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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迷仙岩这次出动的人手,也不能说少,但却没估计到万松山庄会有这许多高手助阵。

  现在淮扬派的来人,差不多全出手了,迟迟没有出手的只有—个人,那是邛崃道乾道人。

  他眼看万松山庄这边,没有出手的还有盟主万启岳、少林澄慧、澄一大师、武当清尘道长、和沧州太极门掌门人闻天声,这几个入无一不是顶尖高手,自己若是出手,这几人中自问对付任何一个都毫无把握。今晚之局,看来已是败多胜少。就算于嬷嬷赶来,以目前的形势,也绝难讨好。

  要知他原是老奸巨滑之人,看出形势不利,索性站着观战,再也没有勇气下场,现在所盼望的就是于嬷嬷能够及时赶到,如能挽回颓势,自己再出手不迟。他既没有出手之意,万启岳等人也没人向他挑战。

  任东平接住孙翊、万少岳接住宋友仁、年其武接住居义方。这三个人是迷仙岩谷主嫡传弟子,剑法精纯,出手凌厉无匹。

  孙必显、闻柏年、陆承逊三人迎着八个迷仙岩记名弟子,乃是从各大门派的门人弟子中物色而来,情形和丁剑南、方如苹的进入迷仙岩,几乎是大同小异,再经谷主亲自看他们演练过武功,才有资格成为记名弟子。(丁剑南、方如苹也只是记名弟子)由此可见这八个人的武功,绝非普通会武之士了。

  孙必显的八卦刀、闻柏年的太极剑、陆承逊的少林棍,也各已尽得师门传授,一对一,固可略占上风,一对二,已见技拙,何况如今三个人要力敌对方八人,差不多已等于以一敌三了,上手不过几个照面,就已相形见绌,被逼得步步后退。

  这时和祁耀南动手的霍从云一步欺上,屈指连弹,制住了祁耀南。柳飞燕也长剑疾出,一下压住了滕立言的剑势,左手点出一指,把滕立言制住,两人立即转身朝孙必显等三人飞掠过去。在这同时,另有一道人影从南首墙头飞起,宛如大鹏凌空,飞扑而下。霍从云目光一注,朝柳飞燕大笑道:“三师妹,你看是谁来了?”柳飞燕方自一怔,那人已经落到两人面前,朝霍从云拱拱手道:“霍大哥,小弟迟来了一步。”柳飞燕方自一怔,她不认识此人,忍不住问道:“大师哥,这位……”霍从云笑道:“他就是丁老弟,脸上易了容,哦,丁老弟,只有你一个人?”

  这人正是丁剑南,他点点头道:“和小弟同来的一拨人,都已经解决了。”

  柳飞燕惊喜的道:“你……就是丁相公……”叫出“丁相公”,粉脸也随着骤然飞起两朵红云。

  霍从云忙道:“如此就好,咱们此时无暇多说,先把迷仙岩这几个人制住了再说。”

  丁剑南点点头道:“小弟也凑上一脚。”

  三人话声一落,就朝八名迷仙岩的记名弟子直欺过去。

  原来丁剑南、薛慕兰和于嬷嬷各自隐身在一颗大树上,眼看祁耀南等人进入万松山庄,于嬷嬷敢情全神贯注凝视着万松山庄内的动静,久久没有开口。后来万松山庄内已经动上了手,隐身在树上的人,因于嬷嬷没有发出唿哨,这些“天兵天将”自然也没有“从天而降”,杀奔万松山庄。

  约莫过了一盏热茶光景,丁剑南突然听到方如苹“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大哥,是时候了!”

  声音入耳,刷的一声,公孙龙从另一棵大树上飞掠过来,低声问道:“丁兄,薛师弟呢?”(迷仙岩的人奉派在外,女的都改装男装,以师兄弟相称)

  丁剑南道:“她就在右首大树上,公孙兄可有事吗?”

  公孙龙攒着眉,压低声音道:“于嬷嬷睡着了,我们快去看看,会不会着了敌人的道?”

  丁剑南故作惊诧的道:“会有这等事,啊,薛兄你快过来。”

  薛慕兰道:“有什么事吗?”人已随着话声,一式“喜鹊转枝”,横掠过来。

  公孙龙道:“二师妹,快随愚兄过去看看,于嬷嬷好像着了人家的道!”

  丁剑南道:“我们快过去,于嬷嬷好象睡熟了!”

  公孙龙首先朝前面一棵大树上掠去。丁剑南、薛慕兰跟着掠了过去。

  于嬷嬷就坐在大树交叉的横干上,身子靠着大树,正在闭着眼睛打盹,三个人飞掠而来,落到她身边,她依然恍如不闻。

  公孙龙低声道:“二师弟,你快来检查一下,她身上是否被人点了穴道?”

  于嬷嬷纵然是老婆子,毕竟总是女的,他要薛慕兰检查一下她身上穴道,也是没错。

  薛慕兰答应一声,就挤了过去,大树上只有这么—点地方薛慕兰要去检查于嬷嬷的穴道,公孙龙侧身退后了一步。

  薛慕兰刚俯下身去,公孙龙就闪电般一指,落在她背后昏穴之上,回头咭的笑道:“成了。”

  原来这公孙龙正是方如苹所乔装的。当日薛慕兰和丁剑南、方如苹刚到安庆的那天,方如苹在大街上留下了本门紧急暗号,指定本门中人三更在十里铺会面,她赶去之时发现有人跟踪,赫然是公孙龙,当场就被她拿下。

  后来经她大师姐把精擅易容的公孙先生请来,给她改扮成公孙龙的面貌,又传了她变音和模仿别人口音的诀要,方如苹就摇身—变而为迷仙岩的大弟子公孙龙。(事详前文,不过写得较为隐约。)

  今晚又由她大师姐毕纤云改扮成查家荣,等在万松山庄前的树林子里,一举制住了查家荣,就代替了查家荣。

  丁剑南道:“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方如苹道:“迷仙岩第二拨人,也已经假传金剑令,向怀玉山进发,我和大师姐急于赶去,这于嬷嬷对我们有用,我要把她带走,这位薛兄,就交给你了。”

  丁剑南脸上一红道:“这……怎么成?”

  方如苹道:“我如果把她带去,实在不好处置。”

  丁剑南道:“但我也不能把她带到万松山庄去呀!”

  方如苹想了想道:“这样好不?大师姐昨晚落脚在离此五里路的芳村一家农家,我要迎春把她送到芳村去,明天你到芳村去,再替她解开穴道,凭良心说,咱们在迷仙岩,多亏她暗中维护,她对大哥也是一片真心……”

  丁剑南作贼心虚,听得俊脸蓦地红了起来说道:“你……”

  方如苹正容道:“大哥,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们对薛慕兰都有一份感情,所以我想,明天你替她解开穴道之后,最好以婉言相劝,希望她能够弃暗投明,如果她坚决不肯的话,我们也总算尽了心意了。”

  丁剑南点头道:“好,我倒可以试试。”

  方如苹轻笑道:“据我猜想,你劝她的话,她一定会听的。”

  丁剑南问道:“芳村在那里?”

  方如苹道:“从这里往西去,不过五里光景,我会要迎春在路旁留下记号的。”

  一面把记号和丁剑南说了。

  丁剑南就双手一划,穿出松林,凌空朝万松山庄飞扑而来。

  这一段话补述完毕。却说孙必显、闻柏年、陆承逊三人力敌迷仙岩八名记名弟子,正在着着后退之际,突然加入了霍从云、丁剑南、柳飞燕三人,形势就顿然改观!

  霍从云人堪堪扑到,举手就是一记“出云掌”,把逼向孙必显的一个汉子震飞出去,左手凌空一指,又点倒了一个。

  丁剑南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霍大哥,这些人可能是被迷失了神志,最好先把他们制住,出手不可太重了。”

  口中说着,人己掠到闻柏年身边,再以“传音入密”说道:“在下助兄台来了。”

  右手连振,接连使出两记“五行指”,也闪电点倒了两个。

  柳飞燕多少天来,心里一直惦记着丁剑南,今晚丁剑南的突然出现,姑娘家心情就好了许多,眼看大师哥、丁相公才一加入,就各自制住了两个,她岂肯后人,长剑倏转,人随剑上,一下掠近陆承逊左侧,剑势划起,朝一个汉子脸上横扫过去。

  但听“当”的一事大震,飞闪出一串火花!

  那汉子这一剑本是朝陆承逊刺去的,被柳飞燕冷不防一下从横里架开,脚下不觉浮动,正待跃退,柳飞燕岂容他有还手的机会,口中一声清叱:“倒下!”

  左手一记“穿云指”笔直点去,那汉子口中闷哼—声,应指往后便倒。

  三人才一掠近,就一下制住了五人,顿使本来连连被逼后退的三人精神为之一振,口中各自大喝一声,反守为攻,全面迎击而上。刹那之间刀光剑影,声势大盛!

  那剩下的三个汉子眼看同伴接连倒下,他们虽然神志受迷,但敌我情势,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他们是由孙翊所率领,此时孙翊和任东平双剑平举,搏斗正酣,自然不会发出口令要他们撤退,这些神志受迷的身子,只要没人下令命他们撤退,他们自然要全力拼搏下去。

  只是目睹同伴接二连三的倒下,心理上难免也会受到影响,孙必显、闻柏年、陆承逊这回以一对一,方才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此刻手上加紧,要把这股怒火出在对手头上,自然也使出十成功力,攻势连绵,把三个汉子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

  任东平剑上造诣校深,但和他动手的孙翊,是迷仙岩谷主的三弟子,(三弟子即是男弟子中的老二)一手剑法绝不在任东平之下,只是在内力上比任东平略逊而已。

  此刻两人已经打出百招以外,孙翊一口剑霍霍生风,四面展开,身外一圈银虹,回环飞舞,已是守多攻少。

  任东平一个身子就像星丸跳跃,长剑寻瑕理抵隙,一缕缕剑光专找他破绽下手,逼得孙翊一面加紧舞剑,一面不时的左右闪避。

  激战之中,但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任东干的长剑搭着了孙翊的剑身。

  这是两剑剑脊平拍,并不触及锋刃,任东平在两剑交拍之际,左手振腕一指,朝孙翊肩头点来,崆峒“穿云指”指风挟着轻嘶,发如利箭,激射而出!

  孙翊识得厉害,急忙身形一偏,要待抽剑后退,只觉自己长剑竟似给任东平的剑粘住了,那想抽得回来?总算他身形这一偏,勉强避开了一指,但肩头还是给指风擦身而过,火辣辣生痛。

  他心知自己长剑给对方“粘”字决吸住,无可奈何,只好运起功力,和他拼斗内劲,苦苦缠迫。

  任东平左手发出一指,被孙翊避开,口中大笑一声,左手化掌,朝前推来。

  这记使的是“出云掌”,他功力虽然比大师兄霍从云差得很远,但“出云掌”乃是崆峒派特有的绝技,掌势出手,内劲如风起云涌,力可移山。

  孙翊在内功上原不如他,右手长剑又被牢牢吸住,此时骤觉一股强劲无匹的掌力,直压过来,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若是和对方硬拼,自知内力又不如人家,心念闪电一转,立即五指一松,放弃长剑,双足一顿,身向后跃。

  任东平岂会让他轻易逃出手去?口中又是一声大笑,如影随形,跟踪而上,手中长剑朝前一指,距离孙翊咽喉不到三寸。

  孙翊后退的人,堪堪站住,任东平的长剑业已点到,心头一惊,急忙向右闪出。

  他怎知崆峒派素以轻功见长,不论你后跃、右闪,也快不过任东平,雪亮森寒的剑锋,依然离他咽喉不过三寸。

  孙翊又气又急,口中大喝一声:“我和你拼了!”

  他当真不顾生死,右手呼的一掌朝前直劈过来。

  这一掌他含愤出手,掌风如涛,倒也不可轻视,那知他掌势甫发,突然脉门一紧,已被任东平左手扣个正着!

  “阁下省点力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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