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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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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看到有人上来,立即迎着招呼道:“二位客官,正好还有一个临窗的位子,二位请随我来。” 说罢,领着两人一直走到一个临街的角落上,果然还空着一张茶几,对面放了两把藤椅。 祁长泰取下肩头背着的刀鞘,和君箫对面坐下。 伙计问道:“二位喝什么茶?” 祁长泰道:“兄弟喝香片,云兄呢?” 君箫道:“我来,二壶清茶就好。” 伙计走后,祁长泰把面前一双竹筷,轻轻移动一下,然后又把一个茶盅,推到了前面。 君箫一身武功,在当今武林中,已是数一数二的年轻高手了,但他究竟出道江湖,为时尚浅,祁长泰这些小动作,他却毫无所知。 过不一回,那伙计替两人送上两壶香茗,目光一瞥,立时放下水壶,朝祁长泰恭敬地陪笑道:“二位大爷可是要找掌柜么?” 祁长泰一抱拳道:“正是,兄弟祁长泰,这位云兄,叫做云惊天,专诚求见掌柜而来。” 伙计忙道:“二位请用茶,小的这就进去禀报掌柜。” 祁长泰拱手道:“有劳了。” 伙计道:“祁爷不用客气。” 转身自去。 祁长泰取过茶壶,替君箫面前倒满一盅,然后又替自己倒了一盅,说道:“云兄,请用茶。” 君箫说了声:“多谢。” 他暗自留心,但见满楼茶客,有的正在低声说话,有的两三个人聚在一起下棋,楼上雅座,果然清静得多,但也看不出有何异处? 祁长泰看他不住的游目四顾,只道他刚从塞外进关,对江南的风俗习惯,处处觉得好奇,倒是并未在意。 两人一面喝茶,一面剥着花生,慢慢吃着,祁长泰问道:“云兄初到江南,生活还不习惯吧?” 他是没话找话。 君箫笑了笑道:“刚来觉得不大习惯,这几天好多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那伙计匆匆走来,朝二人拱拱手道:“二位久候了,掌柜有请。” 祁长泰慌忙站了起来,君箫也跟着站起。 那伙计道:“二位请随小的来。” 祁长泰取起单刀,挂到腰间,一面朝君箫抬抬手道:“云兄请。” 君箫道:“祁老哥不用客气,还是你先请。” 祁长泰不再多说,当先举步走去。 那伙计领着二人下楼,穿过一个小天井,在门口站住,向里一躬身道:“回掌柜,祁爷,云爷二位来了。” 只听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道:“有请。” 那伙计连应了两声“是”,才退后半步,躬身抬手道:“掌柜有请,二位请进。” 祁长泰朝他点头称谢,一面又朝君箫抬了抬手,举步跨进门去,君箫跟在他身后而入。 这是一间相当宽敞的客室,中间一张红木圆桌,四周围着四把雕花太师椅,桌上放一个银盘,盘中央放一把白瓷描金茶壶,和五个茶碗。 上首一把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布褂,脸色白净的中等身材汉子,看去约有五十来岁。 生成一张冬瓜脸,三角眉,三角眼,嘴上留一撮八字胡子,只要不笑,就像欠了他陈年旧帐似的,拉着长脸孔。 这汉子不用说就是茶楼掌柜的了,此时他正在吸着旱烟,手里的一支旱烟管,是竹节根做的,长约两尺已经吸得色呈紫红,光泽发亮,配着象牙嘴,白铜烟斗,一看就知是个稍有身份的人。 他吸了一口烟,然后伸手,取起面前一只细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动作虽然慢,但站起来的恰是时候,因为祁长泰、君箫二人,正好在此时跨进门口。 掌柜的一手握着旱烟管,略为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失迎,失迎,一品刀祁老哥名满三楚,肯惠然光临,真是幸会之至。” 他因“云惊天”三字,在江湖道上,默默无闻,是以并未理会,只是话落之时,朝君箫略颔首而已。 君箫从他口中,听得出来,一品刀祁长泰,似乎还是一位大有名气的人,不然掌柜不会说的如此客气。 祁长泰连连拱手道:“掌柜好说,在下愧不敢当。” 掌柜的一摆手道:“二位请坐。” 他也不管客人坐下没有,自己就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 此人举手投足,果然极具气派,不失为掌柜的身份。 祁长泰,君箫也相继坐下。 祁长泰一欠身道:“在下还未请教掌柜贵姓?” “马。” 掌柜的接下去道:“草字天行。” 祁长泰拱手道:“原来是马掌柜。” 马掌柜深沉一笑道:“祁老哥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赐教?” 祁长泰道:“马掌柜言重了,赐教二宇,在下如何敢当,在下因汉阳四泰镖局收歇之后,特来投奔,这是李局主的介函,请马掌柜过目。” 说话之时,已把一封介函双手递了过去。 马掌柜呵呵一笑道:“欢迎,欢迎,祁老哥有意加入敝局,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儿……” 他一手撕开信封,抽出信笺,只看了几行,又大笑道:“李局主在信上竭力推荐祁老哥之能,其实,哈哈,祁老哥一品刀三个字,大江南北,还有谁没听说过。” 他望望一品刀祁长泰,拖长声音说道:“不过……” 祁长泰道:“马掌柜有什么话,但请明教。” 马掌柜道:“兄弟这里是鹤寿堂,上面还有光禄、景福两堂,以祁老哥成名多年,自然不用经过试验,就可在敝堂按‘福’字级的待遇,但即使如此,还是太委屈祁老哥了。” 祁长泰笑道:“马掌柜这是往在下脸上贴金,但在下心里有数,像在下这么一块料,江湖上比比皆是,岂敢妄想再往上攀,马掌柜赏在下一碗饭吃,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 马掌柜笑道:“只要祁老哥不嫌弃就行,先在兄弟这里耽一段日子再说,老实说,只有兄弟这鹤寿堂,成了名的江湖朋友,可以免去试验,再往上,要想进光禄堂去,可就不大容易了,就是前天,有一位北太极门的成名武师日月双环李子春,已经通过光禄堂‘寿’字级,他还想试‘禄’字级,终于身负重伤,被抬了出来。” 君箫已可从他口气之中,听出聚英楼的一个大概情形,那是聚英楼,有景福、光禄,鹤寿三个堂,由马掌柜主持的鹤寿堂最低,其次是光禄堂,景福堂最高。 每一堂中,各有福,禄,寿三个等级,那是祁长泰说的三等九级了。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马掌柜已经缓缓转过脸来,向君箫问道:“这位云朋友从何处来?” 他见云惊天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因此在说话之时,冬瓜脸的笑容,已经全收了起来,话声就显得有些倚老卖老。 君箫道:“在下刚从塞外来。” 马掌柜又道:“你师父是谁?” 君箫道:“家师只是天山脚下的牧羊老人,从未到过中原。” 马掌柜三角眼不屑地横了他一眼,问道:“那么云朋友是哪一位师傅推介你来的?” 君箫道:“在下初来江西,江湖上并无熟人。” 马掌柜道:“那是没有引介的人了?” 君箫道:“在下是找冯总管来的。” 马掌柜冬瓜脸忽然一沉,冷哼道:“你想找冯总管?” 他口气一顿,跟着问道:“你初到江南,怎么知道冯总管之名?” 君箫道:“在下是听一个朋友说的。” 马掌柜问道:“你朋友姓甚名谁?” 君箫道:“在下朋友,说出来马掌柜也未必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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