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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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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在屋上略一凝神,纵目朝话声尾音飞去的方向瞧去,果然发现二十立外,正有一条灰影朝北飞掠! 陆翰飞哪肯让他轻易逃走,猛吸一口真气,施展“八步追风”,轻功,衔尾急追! 就在陆翰飞急起直追,才一离开客店,屋瓦上同时飞起两条人影,一个身穿白衣,脸蒙白纱,另一个身穿金农,脸蒙金纱。 这两人才一出现,金衣人忽然趋近白衣人身边,低低说了两句。 白衣人微微点头,挥了挥手,两条人影同时飞起,朝北赶去! 但就在两人走后,屋面上又闪出一个身形高大,面罩金纱。身穿金衣的人,他瞧瞧两人那飞逝身形,正待跟踪追去。 “嗤!”忽然有人在他身后,发出一声轻笑! 金衣人猛地一个转身,朝身后瞧去,敢情四周静悄悄的并没瞧到什么,他不禁向四周一阵打量,冷哼道:“什么人?” “是我。”有人侵吞吞的答应一声,弯着腰从暗瞰钻将出来,那是一个又瘦又小,身穿一袭白衣,脸上也居然蒙着一块白纱! 金衣人不期微微一怔,从蒙面金纱中,射出两道棱校眼神,沉声喝道:“尊驾何人?” 瘦小白衣人耸耸肩,笑叱道:“你身为白衣教金衣护卫,难道连本教主都不认识了?” 金衣人狂笑道:“尊驾这付模样,自问像不像白衣教主?” 瘦小白衣人干笑了声,忽然凑过身去,道:“你阁下倒扮得挺像,哈哈,反正都是西贝货,像不像似乎并不重要。” 金衣人倏然退后一步,右手蓄势,喝道:“你还不站住?” 话声出口,只觉一阵浓重酒气,扑鼻欲呕。 瘦小白衣人耸耸肩,笑道:“别紧张,咱们算来总该是友非敌,何况咱此刻还是教主身份,你阁下不过是护卫罢了!” 金衣人被他缠得又好气又好笑,凝目道:“尊驾到底是谁?” 瘦小老人“嗤”的笑道:“本教主有位朋友,叫做千面怪侠倪汝霖,你阁下总听人说过吧?” 金衣人身子一震,急忙拱手道:“老哥是谁?恕兄弟眼拙。” 瘦小白衣人道:“行,那么有屈倪大侠替本教主暂时做个护卫吧,走,时间不早,咱们该办正经事去了!” 话声才落,身子突然一躬,闪电朝屋面上奔去! 金衣人满腹狐疑,但对方说得不错,此时确实已无暇多说,双脚一顿,跟在瘦小白衣人身后,向北赶去。 月明星稀,鸟鹊南飞! 月当上弦,月光清而不明,星星倒确是流朗朗的,稀而不繁。 荒野上,正有两点黑影,有若浮失掠空而过。 但那可不是鸟鹊,是两个身怀上乘武功的人,在街尾追逐;不是南飞,是向北疾驰! 庐江北面,北峡山脉群峰造道,此时望去,只是黑压压的一片,但这两点黑影,却一前一后朝山中奔去。 前面一个贴地低飞,恍如一溜轻烟,目力较差之人,简直无法瞧清人影,一身轻功,委实已臻绝顶。 后面一个,纵掠如飞,起落之间,丝毫不闻声息,轻功也不逊前面的人,经过这一阵工夫,双方距离,还是保持着二十来文远近。 前面黑影才一掠近山脚,口中忽然阴森一笑,人如投林飞鸟,奇疾无比朝一片密林中投入! 月黑风高,深山人寂,这一声阴沉冷笑,听来分外刺耳,但在他笑声未落,后面那人已跟踪追到,泻落林前,大喝一声:“恶贼,你还往哪里走?” 他右手紧握着一柄灰黯得丝毫不见光芒的长剑,喝声才落,竖剑护胸,正待纵身扑起,朝林中追入! 蓦地,林前白影闪动,多出一个身穿白衣,面蒙白纱的人,一下挡在前面,拦住去路。 这人一身打扮,一望而知正是白衣教主,黑夜之中,陆翰飞双目厉芒电闪,长笑道:“哈哈,原来夏侯老贼果然投入了白衣教,陆某师仇如海,识相的还不让开?” 长剑一横,脚下一个箭步,向前斯去! 白衣教主敢情被他神威所慑,身不由主,怯生生的后退了一步,口中叫道:“陆相公且慢卜’ 话声出口,倏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柄晶莹玉尺,一下已轻轻压住陆翰飞剑尖! 他这一手奇快无比,灵巧已极,陆翰飞心头猛然一震,脚下不禁后退半步,目光隐蕴寒电,急急朝白衣教主瞧去! 白衣教主玉尺一松,忽然幽幽的道:“你去不得!” 陆翰飞感到震惊的,可并不是自己长剑,一下被对方五尺压住,而是被对方这一声“陆相公”,叫得惊骇不止,因为这声音,娇柔温婉,正是自己在船上遇到的白衣公主的声音! 他先前还怀疑自己听错,但这第二句话,声音极幽,不是她还是谁? 她果然是白衣教主? 陆翰飞星目一眨不眨的直盯着她,骇异的道:“你是白姑娘?” 白衣教生口中“嗯”了一声,急促的道:“你……千万不能去!” 陆翰飞道:“为什么?” 白衣教主不住的向左右打量,她蒙着脸纱,瞧不到神色,但已可从她的举止看出内心显得万分紧张,低低的道:“我一时也说不清,总之你快离开这里,快……” 陆翰飞疑信参半,不待她说完,皱着剑眉,问道:“姑娘到底是不是白衣教主,你说的……” 白衣教主跺脚道:“我不克久留,请……你相信我……” 陆翰飞这机会哪肯放过,急忙叫道:“姑娘……” 他“留步”两字,还没出口! 白衣教主忽然用手向来路一指,陆翰飞迅疾回头瞧去,哪有什么人影? “刷!”但在这一瞬之间,白衣教主已身形晃动,一闪而逃! 陆翰飞怔怔的站在当地,心头疑云丛生,白衣教主自己已不止遇到一次,其人冷漠高傲,心狠手辣,和她温婉娇柔的性格,截然不同,那么她不是真正的白衣教主?但她又为什么要乔装白衣教主呢? 还有,住在客店的白婧婧,是不是真的白衣教主呢?又为什么却要改装成她的模样? 陆翰飞只觉头绪越来越复杂,真真假假的自己当真被弄糊涂了。 夏侯律和白衣教连成一片,已不会有错,要自己快离开这里,也许确是善意,因为她曾经替自己解去蛊毒。 但自己师门血仇,不共戴天,又岂能凭她这几句话,就畏难而退?这片林中纵使白衣教预留埋伏,自己也非要闯他一闯不可! 他想到这里,不禁豪气陡生,一掂手上玄龟剑,舌绽春雷,大声喝道:“夏侯津老贼,你有种,就滚出来,和小爷拼个生死存亡。” 林中一片静温,根本就没人理会! 陆翰飞咬牙切齿,恨恨的道:“老贼,就算你龟缩不出,小爷也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喝声一落,迅疾剑交左手,从身边取出月轮金斧,纵身就朝林中扑去! 他仗着目能夜视,左剑右斧,搜索前进,这一片深林,除了在黑夜之中,显得黑压压的,其实却并不十分深密。 陆翰飞功布全身,耳目并用,一会工夫,业已搜遍全林。 不但没有夏侯律的踪影,连刚才乔装白衣教主的那位“二公主”只比自己抢先了一步,也始终沓如黄鹤。 莫非她方才故意设词阻拦,就是为了好让老贼脱身?一念及此,不由大是愤怒,那么他们准是朝另一方向逃去! 陆翰飞不假思索,双脚一顿,朝林外穿去! “嘿嘿,姓陆的小子,你这时候才来。” 夏侯律阴森的声音,正是从林外一片广场上传来! 陆翰飞身子湛堪从林中飞出,还没着地,声音入耳,立即大声喝道:“老贼,原来你还停在这里等死……” 话声出口,人已翩然飘落场中! 夏侯律目光阴驾,阴笑道:‘叫、子,你瞧瞧,这里还有几位好朋友,等着你呢!” 陆翰飞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目凝煞,只是盯着夏侯律狂笑道:“夏侯津老贼,你就是把狐群狗党,悉数引来,小爷今晚也非割下你项上人头不可!” 说到这里,左手玄龟剑,插入鞘中,右手日轮金斧朝前一指,剑眉倏竖,张目喝道:“老贼,你还不过来受死?” 他凛然而立,喝得声色俱厉,尤其那柄日轮金斧在他一指之间,黑暗中隐隐漾起一轮金影! “好小子,你把咱们如玉,拐到哪里去了?”这是另一个破竹似的声音,起于右侧。 陆翰飞目光瞥去,只见右侧站着的,正是五毒教的独眼乞婆区姥姥,和毒砂掌洪长胜,调龙手郭老三等三人。 他连头也没回一下,不屑的道:“今晨在半途上向陆某暗施袭击的,就是你们了?告诉你,温姑娘已另投明师,不像你们甘心投靠白衣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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