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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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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魔教中最厉含的“摄魂大法”一类功夫。在他想来,满以为对付金笛解元,自己根本不用动手,只须笑声延续到一盏热茶工夫,就能把对方心脉震裂而死,最少也得当场身负重伤,不支倒地。如今看到金笛解元居然以吹笛和自己笑声相抗,心头更是暗暗冷哼:“看你能吹多久?” 就在此时,坐在大石上的绝情仙子也忽然取下一管白玉箫,凑着朱唇,缓缓吹弄起来! 本来金笛解元金笛独奏,还显得音调孤单,独立难支,这一听到箫声奏起,精神不觉大振,笛音也更转嘹亮。箫笛相和,有如鸾凤和鸣,悠扬悦耳! 但飞天神魔的笑声,也在此时,愈笑愈厉,响彻云霄,渐渐把箫笛的声音,压了下去。 隐身崖上的杨继功,总算机缘巧合,得了魔剑雷钧困居石窟五十年,终日除了练功,别无所事,这五十年潜修默练,足可抵得旁人百年修练。他分给杨继功二十年功力,岂同小可?换句话说,这二十年功力,杨继功就是苦练上四十年,也不过如此。因此,他对飞天神魔的笑声,除了觉得有些刺耳之外,别无感觉。 要是他没遇上魔剑雷钧,纵然学成了白鹤门“三舞”“四破”,但内力修为上,还是从前的杨继功,此刻听到飞天神魔的笑声,早已气血逆行,喘息如牛了。 杨继功自己虽然并不觉得什么,但他究竟是白鹤门的首徒,见闻较广,眼看飞天神魔这声长笑,不但历久不敢,而且声音愈来愈响,大有长江大河,万马奔臂之慨! 金笛解元和绝情仙子箫笛相和,互相呼应,也结成了一片。 这情形,一望而知双方斗上了法。 杨继功居高临下,全神贯注,看这双方这场比拼,心头不期而然的渐渐紧张起来! 经过半盏热茶工夫之后,他发觉笑声渐渐盖过了箫笛的声音!渐渐四方八面,好像尽是飞天神魔的笑声,箫声笛音居然愈来愈低沉,而且断断续续,简直不成曲调。 不,简直难以为继! 金笛解元站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颤动,看去几乎站立不稳! 绝情仙子坐在大石上,同样的双手发抖,似乎连一支玉笛都已握不稳了!但他们还在竭尽全力,苦苦支撑,这是生死之争,只要他们放弃了箫笛,一口真气,就得蹩住。 杨继功看到这里,再也不容他袖手,口中大喝一声:“闻于天,原来你也只有这点伎俩?” 随着喝声,双足—点,身形从崖上飞泻而下。 这一声大喝,等于替金笛解元、绝情仙子解了围。 那是因为他这一喝,宛如春雷惊蛰,不但已将飞天神魔的笑声打乱,同时也使得金解笛元、绝情仙子心头一松。 长笑和箫声、笛音,同时豁然而住! 金笛解元以笛柱地,额上还流着涔涔汗水,绝情仙子坐在大石上,也宛转娇喘,粉脸发白。 最使飞天神魔吃惊的,是他的笑声,已经把箫、笛的声音,压盖下去,眼看快要得手!此刻正是笑声的最高峰,在周围数十丈以内,只要听到自己笑声的人,都得以全副精神运转真气,来和笑声相抗。应该已经无法分心,也没有叱喝的机会,但来人这声大喝,竟然还盖过了自己的笑声! 就在他心头一凛之际,杨继功一道人影,已凌空飞降,落到他的面前。 飞天神魔直到此时,才看清来人,只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本来的疑惧,不觉一扫而空,目注杨继功,缓缓问道:“小兄弟功夫不错,不知是哪一位高人门下?” 杨继功凛然站在飞天神魔面前,一手按剑,脸上渐渐布满煞气,嘿然道:“闻于天,你不问我是何人门下?我也非告诉你不可,因为我和你,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着下去,如果胜的是我,我自然会让你死得明白。” 飞天神魔两道眼神,一霎不霎的瞧着杨继功,微微攒了下眉,说道:“在下和小兄弟素昧生平,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吗?” 杨继功怒笑道:“你飞天神魔两手血腥,罪恶如山,自然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杀人者,人恒杀之。今天,我要用你的一身罪恶的鲜血,还我白鹤门的血债,我要挖出你的心肝五脏来祭尊我师父、师叔在天之灵……” 飞天神魔眼中神光忽然大盛,仰天长笑一声,道:“三十年来还没有人敢在闻某面前,如此放肆的,小兄弟胆子不小。” 杨继功道:“我怕什么?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杀你,既是为师父、师叔报仇,也是为武林诛杀一个凶邪,你杀了我,不过是白鹤门多添一个剑下亡魂而已,我怎么算,也划得来。” 飞天神魔常挂在脸上笑容,渐渐敛去,点点头道:“很好,小兄弟既然抱着必死之心而来,闻某自当成全你这番心意。” 杨继功“锵”的一声,抽出巨阙剑,一道青虹,寒光流动,耀目生辉,凛然喝道:“你亮兵刃。” 飞天神魔望了杨继功手上短剑一眼,他自然看得出这柄短剑,形式古拙,剑锋犀利,是一件斩金削玉锐利器。尤其杨继功一剑在手,身上也登时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逼人而来,心头不觉暗暗一凛,忖道:“此子年纪不大,一身功力,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心念转动,探手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柄金光四射,两尺来长的短剑,但奇怪的他这柄短剑,看去和一般短剑不同,剑尖处只是平整的一截,没有尖刃。 就在此时,突听金笛解元文必正清朗的笑道:“这位兄台且慢,兄弟和闻于天一场过节,还没了呢。” 飞天神魔冷冷一哂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你要送死,那就不妨两个人一起上。” 金笛解元一手扬起手中金笛,大笑道:“你使出旁门左道的摄魂之术,算得什么?你敢和兄弟一刀一剑,各凭真实武功,拼个胜负高低?”一面朝杨继功拱拱手道:“这位兄台请退后一步,兄弟今天非领教领教号称黑道第一高手的飞天神魔,究竟有些什么惊人之艺?” 杨继功正待开口,只听绝情仙子叫道:“杨少侠,文解元既然说出来了,他是个书呆子,你要和他争,除非你们先打上一架,我看你就让他先上吧!” 说话之时,暗暗朝杨继功使了个眼色。 杨继功忽然脸上一热,他自然知道,绝情仙子这番话,明明是护着自己,怕自己不是飞天神魔的对手。 金笛解元得意的大笑道:“管仙子真是兄弟的知己,哈哈,兄台要报的是师门血仇,那就不妨移后一场,万一兄台手起剑落,把闻于天杀死了,兄弟想和他较量的心愿,岂非落空了?” 飞天神魔给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心头大怒,狂笑一声道:“看来你们三个,谁都别想活下去了。” 绝情仙子格格笑道:“闻神君既要把我也算上一份,管弄玉怎好意思临阵退却?” 飞天神魔金剑一指,冷然道:“那很好,你们三个愿意一起上,闻某剑下,从来并不嫌人多。” 绝情仙子一双妙目,斜溜了金笛解元一眼,娇笑道:“那倒用不着,文解元要试试你有多少分量,不会同意我们帮着动手的,你也不用急,到了我出手的时候,我自会出手。” 这话无异告诉金笛解元,必要时,她会出手相助。 她这番心意,自然是为了想帮助杨继功,合他们两人之力,把飞天神魔除去,报了杀师之仇。 女人都是如此,只要对某一个人动了真情,她就会不顾一切,不计利害。 绝情仙子不是平常女子,但她总究是个女人。 金笛解元意气飞扬,双臂一张,人如巨鹏展翼,金笛一指,喝道:“闻于天,你可以出手了。” 飞天神魔冷然说道:“闻某要在三剑之内,取你性命。” 突然跨上一步,长剑直指金笛解元前面。他这一步,看去只是随意跨上,但却一步跨了八尺之遥,人影一晃而至,身法之快,无与伦比。尤其递出的剑势,若点若刺,叫人瞧不透他剑招出处。 金笛解元早巳提聚真气,蓄势戒备,一见飞天神魔金剑疾刺过来,口中朗笑道:“那倒不见得。” 手中金笛也陡地划起一道金虹,硬向飞天神魔剑上封去。 飞天神魔怒喝一声道:“撒手。” 金剑忽然一斜,改刺为削,剑尖一下击在金笛之上。他这一击,虽然只一点剑尖,却贯注了十分强劲的内力。 两道金虹相接,响起“当”的一声金铁大震! 金笛解元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一步。 飞天神魔这一剑并未把金笛解元手中金笛震飞出去,脸上不禁微露愕然之色。 金笛解元硬接对方一招,大笑道:“闻神君傲视扛湖,威震黑白两道,使武林同道口中,从此不敢迸出一个魔字,但闻神君手下,何其稀松若此?” 飞天神魔怒嘿一声道:“文解元试过几招就知道了。” 金剑疾伸,点向金笛解元咽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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