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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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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红衫夫人浅笑道:“杨少侠先请坐了,再说不迟。” 杨继功只得坐下,说道:“在下告坐,夫人现在可以说了。” 绿衣少女适时端上一盅香茗,低声说道:“杨相公请用茶。” 银红衫夫人含笑道:“妾身一路行来,听到不少人都在谈论着杨少侠一剑削断飞天神魔的金剑,三十年来,杨少侠是第一个胜了飞天神魔的人,因此大家都把杨少侠说成了天下无敌的少年英雄。妾身听说白鹤门下出了这样一位英雄,颇想一瞻杨少侠丰采,刚才听酒楼的伙计说,杨少侠正在二楼和两位令友饮酒,才要绿儿把杨少侠请来一见……” 她语声柔美,一口气说到这里,接着从轻纱中,露出浅浅一笑,又道:“妾身敬备水酒,先敬杨少侠一杯。” 紫衣少女立即手捧银壶,替杨继功面前,斟了杯酒。 杨继功拱拱手道:“在下已在二楼用过酒饭了。” 银红衫夫人嫣然笑道:“杨少侠不知妾身是谁吧?” 杨继功道:“在下当然不知道,还望夫人赐言。” 银红衫夫人徐徐说道:“杨少侠令师母,不是姜氏姜娘么? 昔年和妾身原是手帕之交,令师母没有去世前,妾身还去过两次鹤寿山庄,那是七八年以前的事了,杨少侠是否想得起来了?” 杨继功一时记不起来,但又好像师母在世之日,确有一位闺中好友,经常到鹤寿山庄来。当下不觉肃然起立,朝银红衫夫人作了个长揖道:“在下不知夫人还是先师母的故友,方才多有失敬之处,还望夫人恕罪。” 银红衫夫人隔着轻纱,微微一笑道:“杨少侠不知不罪,不用客气,前些日子,妾身听到李庄主遇害,心头正感惊疑,不知李庄主是如何过世的。” 杨继功切齿道:“先师就是飞天神魔害死的。” 银红衫夫人娇躯微微一震,惊啊道:“李庄主会是闻于天害死的么?这么说,杨少侠削断他金剑,就该是同一天的事了?” 杨继功道:“不,那是先师遇害之后,第四天的事。” 银红衫夫人轻哦一声道:“这些事,妾身都是道听途说,杨少侠能不能说出来让妾身听听?” 杨继功因她是师母昔年手帕之交,就当下把师父遇害,及自己如何在白鹤峰遇上飞天神魔,大概说了一遍。 银红衫夫人静静聆听着杨继功述说,她垂脸轻纱后面,一对明亮的眼光,闪着异采,嫣然笑道:“杨少侠果然不愧青鹤外号,青于出蓝而胜于蓝。” 杨继功拘谨的连说“不敢”。 银红衫夫人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取起她面前的金杯,柔声道:“杨少侠那一剑,虽未能替李庄主报雪血仇,怛已名动江湖,先寒敌胆,来,这杯酒算是妾身敬你杨少侠的。” 说完,一手轻轻掀起面纱,露出一张娇红的樱唇,瓠犀微启,沾着金杯,缓缓喝了下去。 她垂着面纱,一张娇艳如花的脸孔,虽是隐隐可见,但总是雾里看花,隔着各层轻纱。这时掀开来的虽然仅是一角,但光看了她这红菱般的嘴唇,轻轻启动,那种优美的姿态,却已令杨继功不知不觉间,几乎看得呆了! 银虹衫夫人左手缓缓放下掀开一角的面纱,右手把金杯放回桌上。 站在她身后的绿衣少女眼看杨继功坐着没动,不觉轻声道:“杨相公,我们夫人已经干了,你还没喝呢?” 杨继功瞿然一惊,如梦初醒,不由得脸上一红,惶恐的道:“夫人原谅,在下实在不胜酒力,这一杯算是在下敬夫人的。” 说完,站起身子,又手捧着酒杯,一饮而尽。 银红衫夫人目中飞过异样笑容,柔声道:“杨少侠不会喝酒,那就吃些菜吧!” 杨继功欠欠身道:“不用了,在下已在二楼吃过酒饭。” 银红衫夫人轻嗯一声,又道:“妾身有一句话想问问杨少侠……” 杨继功道:“夫人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银红衫夫人从她蒙面轻纱巾,透出一双烟视媚眼,盯在杨继功的脸上,轻柔的道:“妾身和姜娘交谊不浅,也经常论剑,因此对贵门‘白鹤剑法’,知之甚稔,杨少侠在七十二招之中,一举削断闻于天金剑,妾身实在难以置信,莫非贵门另有克敌制胜的精妙剑招不成。” 她眼光似烟如雾,声音如梦似幻,说不出的妖媚,令人有恍惚迷离之感! 杨继功经魔剑雷钧输给他二十年功力,这二十年功力,抵得常人四五十年苦练,定力自然极强。 他只感到她目光之中,好像有着吸力一般,赶快轻轻移开目光,淡淡说道:“夫人既然和先师母相识,自然知道敝门除了‘白鹤剑法’,别无剑法,在下削断老魔金剑,只能说是侥幸罢了。” 银衫夫人微微一怔,美目中,同时闪过一丝异色,轻俏的笑道:“看来杨少侠的内功,也相当精湛,令同济刮目相看。” 杨继功站起身子,抱抱拳道:“夫人如别无见教,在下要告辞了。” 银红衫夫人点头道:“杨少侠既然有事要走,妾身也不好勉强,这样吧,我如果有事,会命人捎信给你的。” 这话说的含糊,杨继功自然不会听出她话中的含意来,当下拱手一揖,道:“如此在下告退了。” 银红衫夫人起身道:“妾身不送了。” 紫衣少女身形一晃,宛如行云流水,抢在杨继功面前,替他掀起了绒帘。 杨继功跨出厢房,不觉徐徐松口气,举步下楼,走到二楼柜前,指指坐过的桌子,说道:“掌柜的,算账。” 跑堂的赶忙趋了上来,陪笑道:“客官的酒账,秦夫人吩咐过,归三楼一起算了。” 杨继功直到此时,才知道那银红衫夫人,原来姓秦,他取出一锭碎银子,赏了跑堂的,才下楼而去。 出了临江阁,走没几步,突觉一阵昏眩,几乎立脚不住,栽倒地上。这一昏眩不打紧,只感到胸口作呕,喉头发痒,忍不住“哇”的一声,把吃下去的酒菜,一齐吐了出来。 在酒楼前面吐的人,那是常有的事,路人也司空见惯,毫不足奇,但杨继功心里有数!自己平日酒量极佳,喝了这几杯酒,决不会醉。 他心头尽管清楚,吐了一阵,酒菜全吐了出来了,胸口依然不住的泛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却又吐不出来。同时头脑昏胀,两脚也好像踩在云端里一般,全身倦怠的使不出一点气力。 这不是醉酒,像是生了大病! 他双手扶着一处墙壁,站定下来,但他可以感到双脚虚弱的似在发抖,胸口恶心,也愈来愈甚,不住的打着干呕,一个人简直支持不住! 就在此时,只听身边有人说道:“兄台怎么了,可是醉得很厉害么?你住在哪里?兄弟扶你回去。” 随着话声,伸过一只手来,扶住了自己的身子。 杨继功回头看去,只见这人穿着一袭青衫,是个少年书生,看去有些面善,不觉低哼着道:“兄台……” 那少年书生低声道:“杨少侠可是着了人家的道,这里不是谈话之处,你还未落店,我先扶你到客栈里去,落了店再说!” 杨继功一听声音,竟是绝情仙子管弄玉,这就喘息着道:“这个……怎好劳动兄台,兄……弟还未落店。” 绝情仙子道:“不要紧,出门在外,就要朋友互助,兄弟扶你去找个店休息就好。” 这沿江一带,有着不少客栈,绝情仙子扶着他走了几步,就有一家老赣江客栈。 两人走到门口,早有客店的伙计迎了上来,问道:“两位相公要住店么?” 绝情仙子道:“这位兄台喝醉了酒,要找个房间休息,你们这里可有清静上房?” 店伙连声道:“有,有,相公让小的来扶。” 说完,赶紧伸手搀住了杨继功,两人一边一个,扶着杨继功进入店堂,一直走到后进。 店伙伸手推开一问房门,说道:“相公你看,这间可好?” 绝情仙子道:“就是这间好了,快扶他进去。” 两人搀扶着杨继功进了房间,把他放到床上躺下。 杨继功只觉胸口不住的往上翻捅,吐又吐不出来,这份难过,简直无法形容,一躺到床上,忍不住呻吟起来。 店伙陪笑道:“小的去替这位相公沏茶,喝醉了,只有浓茶可以醒酒。” 说完,匆匆退了出去。 绝情仙子等店伙走后,立即走近床前,夫切的道:“杨少侠现在感到如何了?” 杨继功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在下只是心头泛动,想吐又吐不出来。” 绝情仙子一脸俱是关切之色,轻轻攒着双眉,说道:“你一定是着了人家的道……”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玉瓶,倾了一颗朱红药丸,放在掌心,缓缓伸手到杨继功面前,说道:“这是我先师昔年秘练的解毒丹,你快含在口中慢慢化下。” 绵软的手掌,一直送到他口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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