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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铁观音轻轻俭袄道:“蓝掌门人请了,诸位远莅荒山,乃是敝教的来宾,请恕敝教有失迎近,只是敝教决不能粑背叛敝教的人,也当作来宾,迎入敝教总坛去,因此,只好请诸位来宾稍待片刻,容把叛逆拿下,再请诸位入内奉茶了。”说完,沉声道:“金护法,我限你一盏热茶之内,把桑大娘拿下,以教规处置。”

  金护法躬身道:“属下遵命。”

  倏地转过身子,沉喝道:“桑婆子,你再不出手,老夫要出手了!”

  桑姥姥怒哼一声,挥手一杖,直击过去。这一击速度并不太快,但鸩头杖上尖锐的鸩嘴,却笼罩了金护法身前数处大穴。

  金护法一个转身,让开杖势,身形疾快欺进,左手衣袖一抖,豁然有声,一只袖影,像匹练般朝桑姥姥迎面射去。

  这一记“流云飞袖”,势道劲急,果然非同小可,无怪他衣袖特别长了。

  桑姥姥一击不中,杖势一沉,鸩头点地,趁着杖头一点之势,人已凌空跃起,好像现代的撑竿跳高一般,一个人呼的一声,朝金护法当头扑来。

  她凌空扑起,金护法左手一记“流云飞袖”自然也落了空,他左手挥出,身子跟着打个转,右手跟着从下翻起,又是“呼”的一声,一道爪影,疾如流星,仰空飞射出去。

  双方势道均快,但听“当”的一声,金护法脱手飞出去铁爪、一下抓住桑姥姥的鸩杖。

  桑姥姥身躯疾泻,右手一抖鸩杖、想要粑飞爪摔落。金护法同时也功运右臂,一抖飞爪的练子,把鸩头往身前硬扯过去。

  桑姥姥厉笑一声,左手扬处,抽出一柄短剑,闪电划出。金护法一手扯住铁练,他一个矮胖身躯,快若帷螺,疾转三转。

  这一来,他把铁练绕在自己腰上,铁爪紧抓着鸩头杖,桑姥姥。的鸩头杖,自然完全给他封死。

  而且这三转,也正好转到桑姥姥的右侧,左手一抬,飞出一道匹练,豁然有声,正是他的“流云飞袖”!”

  双方动作,快如掣电,但听一阵金铁交击之声,连续响起,两人一接之后,霍然分开。

  大家凝目看去,只见桑姥姥白发飘飞,背后右腰间划破一道七八寸长的血口,右肩手臂上,也被利器划破,伤口都在渗出鲜血!

  敢情金护法的衣袖,还是锋利的利器!

  金护法本来满脸红光的脸上,已显得一片苍白,短仅及膝的黄衫,胸腹间,被桑姥姥的短剑,划了一个“十”字,鲜血流得更多!

  玄衣女一下飞掠而出、落到彩衣姥姥身边,问道:“大师姐,你伤得如何。”

  桑姥姥呷呷尖笑道:“我比他好得多。”

  就在桑姥姥的笑声中,金护法一个矮胖身躯,突然摇了几摇、往地上摔倒下去。

  突听左首阶上传来一声怒喝,一道人影疾射而出,直向桑姥姥扑来去人在半空,呛然刀鸣,一道寒刀,在身前划起,宛如匹练横飞。

  这人莅是和金护法一起出来的那个瘦高老者。

  玄衣女掠出之时,高素贞和常慧跟着抢出,扶住了桑姥姥,正待退下。

  玄衣女疾然转过身去,挡在桑姥姥身前,右腕抬处,长剑出一鞘,划起一道亮银光“当”的一声,架开了瘦高老者凌空飞来的—刀。

  瘦高老者被迫落到地上;阔嘴一咧,沙声喝道:“封副教主要和老夫动手么?”

  玄衣女叱道:“我已经不是副教主了!”

  剑尖一指,幻起一片寒光,飞洒而出。

  瘦高老者沉笑一声,手中长匀一挥,不闪不避,硬接玄衣女的剑势。但听一阵金铁交呜声中,响起玄衣女的一声清叱,剑势骤然一变,长剑化作一道精练,如巨蟒绕象,朝瘦高老者腰间围去,她这剑势道奇强,快同掣电,瘦高老者身形一闪,从左闪出。

  玄衣女跟着一个急旋,剑势如虹,依然横卷过来。

  瘦高老者一闪未能避开,心知不妙,急忙拗步转身,回刀封出,但玄衣女剑光在她一旋之际,突然加速,瘦高老者一刀封了个空,剑光一闪,已从他腰间横扫而过,斩为两截。

  这下看得铁观音戚若花白皙的脸上,渐渐变得铁青,目中厉芒一闪,沉哼道:“封七娘,你好狠辣的手段!”

  玄衣女手横长剑,蒙面黑纱忽然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冷声道:“实逼处此,你能怪我吗?”

  铁观音道:“很好。”倏地回过头去,说道:“总护法,你去接她几招。”

  华山掌门祝景云躬身道:“属下遵命。”

  银袍飘逸,举步跨下石阶,朗笑一声,抱拳道:“封女侠,祝某领教了。”

  蓝纯青曾听高翔生说过,祝景云因爱女落在他们手中,被迫附贼,此时细看祝景云神情,果然不像被他们迷失神志模样,心头一动,立即闪身而出,喝道:“慢点,兄弟想和祝兄说几句话。”

  祝景云铬的一声,掣剑在手,沉喝道:“咱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他回头之际,暗以“传音入密”说道:“蓝兄,盟主确是本人,只不知被妖妇用什么方法所迷,一身武功似已失去。”

  蓝纯青暗暗一怔,大笑道:“兄弟只想请教祝兄一半,祝兄也是一派掌门身份,何苦甘心为虎作伥?乾坤教稷亡在即,兄弟不忍看你祝兄玉石俱焚……”

  “住口!”

  祝景云大喝一声,横剑道:“蓝纯青,兄弟顾念昔日交谊,不想和你动手,你请退下。”

  接着仍以“传音入密”说道:“今日之战,最可怕的就是墨杖双仙,蓝兄回去,速和大家商量应付之之策,兄弟当尽力保护盟主安全。”

  蓝纯青听的心头一震,原来站在“教主”和铁观音一起的一对老夫妻,竟是武要中最负盛名一双老魔头“墨杖双讪”,这两人已有几十年不出江湖,算来怕不有近百岁。

  就在蓝纯青心念转动之际,玄衣女手提长剑,说道:“蓝掌门人请退,这场过节,由我而起,仍该由我了断。”

  “且慢!”

  两道人影,随着一声清叱,由斜刺里划空飞来。

  一个身穿青纱长衫,腰悬长剑的弱冠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玉立亭亭。另一个则是十三四岁的童子,背负双剑。同样生是粉装玉琢,相貌清俊。

  这两人突如其来,看得双方在场之人,同时怔得一怔,因为他们露的这一手,竟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浮光掠影”身法。

  玄衣女不知两人来历,看了他们一眼,正待发言。

  青衫少年一双清澈目光,转到祝景云身上拱拱手道:“祝掌门人,晚辈想请教一件事。”

  祝景云道:“小兄弟有何见教?”

  青衫少年道:“晚辈久闻华山祝掌门人,一向行侠尚义,为武林主持正义,乾坤教作恶多端,十年来危害武林,乃是一个邪恶组织,祝掌门人居然当上了乾坤总护法,使人实难置信。”

  祝景云道:“小兄弟,人各有志,这是祝某私事。”

  青衫少年道:“晚辈听掌门人是因爱女被乾坤教劫持,不知可有此事?”

  祝景云道:“小兄弟,祝某方才说过,这是祝某私事,咱们最好不谈。”

  青衫少年道:“不,祝掌门人如因令媛之故,那么晚辈可以告诉祝掌门人,你老是受骗了,因为令媛根本没有被乾坤教所掳,他们让你每月父女见面一闪,你所看到的祝滇芬,只是旁人假扮的而已。”

  祝景云心头暗暗焦急,真想大声道:“我都知道。”但这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一笑道:“小兄弟不用说了。”

  青衫少年道:“怎么?你老人家不相信?”

  他突然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同时一下脱下长衫,露出一身浅绿劲装,哭道:“爹,你老人家总认识女儿吧、女儿好好在这里;你老人家现在就不角再受乾坤教的威胁了。”

  她这一揭下面具,那不是祝滇芬还有谁来?

  祝景云看到爱女突然露面,心头又惊又喜,晴暗叫了声:“糟糕!”

  他屈身于敌,明的是受乾坤教以爱女作人质;胁迫就范,实则是为了老友石松龄,这一来,岂非前功尽弃?

  就在此时,只听铁观音冷哼道:“好哇,祝景云,你们父女也想叛教了。”口气突转严厉,喝道:“给我拿下,凡是叛教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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