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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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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三批人上道之后,却又遭遇了不同的意外,此是后话。 孙存仁因爱女有了消息,老怀悲喜,一晚没有安眠,第二天清晨,就急着上路。崔敏、崔慧,也就跟着动身。 客店中只剩下梅三公子、上官燕和琴、剑两小。他们因只须在七月十五之前,赶到磨盘州就好,目前还有一月光景,为时甚是从容。是以在店中用过午餐,才由琴儿结算房饭钱,重赏了店伙,方始离开。 傍晚时分,抵达辰溪,刚一落店,只见店伙手中拿着一封素简,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公子爷,这封书信,是言家一位爷台说是奉主母之命送来,需请公子亲自拆阅。”说着双手奉上。 梅三公子伸手按过,果然那素简上写着:“面呈,梅三公子亲拆”。心中不由奇怪,自己在这里并无熟人,怎会人一到,就有人送信而来? 随手拆开,抽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字奉梅三公子: 妾夫干荪执掌言门,与江湖同道,素无嫌怨,讵料尊驾临湘,即逐施毒手……” 梅三公子瞧得心头一凛,自己才到辰州,连大门还没出过,这言家拳掌门人言乾荪,怎会是自己所杀!心中闪过疑念,一面继续往下看去:“夫仇切齿,不共戴天,正拟天涯追踪,血仇血还,不图尊驾去而复返,再莅辰溪……” 他越瞧越觉奇怪,暗想这又是一笔借刀杀人的血帐,和以前华山追风剑客、泰山十二金钱的被害同出一辙! “棺停中宅,尸骨未寒,初更初起,请驾临寒门,未亡人当候驾亡夫枢前,以清血债。” 未亡人言二娘敬具 梅三公子看完之后,又重复看了一遍。心中正在沉思,这一误会,自己该如何解释? 只听上官燕却悄悄的走近,娇声笑道:“梅哥哥,这封信是谁送来的?你瞧着不放。” 小姑娘真也不小了,她现在对这位梅哥哥,可说十分关心,如今崔慧姐姐又走了。她小鸟依人,越显得亲切! 梅三公子随手递过信笺,一面剑眉微皱,说道:“这又是一场误会,和以前追风剑客及十二金钱之死一样,把帐都记到我的头上,这人用心阴狠,我倒要查查到底是谁冒着我的名字?” 上官燕把信看完,侧着头道:“梅哥哥,那你去不去呀?” 梅三公子笑道:“我自然要去,否则这场误会,就难以消解。” 上官燕想了一想,忽然又道:“梅哥哥,言二娘会不会有诈,她约你到她家中去,一面设下埋伏,邀集高手,给你来个措手不及。” 梅三公子微微一笑,赞许的道:“上官妹子,你近来确实增长了不少江湖经验!” 上官燕脸上一红,甜笑道:“我想她一定如此,梅哥哥,要不,我们一起去?” 梅三公子笑道:“言二娘信中,只约我一人前去,难道她家中比六绍山玄女教还要厉害?他们纵然有什么阴谋,我也不放在心上。你们只管在客店中等候,我单身前去,也许能够藉机查出一点冒名行凶的人的蛛丝马迹。” 说话之间,店伙已送上饭菜,梅三公子匆匆用罢,又吩咐了琴剑两小一番,才飘然出店而去! 辰州言家拳,名闻江湖,掌门人言乾荪的住宅,叫做言二房,座落在城西一条横街尽头。辰州城内,只要提起言二房,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 梅三公子出门之时,并没有骑马,只是徒步而行,不多一会,已走到一座红砖围墙的庄院前面。 只见这座庄院,矗立在一片广场中间,倒也十分气派,两扇黑漆大门,这时完全敞开。门挡上还挂着四个白底蓝字的大灯笼,和许多条纸幡,正是丧居中的情形!但屋宇里面,却并没丝毫灯光,望进去院落重重,黑沉沉的,似乎相当深远! 梅三公子走近阶台,刚停下脚步,忽见大门里面,转出一个身穿半截黑衣的高大汉子。一言不发,站在门侧,对自己前来,好像视若无睹。当下就跨上台级,抱拳说道:“小生天台梅君璧,奉贵主人之召,依约前来,敬烦通报。” 黑衣大汉并不答话,转身就往屋中走去。 梅三公子只得在门外停住,那知黑衣大汉走下几步,突然回头道:“难不成还要人来迎接你吗?家主母已在二老爷灵柩之前,候驾多时,要怕,就别进来。” 语声冷漠,简直无礼已极! 梅三公子剑眉一轩,正待发作,但继而一想,这也难怪。在言家仆人的心目中,自己杀了他们主人,自然有仇视之意,自己何苦和下人们计较?这就微微一晒,紧随大汉身后,向里面走去! 进入大门,穿过石砌大天井,登上石级,便绕向右廊。但见房屋毗连,直通后进,依然不见一丝灯光! 梅三公子一皱眉头,沉声问道:“贵主母在何处相候?” 黑衣大汉走出一段,才冷冷的吐出:“西花厅!” 第五十八章 森罗宝香 梅三公子听得心头大怒,突然冷嘿了一声!这一声他是贯注了内家真气发出,金声玉振,长廊之中,空气回荡,震得黑衣大汉两个耳朵,嗡嗡直鸣。心头一惊,脚下陡然加劲,飞也似往前奔出了两丈来远,方想停步回头。 那知梅三公子如影随形,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只听耳边大喝一声:“还不快走?” 黑衣大汉心胆俱寒,那里还敢停步,低头直向前面走去。 一阵工夫,又穿过两重院落,果然前面一座花厅上,隐隐透出灯光。 黑衣大汉走近厅前,回过身来,垂直两手,说道:“家主母已在厅上相候,梅公子请!” 话声一落,突然身如鬼魅,很快的往黑暗之处闪去! 梅三公子冷笑一声,就大踏步向阶上走去。原来这间花厅,十分宽敞,正中间挂了一幅白色灵帏。 帏前一把太湖石雕花椅上,放着一个灵位,面前是一张八仙桌子,上面还放着一付烛台,想系平时祭奠之用。那一丝灯光,却是从灵帏后面透出,敢情棺材就停放在帏后。灯焰如豆,隔着一层白布,越显得绿阴阴,昏沉沉的,平添下不少阴森之气。 偌大一座花厅,竟然空荡荡的,不见人迹! 梅三公子最近几个月来,历经大敌,但处此情景之中,也不觉有点阴气森森之感,他跨进花厅,略一停顿,便走近灵前,细细一瞧。灵牌上写着:“显考言公乾荪府君之灵位”几个字样。 方才黑衣大汉明明说:“家主母在厅上相候。”怎还不见有人出来?心中想着,这就朗声说道:“小生梅君璧,依约而来,夫人有何见教,请现身相见。” 他等了一会,竟然无人答应,也不见言二娘出来,心中渐感不耐,不由大声的又重复说了一遍。 那知峙立良久,依然毫无动静。死寂会形成恐怖,也加深紧张。 梅三公子那里还忍得住这种使人窒息的气氛,蓦地一声大笑,喝道:“主人既不愿见客,小生这就告退!” 他这一大喝,宛若春雷暴发,震得门窗摇动,花厅中全是回声!灵帏后面,如豆鬼火,突然应声倏灭,眼前立呈一片漆黑。 梅三公子久经大敌,那会把区区一个小门派的言二娘放在心里? 此来不过是想解释误会,和查问这件借刀杀人的经过情形罢了!这时一见灯火骤熄,分明有人暗中捣鬼。不由剑眉一轩,左掌当胸,暗暗运起“般若神功”,护住身子,右手握住昆吾剑柄,站在原地。他内功精深,目能夜视,这略一停息,就转动目光,向厅中四周瞧去。那知这一瞧,却直把身怀佛门降魔绝学的梅三公子,也不由蓦吃一惊! 原来这黑沉沉空荡荡的灵帏前面,就在这如豆灯光乍熄的俄倾之间,居然同时出现了四个幽灵似的怪人。他们身穿宽大黑衣,头蒙黑布,双手下垂,丝毫没有动作的贴墙而立,正好把自己围在中间! 在这鬼气森森的环境之中,出现了鬼魅似的人影,任你如何胆大,也禁不住会生出恐怖之感! 梅三公子目光掠过,心头蓦地一凛。暗想:瞧不出言门之中,还有轻功如此精纯之人。不过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自己业已发现了他们似的,仍然贴墙僵立,敢情想伺机而动。 这样看来,可见这四个人还不能在暗中辨物。心念转动,这就冷笑一声,故意大步往厅前走去! 果然自己才一跨步,当门而立的那个黑衣怪人,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声若狼嗥的怪笑,接着阴恻恻的说道:“姓梅的,你还走得了?” 他话声一出,身若旋风,疾欺而来!下垂双袖,随着他一旋之势,陡然上扬。两股奇寒劲风,直往身前扑来,出手十分快疾。 不!此人敢情双肩已折,只仗着一双衣袖攻势,居然还有如此劲道! 他这一发动,倏忽之间,几声厉叱,人影骤飞。贴壁而立的三个黑衣怪人,也爪掌同出,一齐向中间扑到。利爪如钩,寒风澈骨,全指向自己要害! 梅三公子因他们掌门人言乾荪,虽非自己所杀,但借刀杀人,这笔血帐,却挂在自己头上,是以不愿再出手伤人,只把“般若神功”,护住全身,一面侧身闪避,一面大声喝道:“小生和贵掌门人素无恩怨,他被人杀害,显系有人冒用小生之名,借刀杀人。小生应约而来,原为解释双方误会,不想此地主人,却避不见面。诸位又暗施偷袭,不顾江湖信义,岂是大丈夫的行径,还不快快住手?” 那四个黑衣怪人衣袂横飞,一味急攻,简直并不理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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