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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中英心中暗想:“这狄谷老人,不知是不是真是师父名号?心中想着,忍不住问道:“师父,弟子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问?”

  葛巾老人笑道:“为师知道你有许多疑问,好吧,你要问什么?”

  石中英的道:“这十年来,弟子计算教弟子武功的,连你老人家在内,至少有九位师父,他们都改扮成你老人家模样,直至、最近一位师父,教弟子易容变音之术,弟子才知道他们全是经过易容而来,只不知你老人家……”

  葛巾老人不待他说下去,点头笑道:“孩子,不用说了,你说的不错,他们都是经过易容而来,为师可以告诉你为师的自然也不是本来面目,因为你只要知道狄谷老人就好。”

  口气微顿,接着说道:“好了,为师昨晚赶来,就是因为你已经可以下山,当然,第一件事,你应该回家去看看你爹……但你必须切记在心,就是亲若父子,你在这里的一切,都不准吐露只字,还有,当年你爹要为师带你出来之时,你爹向人宣称,你是失足落水,捞不到人,你这次回去,也只能说是被为师从江里救起来的。”

  石中英听到这里,又想发问。

  但葛巾老人不容他开口,接下去道:“救你的人,当然就是狄谷老人,他是住在狄谷的采药老人,武功并不高,把你带来狄谷,传给你的只是几手庄家把式,因此你只能使出三成武功,当然,你爹心里知道,因为为师是他多年老友,这是一件十分机密之事,你爹决不会问你,就是问你,你也不用说,这也是你爹要为师嘱咐你的,你必须严守机密,知道么?”

  石中英听师父说的郑重,这就点头道:“弟子自当紧记。”

  葛中老人颔首道:“好,现在你可以走了,孩子;记着,行走江湖,只有左手剑诀指着眉梢的,就是白己人。”

  石中英本来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他虽然也时常感到有些疑问,那只是好奇罢了,但今天师父对他说的话,好像隐藏着一件极大秘密,使他心里,打起一连串的问号!

  为什么?

  为什么?

  可是他又不敢多问,师父不是说了么?他们为了不让自己知道大多,因为自己知道的愈少愈好。

  他心情感到沉重,脚步也是沉重的,走出狄谷,踏上归途。

  石家庄,在安徽含山县南门外石门山南麓。

  石门山石壁峭立如门,有谷道十里,以通行浓往来,

  石家庄本来只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但自从六合剑石松龄接掌六合门之后,只要提起石门山石家,武林中可说是无人不知。

  近乡情更怯!石中英走完了十里长的谷道。

  这里本来是一条街,沿着山溪的小街。两边各有一排矮小平房,有杂货铺,有糕饼店,也有临时给过路行商打尖的小茶馆,兼卖酒饭。

  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他还记得小时候,骑上石荣的肩头,从小街经过。

  有时候石荣牵着他小手,去卖饼饵,他就坐在长根司务糕饼店的长柜上,吃绿豆糕。

  他也曾偷偷的溜出大门,走到溪边和小镇上的小孩子一起丢石子,儿时的景物,虽然模糊;但模糊的印象,是深刻的。

  如今这条小街,不见了!

  俩排矮房子,也不见了。

  小街,已经变成了平坦宽畅的石板路面,只有曲折的山溪,依然静静的环着山麓。

  石板路足可容得四匹马并驰,一直通向一座广大的庄院,矗立在山麓之间。

  说它新,当然就是在他离家后的十年中盖的。

  他几乎认不出那是原来的家!

  他缓缓穿过一片柔软的草坪——广场,渐渐的走近大门。

  但他在距离高大门楼还有六七丈远,就开始越趄起来!

  十年,景物全非,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的家?

  大门敞开着,他远远可以看到里面,朱红钉着金黄铜钉的二门。

  二门当然关着;但大门里面,两旁各一条长凳,尝上坐着两个一身青色劲装的壮汉。

  这两人本来翘着二郎腿,好像正在天南地北的聊天。

  他们虽然坐在门内两侧,但因居高临下,(从石阶上去,至少有四五级)视野广阔,石中英在大门前越趄不前,张张望望的模样,他们自然看到了。

  于是左首那个汉子忽然站了起来,跨出大门,望着石中英,一抬头,大声道:“喂,小伙子,你是做什么来的?”

  这喝声,这神气,就是豪门豪奴的口吻!

  大有盛势凌人之概!

  石中英并未介意,他走上几步,抱抱拳,问道:“请问一声,这里可是石家么?”

  那汉子倒也有些眼光,等石中英走近,看他身上穿的是一件蓝布长衫,但气字却是不凡,稍微收敛了些。说道:“没错,这里是石府,你要找谁?””

  石府,没错了!

  石中英心头不禁又浮起疑问!

  爹虽是六合门的掌门人,但他老人家一向持家严谨,以“诗礼传家”自居,决不会有这等排场。

  他仍然不敢确定这是自己的家!

  望望那汉子,他看得出此人身手,不在一般江湖人之下;爹不可能用上几个护院武师。他带着些怀疑问道:“请问这时可是六合门掌门人的家么?”

  那汉子哈的笑出声来,同样以怀疑的眼光看了石中英一眼,才道:“石家庄是盟主的府第,天下尽人皆知,你到底要找谁?”

  “盟主府第”,这四个字,听得石中英不禁又是一怔!

  “盟主”?爹当了什么“盟主”?

  石中接着又问道:“请问老哥的盟主,就是六合门石掌门人么?”

  那汉子渐感不耐,大声道:“盟主自然是六合门的掌门人,这还用问?你是从那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右首那人探出头来,道:“老刘,你和他罗嗦什么?这小子追根问底的,路数不对。”

  石中英听他口气,宅中主人,是爹已无疑问,这就含笑道:“我叫石中英,石掌门人就是家父。”

  左首那个汉子瞪大眼目,问道:“你小……”

  他想说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但看看石中英的面貌,确有几分和盟主相像,天下虽大,可没有人敢上门来冒充盟主儿子的。

  “小”字下面突然刹住,接道:“你说什么?你叫石中英,是盟主的公子?”

  石中英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石中英。”

  右首汉子也倏地站了起来,说道:“老刘,你听这小子胡吹,没错,盟主有一位公子,叫做中英,但早在十年前失足堕水死了,这小子敢情是吃了豹子胆,居然异想天开,敢到这里混充公子来了!咱们把他拿下了再说。”

  石中英站立不动,说道:“我就是十年前失足落水的石中英,你们不认识我,家里总有认识我的人;我要进去见爹,你们如果不相信,就跟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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