床睡觉。 第二天黎明,天色还没大亮,杨宏勋就叫醒大家,匆匆吃过早点,由他领头,离开农家。 走了半里来路,只见路旁一棵大树底下,停着一辆马车,一个头戴破毡帽的老头,正在替轮轴添油。杨宏勋也不和他说话,指挥大家上车,随手放下了车帘。 那驾车老头也不问大家要去哪里,跨上车头,驾车就走。 这一天,当然又没有在中途打尖,大家仍然在车上吃着干粮裹腹。 傍晚时分,杨宏勋掀开帘子。朝车外望了一眼,回头道:“兄弟和姚师妹,前面就要下车了,贤兄妹可乘此车,直入城中,找一家客店落脚。” 岳小龙听的一怔,问道:“杨兄两位不是要和我们同去铜沙岛么?” 杨宏勋道:“咱们不能同行,这里有一张路程单,贤兄妹只要依单行事,就错不了。”说完,递过一个纸团,塞到岳小龙手上,不待岳小龙多问,转过头去,说道:“姚师妹,咱们该下去了。” 话声一落,一手掀帘,闪身纵下车去了。 姚王琴小嘴一噘,气道:“大师兄就是这么气人,什么事都不肯和人家说明。”但她固杨宏勋已经飞身下车,只好站起身子,叫道:“纪姐姐,再见啦。” 身形一闪,跟着纵出车外。 马车丝毫没停,依然双轮滚转,朝前飞驰。 凌杏仙披撇嘴道:“这姓杨的行动鬼祟,真讨厌死啦!” 岳小龙用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说道:“杨兄是奉命行事,你这是错怪他了。” 不多一会,马车已经驰进城门,在一条大街上停了下来。 那驾车老头替两人卷起车帘,含笑道:“两位客官,柘城已经到了。” 岳小龙可不知朽城是什么地方,口中漫应一声,便和凌杏仙一同下车,举目瞧去,原来他车子已经停在一家客店门首。 驾车老头等两人一下车,就掉转车子,策马疾驰而去。 这时店中伙计早已三脚两步的迎了出来,哈腰道:“两位贵客请到上房休息。” 岳小龙点点头,由店伙领到上房,要了一问双铺房间。 店伙送来茶水,便自退出。 凌杏仙掩上房门,悄声问道:“龙哥哥,那姓杨的给你一个纸团,他写了些什么?” 岳小龙探手取出纸团,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一、贤兄妹可在拓城购置马匹,沿官道东行,经怀远、滁州、至浦口渡江,到达镇江之后,即须佩挂朝天金钱,男左女右,自会有人接待。 二,如有人盘问兄弟,可说咱们在灵宝相遇,但贤兄妹因奉有父命,对赴铜沙岛之事,严禁向人道及,因此相偕同行至临汝,即与弟作别,雇一马车,取道柘城,即为避弟之故。 三、阅毕之后,请即付炬,知名具。” 凌杏仙看完字条,不解的道:“既然大家都是同赴铜沙岛去的,干么还要互相隐瞒,这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岳小龙随手把字条在灯上烧了,一面说道:“也许这赴铜沙岛之事,华山派和终南派都不愿人知。” 一宵无话,翌日,岳小龙托店伙买了两匹马,就并辔登程。 镇江,又名京口,是运河和长江交叉处,长江以北的货物,多集此转运,商业鼎盛。 这天午牌方过,岳小龙、凌杏仙赶到镇江。 他们已在入城之先,取出了“朝天金钱”,男左女右,佩在腰间。进得城来,但见街道宽阔,商肆林立,行人熙攘,十分热闹! 两人策马徐行,例览着街头景物,终于在横街口上一家大酒楼门前,停下马来。 这家酒楼,开设在十字街口,十分气派,楼前一块横招牌,金碧辉煌,写着“江山第一楼”五个大字。 两人刚一停马,就有伙计迎了上来,拢住马头,伺候岳小龙、凌杏仙跨下马背,一面躬身道:“公子、小姐,请高升一步,登楼雅座。” 岳小龙随手把缓绳交与了伙计,就偕同凌杏仙进入大门,登上楼梯,举目一瞧,但见楼上食客满座,差不多已有八成以上的座头,猜拳赌酒,好不热闹? 岳小龙目光转动,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举手一招,叫道:“伙计。” 一名店伙赶紧跑了过来,放好杯筷,哈腰问道:“公子爷要些什么酒菜?” 岳小龙道:“我们不吃酒,你吩咐厨下,做四样好莱,来饭就是了。” 店伙答应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店伙陆续送上饭菜。 岳小龙、凌杏仙端起饭碗,举筷吃菜。 忽听一阵橐橐履声,一个身穿破旧青衫,脸色苍白,留着几根鼠髭的中年落魄文士,缓步走了过来,在两人对面一张桌上坐下。 店伙跟着过去,问道:“相公要些什么?” 落魄文士抬头朝四下看了一眼,他那双昏黯无神的目光,落到岳小龙桌上,自言自语的道:“有肴无酒俗了人,年纪轻轻,看来倒还有些书卷气,偏偏不会喝酒,糟遢佳肴?岂不也成了俗物?” 说着连连摇头。 第九章 深入虎穴 岳小龙听的一怔,心想:“他这话,不是明明在说自己两人么?” 那店伙不知他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怔怔的站在边上。 落魄文士一指岳小龙的桌子,道:“照他们一样,另外再来两斤大曲,要快。” 店伙退到楼口,就大声吆喝了下去。这时午牌已过,食客们也有陆续离去的,但上来的人已是不多。 突闻楼梯口一阵当当清响,缓步走上了一个相面先生。 那人一身黑色长衫,左手提着一块白布招牌,上书“田布衣论相”五个大字,两边各有一行小字,那是: “铁笔断吉凶 六王指迷津” 右手拿着一面小铜锣,边走边敲,登上楼梯之后,流目四顾,就整整喉咙,大声说道:“兄弟田布衣,铁笔算命,铁口论相,运有蹇通,时有顺背,那位达官贵客,要兄弟谈谈?” 全堂食客全都纷纷转过头来,但谁也没有要他看相,望了一眼,又各自回头吃喝。 田布衣见没人理会,就缓步挨桌走去,每到一桌,口中说着:“客官可要看相:说的不准,分文不取。” 那座上食客,有的摇摇头,有的根本不加理睬,田布衣也毫不在意,还是一桌桌的问了过去。一会工夫,他已在酒楼上转了个圈子,走到岳小龙桌边,含笑道:“两位贵客,可要看个相么?” 岳小龙朝他摇摇头。 那田布衣敢情对两人也并没有存着奢望,话声一落,便自转身走去。但就在他转身之际,一缕极细的声音,传入岳小龙耳中,说道:“今晚初更,两位请到北固山下相候,自会有人接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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