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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厅外面,风拂花影,月挂中天,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音,除了方才黄老福两声叱喝,好像那夜行人业已逃走。

  宫如玉两道目光只是望着厅外怔怔出神,一声不作,似在想着什么心事,大家谁也没有作声。

  一会工夫,帘外人影一闪,黄承斌业已回进屋来。

  黄承业急着问道:“二弟,可曾发现什么?”

  黄承斌道:“方才老福出去之时,发现站在阶前的砚童,被人点了穴道……”

  黄承业目中精芒暴射,怒道:“此人在厅外窥探,胆子不小,究竟是何等样人?”

  黄承斌道:“据老福说:此人身法极快,似非普通武林人物?”

  黄承业道:“老福武功不弱,他可曾看清他的长相如何。”

  黄承斌道:“没有,老福看到的只是一个后影,据说此人身材瘦小,等小弟出去,那人已经去远了。”

  宫如玉一直没有开口,这时问道:“来人是男是女?”

  黄承斌略迟疑道:“如若是男的,该是一个干枯瘦小的人。”

  宫如玉道:“那是女的了?”

  黄承斌道:“属下正是此意,据那砚童说,他被人点中穴道之时,依稀闻到一股花香。”

  黄承业面有愧色,惶恐的站起身来,抱拳道:“属下兄弟,防范不周,惊动了大姑娘,实在该死!”

  宫如玉冷冷的道:“此人真要就是跟踪我来的人,凭你们堡中这些人,自然挡不住他。”

  艾如瑗道:“大姐,那个跟踪你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宫如玉淡淡一笑道:“真要给我遇上了,你想我会让他轻易逃出去么?”

  艾如瑗奇道:“那你方才不是说有人暗中尾随着你?”

  宫如玉格的笑道:“我不是说暗中尾随吗?我只是有此感觉罢了,其实什么人也没有看到。”

  说话之时,剑砚二童,已在小客厅上摆好酒席。

  宫如玉在这一瞬之间,好似已把适才之事抛开,脸上也换了一副娇笑,转身朝南振岳问道:“令堂服下我留的两包药,想来已经好些了么?”

  南振岳坐在一旁,瞧着他们说话,心中却是疑虑重重,此刻听宫如玉向自己说话,才抬目答道:“家母一直昏迷不醒,可是被人用特殊手法所伤?”

  宫如玉灿然笑道:“你怎会知道的?”

  南振岳道:“那自然是‘秘魔大法’了。”

  宫如玉微微一怔,格的轻笑了声,道:“你知道的真不少,其实这种手法,如果和‘秘魔大法’相比,那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南振岳愤然道:“是你下的手!”

  宫如玉急忙朝他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你只管放心,我既然赶来了,自会把令堂的伤医好。”

  南振岳瞧得心中一动,暗想:“看她眼色,自是要暗示自己不要在黄氏兄弟面前多说了!”

  这就拱手道:“多谢宫姑娘。”

  宫如玉目光一溜,斜睨着艾如瑗,娇笑道:“南少侠令堂,还是五妹的义母,我能袖手不管吗?”

  艾如瑗粉脸陡然一热!

  黄承业适时起身笑道:“酒菜已上,大姑娘、五姑娘、南兄请入席吧!”

  宫如玉目光一转,说道:“不用酒了,我们就吃饭吧,我时间不多,三更前,就要走的。”

  黄承业唯唯应“是”,大家不再客气,相继入座,匆匆用过晚餐,青衣童子送上热面巾。

  宫如玉已经站起身来,瞟了南振岳一眼,说道:“令堂人在那里,我们就走吧!”

  南振岳、艾如瑗同时跟着起身,还没说话。

  黄承业已抢着说道:“属下替大姑娘带路。”

  南振岳直到此时,才相信宫如玉当真是为母亲疗伤之事赶来的,心中不觉暗暗感激,忖道:“此女善善恶恶,真使人测不透她的心思。”

  一个男人家,那会测得透女孩子的心思?尤其像宫如玉这样的女人?但她自己已经说过了,她总究是女人呀!

  黄承业陪同宫如玉、南振岳、艾如瑗三人,步出客厅,忽然回头道:“二弟,咱们庄上,方才已经发现敌踪,你最好率人去巡视一下吧。”

  黄承斌欠身道:“小弟立时就去。”

  宫如玉瞧了黄承业一眼,已有不耐之色,四人加快脚步,朝兰渚精舍奔去。

  片刻工夫,已抵楼前,黄承业让宫如玉、艾如瑗、南振岳三人走在前面,自己在后相随。

  登上楼梯,两名使女早已在房门口伺立,见到四人,立时躬身请安。

  宫如玉停步问道:“就是在这间房中么?”

  艾如瑗点点头道:“大姐请进。”

  宫如玉回身朝黄承业道:“你就守在这里,不推让人进来!”

  黄承业连忙躬身道:“属下遵命!”

  两名使女替宫如玉打起门帘!

  宫如玉道:“你们也留在门外,不闻使唤,不准进来。”

  两名使女应了声“是”,等三人走入房中,便放下门帘,悄俏退去!

  房中灯火通明,纱帐低垂,隐隐可以看到岳夫人盖着锦被,仰脸平卧!

  南振岳想起荆山毒叟,忍不住叫道:“宫姑娘!”

  宫如玉柔婉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南振岳道:“荆山毒叟,可是伤在你手下的?”

  宫如玉朝房外瞥了一眼,低低的道:“不错,唉!就是令堂……”

  南振岳怒哼道:“也是你下的毒手!”

  宫如玉瞧着他,不禁低下头去,幽幽的道:“当时我不知道就是你的母亲,所以我冒着奇险赶来,你要知道,师傅只传了我震穴手法,并没传我解法……”

  南振岳气往上冲,怒声道:“那你……”

  艾如瑗失色道:“大姐,你赶回去就是问师傅解法去的了,这不太危险了么?”

  宫如玉笑了笑道:“我哪敢去问师傅,这是我偷偷的从总护法那里请教来的!”

  南振岳听她说到这里,深觉自己错怪了她。

  试想宫如玉和自己站在敌对的立场,她干么要冒着大不韪,赶去向他们总护法请教解法,又匆匆赶回来,替自己母亲疗伤?他不禁面上一红,心头既是感激,又觉得说不出话来。

  宫如玉朝他嫣然一笑,轻声道:“现在说清楚了,你不会再怪我了吧?今天我是冒着奇险赶来的,因为我答应了你,非赶来不可,但我在三更以前,就要赶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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