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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站住!”

  李从善大喝一声,虎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道:“风云山庄,岂能容你说走就走?”

  君箫脚下一停,冷声道:“大庄主那是要把君某留下了?”

  李从善一张红脸,已是隐含杀机,沉声道:“不错,瞎眼佛婆在逃,如今你是唯一的线索,老夫岂能容你轻易离去?”

  君箫脸色一变,但瞬即恢复了镇静,说道:“在下一再向大庄主声明,只是为了师命在身,不愿为不相干的事,多惹是非,并非怕事,大庄主成名多年,应该是明理的人,幸勿相逼。”

  就在此时,只听阶前传来一声狼嗥的笑声,说道:“李大庄主正在会客么?”

  话声入耳,两条人影,已经翩然走入大厅,这两人步如流水,不但轻,而且稳,一眼就可看出不是寻常之辈!

  走在前面一个,生得又矮又胖,腹如履盆,身上穿一件宽大绸袍,像个大腹贾,脸上也挂着笑容,只是声若狼嗥,听来十分刺耳。

  后面一个中等身材,双手特长,短眉小眼,脑后见腮,脸上平板得木无表情。

  李从善抱抱拳道:“钱护法,孙护法恕兄弟失迎。”

  矮胖老人拱着手失声笑道:“大庄主好说。”

  接着又朝李从义拱手道:“二庄主好。”

  李从义也向二人拱了拱手,含笑道:“钱兄,孙兄远来,快请上坐。”

  矮胖老人授量了君箫一眼,又道:“看来,兄弟二人,到的还正是时候,这年轻人,大概就是那个姓君的了?”

  李从义暗暗皱了下眉。含笑道:“这位正是君公子。”

  一面朝君引介道:“君公子,老朽给你引见,这一位是七星会的钱护法,孙护法。”

  君箫觉得李从义为人较为温和,他既然替自己引见,只得点点道:“在下久仰。”

  钱护法(矮胖老人)笑嘻嘻的问道:“小伙子,那瞎眼佛婆那里去了?”

  钱护法讶异的望望李从善,说道:“大庄主,可是他不肯说么?”

  李从善道:“老夫正在问他,但他一直不肯承认。”

  钱护法仰首发出狼嗥般的笑声,说道:“小伙子,你大概没吃过苦头,真要不肯说的话,我老钱就让你吃些小苦头,到时那怕你铜浇铁打,也会承受不住,识时务的,还是早些说出来的好。”

  君箫心头甚是忿怒,但还是忍了下来,轻哼道:“你想严刑逼问?”

  钱护法尖笑道:“我老钱又不是名门正派的掌门人,还怕江湖上非议不成?小伙子,我再问你一声,瞎眼佛婆现在在那里?”

  君箫剑眉一轩,朗声道:“在下还是一句老话,不知道,阁下有甚么绝活,在下倒想瞧瞧。”

  钱护法胖脸上笑容未泯,目光炯炯,逼视着君箫,失声道:“好小子你这是跟我老钱挑战?”

  君箫道:“在下不愿惹事,但也并不怕事。诸位一再相逼,无可理喻,那就只好诉之武力,各凭武功,一决胜负了。”

  孙护法阴恻恻道:“好狂的口气!”

  他从进入大厅,一直都没说过话,但这句话,却说得又阴又冷,简直不像出于生人之口!

  “好!”

  李从善面现郁怒,沉喝道:“君箫,这是你逼老夫出手了,老夫十招之内,如是胜不了你,你可安然离去,风云山庄决不会再有人留难于你。”

  李从义叫道:“大哥……”

  李从善截着道:“你不用多说。”

  钱护法又是一声狼嗥般的大笑,接口道:“割鸡焉用牛刀,对付这小子,何用劳动宫主出手,十招之内,交给兄弟,就把他拿下来。”

  话声出口,右手一探,直向君箫肩头抓来。

  他出手如电,五指如钩,抓的是君箫肩胛关节,手指未到,五缕尖风,已然袭到,别说被他抓中,光是这五缕指风,已足可截经取穴!

  君箫看他出手就有这般凌厉,心中不禁暗暗凛骇,但他少年气盛,岂肯服输,口中冷笑一声道:“十招之内,阁下未必能把君某拏下。”

  身形一侧,脚下移形换位,从旁闪出。

  这一下他好像只是极为简单的侧身一闪,就轻而易举避开了钱护法凌厉的一抓之势,身法轻快已极!

  钱护法出手一抓,就落了空,他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就被君箫闪避开去,目光斜睨,只见君箫依然神态悠闲的站在左首,一时不禁呆了一呆!

  要知他外号拏云手,不但以七十二把“拏云手”,独步江湖,精擅擒拏手法,尤以两柄飞抓,百步取人,号称向无虚发。

  如今居然出手第一把就抓不住君箫的身子,心头自然微生惊凛,轻敌之意,登时消失,尖笑一声,点头道:“小伙子,你身法果然滑溜得很!”

  他在说话之时,暗暗提聚功力,右脚倏地踏前半步,右手蓄势,左手箕张,突然横抓而出,右手半屈,随身疾进,紧接着扣拏君箫左手关节。

  你别看他身躯矮胖,腹如履盆,但欺进的身法,配合他左手横抓,右手扣孳。,双肩左右摆动,两招齐发,快速绝伦。

  君箫这回并没躲闪,随着对方欺来,脚下斜退牛步,凛然道:“在下已经让你一招,阁下现在小心了:

  “双手扬起,食中二指直竖,捏了两个剑诀,右手条地划出,指风嘶然,迎截钱护法抓向他右肋的左腕。左手剑诀,迎着对方箕张右手,疾向掌心点去。

  因为他已经退后半步,故而使来从容不迫,十分潇洒自如。

  李从善虽未亲自出手,但他两道炯炯目光,只是凝着君箫身上。方才看到君箫闪避钱护法的身法,看似简单;但钱护法岂是庸手,若非内蕴奇奥,如何能躲闪得开?

  但这也是心中暗暗思索而已,因为他也并未看得出来。

  这回君箫双手扬起两个剑诀,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但依然有不解之处!钱护法身形如风,出手如电,明明先发制人。

  快速到了极点,君箫扬起双手,明明在钱护法之后,照说应该钱护法是抢攻,君箫是封架!

  但君箫双手捏着剑诀扬起之时,钱护法还未攻到,直等君箫右手剑诀划出,左手剑诀点出之时,钱护法才刚刚攻到。

  好像钱护法出手之后,中间停了一停,等候君箫出手,才攻过去的。

  钱护法出手之后,当然不会在中途停手的。

  那么是不是君箫出手比钱护法快?

  也不是,君箫出手,决不会比钱护法快。

  游龙李从善久经大敌,见多识广,疑念在他脑际一转,突然间,他想通了!

  君箫比钱护法出手要迟,手法也没有钱护法快速,而他竟能在出手之后,反而抢到钱护法之前,完全是他后退了半步之功。

  钱护法在出手之前,不是也踏上半步么?

  君箫跟着后退半步,按照常理,也抢不了先机,但他居然占了先机,这是他半步后退的身法上有了古怪。君箫的身法,几乎别有奥妙,令入不可思议!

  李从善心头暗暗一凛,忖道:“他这是什么身法?”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钱护法在这一瞬间,当然也发觉了!

  他发觉的,当然不会是君箫身法奥妙,而是君箫出手,比他先了半着,本来他抓向君箫右肋的左手,如今被君箫划来的右手,快要划上脉门,他扣拏君箫左腕关节的右手,也被君萧左手指风快要戳及掌心。

  两人同样一招两式,他由主攻变成了被攻,而且几乎就像自己凑上去的,避无可避!

  这下直把钱护法看得心头大凛,一时来不及撤招,只好猛一吸气,一团矮胖身躯突然离地飞起,往后退出去四五尺,落到地上,一张胖脸,不禁两颊如火。

  君箫及时收手,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还有八招,阁下……”

  钱护法怒火中烧,口中像狼嗥般厉笑一声,双手翻处,已经分握了一对细链铁爪,尖声道:“小伙子,你亮兵刃,不错,还有八招,咱们在兵刃上比划比划!”

  君箫心知强敌环伺,今晚之事,决难善了,这就从容不迫的从蓝布剑囊中取出一柄白穗长剑,佩到腰间,但他并未拔剑,只是取下铜萧,随手一掂,冷然道:“阁下可以发招了。”

  钱护法双手一抖,正待发招。

  只听孙护法阴冷的喝道:“钱兄且慢,且问问此子师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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