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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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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如玉笑了笑,道:“这是违心之论,大姐面前,你何用作假?” 艾如瑗期期艾艾的道:“他……他只把我当作他的妹子。” 宫如玉娇笑道:“这还差不多!这么说来,你心里是喜欢他的了!” 艾如瑗羞涩的道:“大姐问这些干么?” 宫如玉道:“自然有关系,如果你真的喜欢他……” 忽然住口不言! 艾如瑗睁着眼睛,等于半晌,忍不住问道:“大姐,你怎不说下去?” 宫如玉道:“你先回答我。” 艾如瑗道:“大姐叫我回答你什么呢?” 宫如玉道:“你如果真心爱他,就点点头。” 艾如瑗脸上一阵羞红,点了点头。 宫如玉徐徐说道:“他母亲患了重病,非师傅莫治……” 艾如瑗奇道:“他母亲是谁?” 宫如玉伸手从怀中取出两个纸包,郑重的道:“他母亲危在旦夕,这两包药,每服一包,就可以支持三天,两包就可以支持六天。” 艾如瑗迟疑的道:“六天之后呢?” 宫如玉道:“没有这两包药,他母亲就活不过十二个时辰;但这两包药,虽能支持她病况不变,只是其中却含有剧毒。” 艾如瑗吃惊道:“这是毒药?” 宫如玉道:“毒药倒不是,只是药中另外渗了毒药,但这个不打紧,他请教荆山毒叟,自有解毒之法,但要越快越好!” 艾如瑗接过纸,又道:“大姐还有什么事吗?” 宫如玉略一沉吟:“要他早日离开此地,把母亲送到荆山西门外黄家堡去,可在那里等我,只是此行务必严守秘密,除了你和他之外,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五天之后,我必可赶到,这是我的信物,到了黄家堡,他们自会接待。” 说完,从头上取下一支银簪,迅速塞到艾如瑗手中。 艾如瑗道:“大姐,他母亲的病,你也会医治?” 宫如玉道:“不会,除了师傅,只怕谁也不会医治的好。” 艾如瑗心头一震道:“大姐,你……” 宫如玉道:“五妹,你不用多问。” 艾如瑗忽然问道:“大姐,你为什么要帮他?” 宫如玉脸上一红,轻轻叹道:“谁叫我们都是女人?” 艾如瑗呆了一呆,眨动着大眼睛,惊奇的道:“大姊你……” 宫如玉笑道:“好妹子,你放心,大姐不会和你争的……” 说到这里,接着又道:“好了,我要走了,你们最好早些离开此地。” 说完,翩然朝山下走去。 艾如瑗心中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形,目送大姊走后,转过身去,只见南大哥、荆山毒叟,和另外—男一女(卫劲秋和陆明慧)都已进入屋中,只有六个青衣童子,手捧短剑,分布在两丈之外,远远的站着。 他们瞧到宫如玉远去,其中一个迎着艾如瑗笑道:“艾姑娘,我们奉师傅之命,在这里接应你呢,那女子真要强迫你回去,我们立时就可以把她困住。” 艾如瑗瞧他们每人身上,都带着剑伤,那是方才和申公豹、火千里动手时挂的彩,心中暗想:“你们还真不知道大师姐的厉害,区区剑阵,只怕连自己也困不住,那能困得住她?” 一面却含笑道:“谢谢你们咯,我大哥他们呢,都进去了?” 那童子道:“师傅和南少侠都在石室下面,姑娘只管进去,这里有我们呢!” 艾如瑗朝他们点点头,匆匆朝石屋中奔去。 石榻上躺着奄奄一息,陷入昏迷的老尼姑。 石榻前面,站着南振岳、卫劲秋,和陆明慧,大家静悄悄的谁也没有作声。 荆山毒叟脸色凝重,一手三个指头,按在老师太腕脉之上,双目微阖,正在聚精会神的切脉,他按完左手,接着又按右手。 过了半晌,他右手切完了,又向左腕按去! 眉峰渐渐皱起来了,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他口中却是轻轻的“啧”了一声! 南振岳心头不期一紧,忍不住就要问话,但因荆山毒叟还在切脉,张了张口,终于又忍了下去。 荆山毒叟切完左手,再切右手,口中低低的道:“奇怪呀!” 南振岳再也忍耐不住,着急问道:“老丈,家母怎么了?” 荆山毒叟仰起头来,徐徐说道:“令堂病势,似乎起了变化……” 他似是言有未尽,却住口不说。 南振岳急道:“很危险么?” 荆山毒叟徐徐说道:“老朽这一门,原以精研毒药为主,但药性和医道关连密切,因此老朽自幼也就涉猎了许多医学书籍,虽然不敢自诩高明,总也不至于比时下一般悬壶济士的医士,差到哪里……” 这几句话,只是他自诩医道,和南振岳急于想知道母亲病势,如何起了变化,可说毫不相干;但南振岳还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不敢插口。 荆山毒叟接着又道:“数日前,少林寺派人护送令堂前来,据百了大师函中所说,令堂似是,身中奇毒,嘱老朽诊治。 要知用药一道,必须对症,但经老朽几日来的诊察,令堂既非中毒,又非受伤,始终查不出病源所在,是以一直未敢用毒……” 南振岳似想张口问话,但又忍了下去。 荆山毒叟顿了一顿,又道:“但据老朽的经验判断,令堂武功修为,原极深厚,不知何以会突告耗竭,形成走火入魔……” 南振岳想起艾如瑗被她师傅废去武功之事,心中一动,阿道:“老丈,家母会不会是被人废了武功?” 荆山毒叟摇摇头道:“这个完全不同,被人废去武功,真气被破,乃是外来的侵袭,但令堂的真气耗竭,则是突然由体内消失。 好像正是一个人把所有的力气,—旦悉数用完一样,这就是老朽想不通的地方,一个人的力气,决不可能会在一时之间,悉数用完……” 卫劲秋插口道:“晚辈听说过,有一种慢性毒药,服了之后,发作十分缓慢,使人真气逐渐耗损,也许南兄伯母,服了这种药。” 荆山毒叟笑了笑道:“老朽原也怀疑是服了某种慢性毒药,但经细心诊断,却丝毫没有中毒迹象。” 说到这里,望了南振岳一眼,接下去道:“数日来老朽诊察的病情,大致如此,老朽因查不出病因,因此除了给令堂服了些护心益气之药,使她病势稳定下来,然后再作进一步探讨。 三日前司无忌派他大弟子前来,说他要登门相访,司无忌和老朽怨隙颇深,来意自然不善,强敌临门,老朽只好把令堂之事,暂时搁置。 不过老朽可以断言,令堂虽然昏迷不醒,病势沉重,状类走火入魔,此种病况原可拖延甚久,不会有什么急遽变化,何况又服了老朽的护心丹药……” 南振岳道:“老丈方才不是说家母病势有了变化么?” 荆山毒叟道:“正是如此,老朽才深感意外!” 南振岳道:“不知家母病势,变化如何?” 荆山毒叟迟疑的道:“这个么……” 话声沉重,停了一停道:“这变化来得奇怪,如果……” 南振岳自然听得出他口中语气,似乎不妙,心头猛地一沉,问道:“如果什么?” 荆山毒叟道:“如果继续恶化,只怕……唉,老朽实在无能为力了。” 他似是碍难出口,说来甚是吃力。 南振岳只觉心头一酸,含泪道:“这么说来,家母是没有救了?” 荆山毒叟徐徐站起,沉思有顷,说道:“老朽不敢相信,以目前令堂的脉息推断,只怕……只怕……挨不过今晚子时了……” “什么……?” 南振岳突然如闻焦雷,双目木然直视,望着榻上的母亲,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突然,双膝一屈,扑的朝荆山毒叟面前跪了下去,颤声道:“老丈,你好歹救救家母,南振岳纵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你的。” 荆山毒叟慌忙一把扶住他道:“南老弟,你这干什么,老朽如能尽一分心力,这还用老弟你说?” 南振岳流泪道:“可怜我母亲十八年来,茹苦含辛,骨肉分离,我母子见了面,不能说上一句话,至今大仇未报,母亲怎能就死?老丈我求求你,想个办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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