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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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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说完,陡然一跃而起,人如巧燕,一条紫影穿林踏月,如飞而去! 松林之下,只剩下赵南流一个人怔怔而立。 他对着一钩新月,回味这位自称丁允方的奇女子,刚才说的一番话,有许多地方,含糊不清,好像别具深意,这位姑娘当真有一种烟哪刚健的气概! 他出了会神,想起游老前辈改装卖卦老人,指点自己前来,结果自己虽然救了她的性命,但也眼睁睁的瞧她远去,木便再盯了! 时间已快近三更,回到镇上,差幸还有一家小客钱可以投宿。 翌日一早,赵南珩才一起床下地,店中伙计已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封书信,陪笑道:“相公,这是你的信。” 赵南珩伸手接过,果见信封上写着:“赵相公亲拆”几个大字,心中暗自奇怪,自己在这里并无熟人,这是谁的信呢? 等伙计退出,急忙拆开封套,抽出一张素笺,娟秀的笔迹,半单半楷,写的是:“书奉赵相公英鉴:匆促言别,情非得已,止水之心,未尝不依依于左右。窃思相公此行,或系为四派掌门而来,据妾连日所得消息,四位掌教极可能为人诱迫,当在衡岳之间,妾即因追踪贼人,险罹不测。至幕后之人,究为何等人物?劫持四派掌门企图何在?至目前为止,仍一无所获,惟波辈党羽似不在少数,身手亦遇非寻常,相公一人,于切不可犯险。归途一念及此,深为君危,循踪赶抵逆旅,君已就寝,夜深不敢惊动,匆此留字,诸希珍重。” 下面具名,是一个草书“方”字,当然就是丁允方了! 赵南珩看完这封信,真是又惊又喜,又是感激,他想起游老乞要自己盯住她,果然没有错,只有她知道四派掌门人的下落,自己差点误了大事。 这位姑娘的智谋武功,都算得上是一流的,不知究竟是哪一派的人?如果她不是四大门派门下,为何也在追查四位掌教的去向? 瞧她信上口气,四位掌门人是受人诱迫,就在衡岳之间,而且贼人们人数不少,武功不弱,会不会是朱雀旗呢? 目前最感为难的,就是四大门派门下弟子,虽然遍布江湖,只是自己不知约定传递消息的方法,如果赶返观音渡报讯,一则往返需时,二则可能贼人们怕消息泄漏,转移地方。 好在自己和侯剑英分手之时,曾约有暗号,自己一路赶赴衡岳,只要沿途留下记号,侯剑英自会寻来。 他是奉孟老前辈之命行事,在他赶来之前,当会报告孟老前辈,以此类推,孟老前辈。大行大师傅、一苇子等人,也许都会赶来,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决定赶赴衡山,以期在大家末到之前,能够先查出些眉目来。 凭自己的武功,明枪交战,纵或不是贼人敌手,暗中行事,想来还不致有失,当下把信笺揣入怀中,付过店帐,匆匆出门。 走到镇外,他目光迅速朝四外一瞥,身如电射,突地朝林中掠入! 约摸过了半盏热茶时光,树林右侧,悄悄走出一个年约三旬上下的汉子,此人身穿褐色对襟短打,黝黑的脸上,相貌平庸,背着青布长囊,扬长朝南首大路奔去。 这种装束的人,在江湖上可说最是普通,也最容易见到的一类人物——武师和镖客! 赵南珩如此打扮,就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由横车桥动身,经新春、阳新,一连两天,都没遇上什么岔事。 这天下午,赶到辛潭铺,已是黄昏时分。 跨进路旁一间面馆,刚一落坐,忽见左边桌上,站起一人,迎着走来,目光对着自己,口中低低说道:“北斗七星高。” 赵南珩自小念过唐诗,听他吟的是西鄙人的“哥舒歌”起句,但目光一瞥,发现那人身上穿的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套褐色劲装,肩头同样背着布袱,面貌黝黑,分明是个武人,哪会吟什么诗? 啊!“北斗七星高”,他说的是江湖切口! “北斗七星高”,他是南天七宿朱雀旗手下? 对了,他把自己看作同党。 褐衣汉子见他答不上话,不由冷笑一声,问道:“朋友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赵南珩唯他虽然会武,身手似乎并不高明,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只轻笑了声道:“在下哪里来,到哪里去,也会和兄台有关?” 褐衣汉子目射凶光,狞笑道:“只怪你来得不是时候,走,跟我见卜总管去。” 第六十三章 纵有三湘合北斗 “来的不是时候?你们卜总管是谁?” 赵南珩话声未落! 褐衣汉子偶然笑道:“叫你走就走,不用多问!” 左手五指如钩,一下子搭上赵南珩右腕,半推半拉朝门外走去。 面店伙计早已瞧得脸色发白,不迭后退。 赵南珩暗暗好笑,但故意嚷道:“啊……朋友快请放手,你要我到哪里去?” 褐衣汉子自以为手把上功夫不弱,洋洋得意的道:“不远,就在街尾老福升栈!” 赵南珩道:“我不想去。” 褐衣汉子手上一紧,冷嘿道:“这还由……啊……啊……你……” 他本来想说:“这还由你?”但“你”字还没出口,突然脸色惨白,青筋齐绽,口中痛苦的连“啊”了两声,最后一个“你”字,已经成了惊惶口吻。 原来他连自己也弄不清怎会反被人家扣住左胸的,人家只是轻轻的搭着,自己一条左臂,已经一直麻上肩头,全身力道尽失。 赵南珩朝他笑笑,低声道:“好死不加恶活,朋友大概懂得我的意思吧?” 竭衣汉子额上汗出如浆,苦着脸,连连点头。 赵南珩颔首道:“好,那么你乖乖的跟我走!” 这爿面馆,就在小镇口上,几句话工夫,已走出镇外。 赵南珩手底略松,开始问道:“朋友先说说海底。” 褐农汉子道:“朱雀旗总堂。” 赵南珩暗想果然不出所料,接着问道:“总堂在什么地方?” 褐衣汉子道:“君山。” 赵南珩道:“主持人可是南天七宿?” 褐衣汉子点点头。 赵南珩又道:“你们今晚有何举动?” 褐衣汉子道:“我们是随卜总管到九宫分堂提人。” “提人”这两个字,听得赵南珩心头一震,但脸上不露声色,接着问道:“什么人落到你们手里?” 褐衣汉子道:“好像是武当派的一瓢子,他暗中跟踪夫人,被夫人识破,交九百分堂暂时收押,这次吩咐卜急管前去把他解回总堂。” “夫人?” 赵南珩心头又是一震,忙道:“你们夫人是谁?” 褐衣汉子依乎甚感惊奇,他知道南天七宿,居然不知夫人是谁?一面说道:“夫人就是慕容三娘。” “慕容三娘……” 赵南珩还是不知慕容三娘是谁?但他因一瓢手落到他们手里,自己遇上了岂能袖手不管,接着又道:“你们卜总管叫什么名字,九宫分堂由何人负责?” 褐衣汉子犹豫了一下,道:“人急管叫卜三胜,九宫分堂堂主是骆长庆。” 赵南珩点点头道:“你是总堂什么身份,平日同辈如何称呼?” 褐衣汉子身子一震,张目道:“朋友想混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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