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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赛弥勒刚才确实有分心之际,才给万里飞虹以可乘之机。

  那是他听到庄后传来的一声震慑人心的长啸。从这声长啸之中,他自然听得出来,来人身手极高,显然,残缺门到了一位超级高手!

  凭这声长啸,他可以断言,防御后院的副总监小翠花,决不是人家对手。

  这叫他如何不分心,当然,高手过招,有不得丝毫疏神之处,赛弥勒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耳中听到万里飞虹的一声大喝,眼看经天长虹,已如玉龙倒挂,当头卷来;

  心头微微一凛,急忙运起全身功力,口中同样大喝一声,右臂一振,五尺阔剑迎着往上,平推出去。

  这一记是他毕生功力所聚、阔剑推出,一柄阔如手掌的剑身、同样精芒流动,朦朦寒光,直冲牛斗!

  双剑尚未接触,从两柄长剑身上透出的剑气,已经先接触上了,半空中首先响起了一阵嘶嘶异啸?

  “锵……”一声震耳欲聋,响澈九霄,可使风云正变,万堑雷鸣的金铁狂鸣,终于在半空中爆发!

  剑光由亮得耀目,突然一暗,两柄长剑一触即分!

  赛弥勒甄兆五顶门上绽出一粒粒比黄豆还大的汗珠,阔剑横胸,登登的往后连退了三步,胸口兀是起伏不停。

  万里飞虹秦魁元衣袂飘飞,连人带剑腾空飞出。他当然也是被刚才一剑交接震飞出去的,但他外号万里飞虹,凌空腾飞,正是他的看家本领,自然并不在乎。

  因此他飞到四丈高处,突然如苍鹰腾身,身形一侧,振腕抖剑,七尺长剑有似银龙抖甲,在半空中发出一声“锵”然龙吟,幻起一片龙鳞般的银光,势若银河倒泻,再次朝赛弥勒当头垂直罩下。

  赛弥勒甄兆五心头暗暗凛骇,忖道:“你功力纵然深厚,也胜我无几,你身在悬空,我脚踏实地,难道我就接不下来?”一念及此,不由升起一股强烈的逞强之心,口中大喝一声:“来得好!”

  阔剑直竖,使了一招“迎风击浪”,青光暴长,仰天劈去。

  这一记双剑互撞,当然比方才更为凌厉!一阵震耳欲袭,撕心裂肺的金铁狂呜之声,掩盖了一切。

  两个人都觉耳鼓直鸣,眼前金星乱飞,视线模糊,当然同时感到血气翻腾。

  赛弥勒甄兆五宝塔般的身躯,登登地连退了五步之多,被他足印踏过之处,青石板纷纷碎裂!等到站定身子,已是汗下如雨,气喘若牛,不由的以剑拄地,缓缓闭上眼睛。

  万里飞虹秦魁元依然腾空飞起,他这次飞得比上两次更高更远,一下弹起五丈以上,当然他是借势飞起的,但至少有一半却也身不由己。

  平心而论,他在剑术方面,和赛弥勒也不过在伯仲之间,只是他学的本是腾空搏迥的剑法——“雷霆三击”,也凭仗着这三式剑法,以腾空搏击成名,自然比赛弥勒占了便宜。

  当他腾身弹起到五丈以上,第三招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形一侧,翻身下扑。

  这回和上两次迥然不同,既不抖剑,也不发招,只是功凝右肩,气贯剑身,狭长长剑,剑光下指,宛如一缕银练,穿云直下!

  这是他最后一招,也是最厉害的一招。

  练气成丝,凝剑成缕的绝招“一线穿天”!

  既无凛洌寒风,也没有强劲剑气,因为剑气已经凝练成缕,但它的威力,足可洞穿金石,无坚不摧!

  就在此时,赛弥勒甄兆五听到后院传来一声怪笑,心头不禁一凛,微困的双目,霍地一睁,仰脸喝道:“住手!”

  他虽然看到万里飞虹身剑合一,化作一缕精练,垂直击下,但他只是仰首凝立,巍然若宝塔独峙,不见他有丝毫抗拒之状!

  万里飞虹秦魁元穿云直下,一缕精芒,在月光之下,灿如银练,迅若雷击,下刺之势,何等快速?

  但身在半空中垂直下落的万里飞虹秦魁元,听到赛弥勒喝出的这声“住手”,再看他凝立不动,已无抗拒之意,他晋南大侠岂能袭击不抗拒之人!

  这时他下落之势,离赛弥勒头顶已不过一丈上下,急忙右腕微微一偏,剑尖避开赛弥勒头顶,斜了寸许光景。

  这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剑先人后,驭剑下击,剑尖斜移一寸,就和赛弥勒错开了三尺多远!

  精练闪电般射落,万里飞虹手中一柄长剑,“嗤”的一声,悉数没入地下。

  七尺长剑,笔直插入地下,你就是想拔也拔不出来。

  秦魁元剑先人后,双脚落地之时,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一个人又弹起来八九尺高,长剑自然也从地下拔了起来,等他再次落到地上,才长剑一收,目注赛弥勒甄兆五,呵呵笑道:“甄朋友何以不肯接老夫这一招?”

  他不愧是晋南大侠,说话极有分寸,不愿刺伤对方。其实这“不肯”二字,乃是不敢之意,赛弥勒在最后一招叫停,自然是不敢接他这一招了。

  赛弥勒冷然一哼道:“秦大侠认为在下落败了么?”

  万里飞虹颔首道:“若说甄朋友落败,那倒也为时尚早。”说到这里,不觉问道:“只不知甄朋友不肯接老夫剑招,又是为了什么?”

  赛弥勒目中寒星飞闪,冷然道:“在下把秦大侠看作光明磊落之人,才倡仪由在下代表敝门主,向秦大侠领教,以胜负赢取‘修罗玉碗’,不想秦大侠绊住在下,暗中却邀约高手,分批由后院偷袭……”

  万里飞虹秦魁元微微一怔,没待他说下去,急忙正容道:“老夫只是一个人来,而且老夫是光明正大的拜会贵门主来的,用不着偷袭,至于偷袭后院的人,也许和贵门另有梁子,老夫能来,别人也能来,这与老夫无涉。”

  赛弥勒道:“今晚来人,那就不是秦家堡的人了?”

  万里飞虹道:“老夫说过,只有老夫一人前来。”

  就在此时,但听后院又是一声怪笑,传了过来。

  这声怪笑之中,隐约还夹杂着几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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