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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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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总管躬身道:“谢夫人赏坐。” 退到下首一把椅上,正襟挺胸坐了下去。 紫鹃、紫燕替大家送上香茗。 葬花夫人目光一抬道:“寒庄有十几个人,被人暗下述药,至今神志不清,还望先生施救。” 薛神医道:“老朽已听倪兄说过了,不知中迷药的人,现在何处?” 葬花夫人伸手朝厅右一道门户指了指道:“所有的人,全在里面,只是他们神智迷失,敌我不分,老身不得已,只好点了他们穴道。” 薛神医道:“老朽听倪兄说,已有三个人死亡了,不知是什么时候死去的?” 倪长林应道:“今天上午。” 薛神医沉吟道:“据老朽所知,江湖上最厉害的迷药,也只能使人迷失本性,决不可能因迷致死。莫非夫人给他们服过什么解药,药不对症,以致引发了毒性?” 葬花夫人道:“先生说的不错,老身确曾给他们三人,服过解药。” 薛神医微微叹息一声道:“江湖上有不少人,就是在迷药之中再配上某种毒药,自以为独门迷药,凡是中了此类迷药的人,如果服错解药,就会断送性命。” 说到这里,一面问道:“夫人可知暗算贵庄的人,是那一路的朋友么?” 葬花夫人道:“这个老身还没查得出来。” 白少辉心中暗想:“葬花夫人何以不肯对义父明说呢?要知道医生终究不是神仙,你能够说得越清楚,对治疗上的帮助也越大,但人们往往为了掂掂医生的斤量,不肯多说。” 薛神医沉吟了下,又道:“如果知道是什么人下的迷药,老朽也许可以想得到他们用的是何种药物了。” 葬花夫人道:“贼人们使的,好像叫什么‘无忧散’。” 薛神医摇摇头道:“无忧散?老朽从没有听到过这个名称、” 说着站起身道:“老朽先去瞧瞧,夫人不用太过忧虑,老朽自当尽我之力。 葬花夫人道:“全仗先生妙手回春。” 一面吩咐道:“副教练陪薛神医进去看看。” 倪长林答应一声,站起身道:“薛老哥请。” 白少辉因葬花夫人并没叫自己进去,不知该不该跟去? 葬花夫人含笑道:“你也跟他们进去瞧瞧。” 白少辉答应一声,跟着走了过去。 这时,早有一名紫衣使女打开门户。 里面好像是一间宽敞的厢房,一张卧榻上,躺卧着一个年轻相公,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正是王立文。 他脸上易容药物业已洗去,连衣衫也换过了。 薛神医目光一转,低声问道:“这位是谁?” 倪长林道:“这是少主人。” 薛神医哦了一声,道:“其余的人呢?” 倪长林伸手一指道:“其余的人,都在后面。” 原来这间厢房后面,果然另有一道门户。 薛神医略为点头,就在椅上坐下,伸手抓起王立文左腕,三个指头,搭在脉门之上,闭上眼睛,仔细的切脉,过了一盏茶时光,睁开眼睛,换过王立文右腕,又闭上眼睛,仔细切脉。 倪长林、白少辉、方总管三人,站在他身后,因他正在凝神切脉,谁也没有说话。 这样又过了盏茶时光,薛神医睁目道:“脉行沉滞,果然是心神受药所制之象……”站起身,用手指轻轻翻起王立文眼皮,瞧了一眼,又在他右胁按了一按,抬头道:贵公子服的似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迷药,此种迷药,可以使人忘记过去,只有在服药半个时辰之内,昏迷不醒,过后就和常人无异,而且武功并不因此丧失……” 倪长林不住点头道:“薛老哥果然高明,说的丝毫不错!” 方总管道:“薛老哥要如何治疗?” 薛神医道:“兄弟只是从脉象上推断,贵公子服下的是一种慢性毒药,用药一道,以汤剂为宜,只有慢慢使之消解。不可操之过急,尤不可投入解毒、解迷的各种成药,否则就容易引发毒性,反而有害。” 倪长林听他说的丝毫不错,心中更是信服,一面问道:“眼下病情已明,据薛老哥看来,不知服下汤药,要多少天才能复元?” 薛神医沉吟道:“这很难说,就算对症下药,只怕要三五天,才能复元。” 说到这里,接着目光一抬,又道:“倪兄,带老朽去看看其他的人吧。” 倪长林道:“薛老哥还要看看其他的人么?” 薛神医微笑道:“这个自然要看,老朽只凭脉象推断,他们服的又是一种厉害的迷药,所谓差之毫厘,就谬以千里,府上有多人受迷,那最好不过的事,就是能多看上几个,老朽也可以多得一点印证。” 倪长林道:“薛老哥说的极是。” 一面回头向紫衣使女道:“紫燕姑娘请把门开了,老朽陪薛神医进去瞧瞧。” 紫衣使女答应一声,走近门口,伸手推开木门,点起一支蜡烛,手托烛台,直向里间走去。 白少辉心中暗暗忖道:“这地底石室之中,每道门户敢情都按有机关,只怕连倪长林也不知开启之法,是以要叫紫燕开门。 思忖之间,人已随着大家,走了进去。只见这间石室和前面一间大小相同,地上临时铺了木板,十四名身穿紫色劲装的紫脸大汉,静静的躺在木板之上。 薛神医回头道:“就是他们么?” 倪长林道:“正是他们十四个人。” 薛神医不再多说,从紫燕手上接过烛台,蹲下身去,抓起第一个紫衣大汉的左腕,切起脉来。 他依然十分仔细,每个人切了左腕,再切右腕,同样翻翻眼皮,按按胸胁,足足化了大半个时辰,才把十四个人逐一诊完。 薛神医长长吐了口气,直起腰来,皱皱眉道:“奇怪呀奇怪!” 倪长林道:“薛老哥可是另有发现么?” 薛神医摇摇头道:“他们所中迷药,倒是只有一种,府上的人,自然是在同一天内中的暗算,但老朽切脉象上诊察所得,这些人。有的似乎早在一年之前,已经药物所迷。其余的也有数月之久了,只有贵公子一人,才是最近中的迷药。” 倪长林心中暗暗赞道:“这薛神医当真医道如神!”一面说道:“薛老哥说的,自然不会错了,也许这些下人们早已被人暗中施了手脚,只是平日没有察觉,最近因少主人神智恍惚,性情大变,才引起了夫人的注意。” 他果然不愧是老江湖了,随机应变,说来真的一般! 薛神医摸着山羊胡子,点点头道:“大概就是如此了!” 倪长林道:“薛老哥医道通神,不知……” 薛神医没等他说完,拦住话头,捋须笑道:“老朽也不自诩高明,但区区迷魂药物还难不倒我,不过……” 他拿眼扫过倪长林、白少辉、和方总管三人,乾咳一声,道:“倪兄、方兄,都是旧识,老朽想请问一声,像贵庄这样,算不算是武林世家?” 白少辉听的暗暗好笑,义父老脾气又来了! 倪长林会意的道:“不瞒老哥说,这些都是护院的人,但老哥看的既是武人,自然要按老哥的规矩辨理了。” 薛神医笑了笑道:“今晚虽是看了十五个人,但病情相同,老朽也只要开一张方子就好,这样吧,碍着倪兄、方兄两位的交情,咱们就以一个病人计算吧!” 薛神医替武林中人看病的规矩,医一个病人,就得交换一招最拿手的功夫,他说以一个病人计算,那是说只要一招绝活了。 这话说的够交情,也许是他还不知道葬花夫人的来历,否则那有这么便宜? 倪长林忙道:“一言为定,薛老哥请到外面开方。” 于是大家退出厢房,回到厅上。 葬花夫人还在那里等着,瞧到薛神医走出,连忙起身问道:“先生看过他们受迷的情形了,不知有何良策,可使他们复元?” 薛神医拈须笑道:“夫人但请放心,贵公子等人,虽是心神受迷,老朽保证他们三数日内,定可康复。” 倪长林接着道:“薛老哥说少主人中了一种极厉害的迷药,因为迷药是慢性毒药,不宜投以药性较猛的解药,须以汤剂慢慢消解。” 葬花夫人点点头道:“全仗先生救治。紫鹃,快替薛神医准备纸笔。” 紫鹃答应一声,取出纸笔,放到案上。 薛神医一手捋着胡子,只是沉吟不语。 过了半晌才走到案前,在一把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提起羊毫,落笔如风,像张天师画符一般,写满了一张药方。 搁下笔,取过方笺,递给倪长林,一面说道:“倪兄叫人把药配来,以三十碗无根水,浓煎为十五碗,每人服下一碗,过了三个时辰,就可替他们解开穴道。那时药力已经行开,除了昏睡,决不会再闹事了,当投以第二剂。以后每隔三个时辰,煎服一剂,轻症三天可以痊好,几个受迷较深的,大约有五日时光,也可以完全复元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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