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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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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怀仁道:“大师,道长要回山覆命,只肯多留一日,盟主和孟大侠可得在寒庄多住些日子了。” 裴元钧笑道:“孟老哥如今是乐家的女婿了,就是长年住下去,也没得话说。兄弟嘛,叨孟老哥的光,大家多盘桓几日,倒是无妨。”他是伤势尚未复原,要在仁山庄养伤。 乐氏兄弟听得大喜,齐声道:“盟主太客气了,盟主肯在寒庄多住些时,这是寒庄的荣宠!” 清尘道长又道:“贫道还有一事,想请盟主俯允才好。” 裴元钧目中闪过一丝奇光,拂须笑道:“道兄和兄弟相交数十年,有什么事,但请明言,兄弟无不遵命。” 清尘道长含笑道:“下(四)月十四,是吕祖诞辰,敝派南岩宫有盛大法会。贫道来时,观主清云师弟原拟邀请盟主莅临拈香,但贫道认为此次法会仅系敝派南岩宫主办,不好惊动盟主大驾,因此贫道拟请楚小施主代表盟主前往拈香,不知盟主是否俯允所请?” 武当派共有八宫,为净乐、迎恩、五虎、遇真、南岩、紫霄、玉虚、太和。南岩宫的法会,自然不好请盟主去拈香了。 这自然是清尘道长替楚秋帆安排的脱身之计。 “小徒年幼识浅,怎好……”裴元钧回头看了楚秋帆一眼,底下的话,还未出口,孟不假满口喷着烟雾,接口道:“盟主老弟,秋帆年纪也不算小了,有机会,正该让他去见识见识。武当派又不是外人,你还伯他们抢了你的徒弟不成?” 裴元钧深沉一笑道:“你总是帮着秋帆说话。”接着朝清尘道长笑道:“道兄认为小徒可以,那就随道兄去好了,不过……”他又回过头来,朝楚秋帆正容道:“徒儿,你随着道长前去武当,凡事须听道长嘱咐,不可失了礼数!” 楚秋帆只得躬身道:“弟子自当谨记。”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当天晚上,是东海双雄乐氏兄弟替智善大师、清尘道长饯行,满桌佳肴,荤素杂陈,自然十分丰盛。 席上除了智善大师、清尘道长、裴元钧、孟不假和他新婚妻子乐春云、楚秋帆之外,就是由主人乐氏兄弟作陪,别无外人。 正因席间有一对新人,大家兴趣更浓,欢笑洋溢,杯到酒干,这一席酒,直吃到初更时分,方始散席。 楚秋帆总后辈,敬陪末座,面对假师父和假智善大师,却不好露出形迹。他酒喝得很少,但大家都喝得很多,他喝得最少,也不会少哪那里去了,因此散席之后,他脸颊已酡,醺醺欲醉! 裴元钧等人,还在书房里瀹茗谈笑,他悄悄退出,回转宾舍,突然想起昨晚曾和乐兰芬约好了在东园假山见面。 他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子约会,心头止不住一阵跳动,匆匆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循着走廊,跨出月洞门,越过曲桥,走近假山。 皓月当空,竹影在地,敢情时间尚早,她还没来,他就在昨晚坐过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经轻风吹拂,本来已有几分酒意,渐渐清醒,只是不见乐兰芬的纤影。 他仰首望望天色,心头不禁有些焦急,昨晚她和自己谈得十分投机,而且今晚还是她约自己来的,她自然不会爽约不来! 他站起身,在草地上走动了一圈,又回到大石上坐下,坐下来了,又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心中暗自想着她昨晚说过她住的小楼还要过去,他情不自禁翘首凝目,朝东北首遥作眺望。 就在此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呼救的声音! 楚秋帆心头不觉一怔,他清晰听出那呼救的是个女子声音,虽然因风传来,但可以辨得出那女子声音正是从东北首传来! “难道会是乐兰芬?”心念这一动,更不犹豫,立即腾身跃起,施展八步赶蝉轻功,掠过假山,朝东北方向赶去。 经过假山,园林忽然开朗,花木扶疏,在夜色中,更显得幽静。较远的花丛树中露出一角小楼,窗子里还有灯,由窗纱中透出来的灯光是紫红色的,这可证明这小楼上住的一定是女子。 楚秋帆正在停步打量之际,突听小楼中又传出女子两声轻“唔”,声音虽轻,但在夜间,仍可传到远处。 声音入耳,楚秋帆心头不由一紧,这两声轻“唔”,分明是楼中人被人掩住了口发出来的声音! 深更半夜,小楼先有呼救声,如今又有人掩住口的“唔”声,分明非奸即盗! 一时哪敢怠慢,双臂一划,长身掠起,一连几个起落,赶到楼下,双足一点,身形直拔而起,跃登檐瓦,举目看去,原来窗户只是虚掩着,但就在他纵身跃登之际,屋中灯火倏地熄灭。 楚秋帆如今已可认定这是乐兰芬的卧房,他救人心切,左手护胸,右手拨开窗户,一式“燕子穿帘”,穿窗而入,身形落到楼板上,口中叫道:“乐姑娘,你没事吧?” 趁着月色,目光一注,不觉大吃一惊! 但见乐兰芬一动不动的斜躺在牙床上,一身衣裙,全已褪下,呈露在眼前的,是一个雪白而晶莹的胴体,月色映照,像圣洁的玉女,羊脂白玉的雕像。 楚秋帆心头一阵狂跳,要待退出,但因匆匆一瞥,不知她昏了过去,还是被人点了穴道。自己既已发现,总得把她救醒才是,心念转动,只好别着头,缓缓的朝床前走近过去。 猛听身后疾风飒然,有人大喝一声:“大胆狂徒!”一记掌风,急劈过来! 楚秋帆听风辨位,急忙朝旁闪出,迅快转过身。 那人似是十分愤怒,一掌落空,冷笑道:“好个淫贼!你敢……”左手又是一掌,迎面劈到。 楚秋帆听他骂自己“淫贼”,心知误会,这一对面,他已认出来人正是仁山庄的二庄主乐友仁。急急后退一步,口中叫道:“乐二庄主来得正好,在下……” 乐友仁这回也看清楚了,他不禁大大的一怔,铁着青脸,望了楚秋帆一眼,再回头看看床上—丝不挂的乐兰芬,急忙伸手拉过一条丝被,盖到她身上,冷笑道:“原来会是你!哼,我来得自然正好,你……你……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来!” 楚秋帆暗暗叫了声“糟糕!”一面涨红着脸道:“乐二庄主,这……这是误会。” “老二,兰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房门打开了,乐怀仁一脸焦急的赶了进来。他身后跟着走进来的竟然是裴元钧清尘道长和智善大师,他们自然也是听到呼救的声音,才赶来的。 乐友仁已把躺卧在花梨桌旁的小丫环一掌拍醒,一面迎着道:“大哥,你来了就好。” 乐怀仁目光一转,看到楚秋帆,讶异的道:“楚少侠也赶来了,兰儿她……” 那小丫坏在桌上点起了灯。 乐怀仁道:“大哥,兰儿被人点了穴道,兄弟实有不便……” “哦!”乐怀仁急忙走到床前,正待伸手去揭丝被,乐友仁急忙拦着道:“大哥且慢,兰儿她衣衫未整……” 裴元钧进房之后,两道炯炯目光,只是严肃的盯住着楚秋帆,此时沉声道:“徒儿,你来此作甚?” 楚秋帆涨红着脸,说道:“这是误会。弟子……” 清尘道长及时道:“盟主,有话到书房再说。” 乐友仁道:“大哥,你在这里照顾兰儿,兄弟陪盟主三位到书房里去了。” 乐怀仁业已看出内情,立即点点头道:“好吧。兰儿只是穴道受制,看来并不要紧,你陪盟主下楼去吧!” 裴元钧沉喝一声:“徒儿走!”转身当先跨出门去。 乐友仁回身道:“春雀,你随我来。” 那青衣小丫环应了声“是”,跟着走出。 大家跟在裴盟主身后,相继下楼,春雀却跟在乐友仁身后而行。 楚秋帆虽然明知他不是师父,但苦于不能说破,这回他却成了待决的犯人似的,跟在众人身后,心里历乱如麻。这件事自己虽然问心无愧,但却背上了黑锅,有口难辩。就算你说破了嘴,也不会有人相信。 回到书房,裴元钧一直沉着脸,独自在上首一把太师椅上坐下,目光一抬,沉声道:“徒儿,你说,你到乐大小姐房里去作甚?”他这两句话,几乎问得声色俱厉,不像是个假师父了。 楚秋帆心头几乎要爆炸了,他很快就猜想到今晚之事,可能是贼党安排好的陷阱,故意要把罪名套在自己头上的。心中这一想,哪还把他当作师父?自然也不肯再躬着身说话了,身上笔直而立,说道:“弟子是听到呼救声才赶去的……” 裴元钧哼道:“没有别的企图?” 楚秋帆抗声道:“我有什么企图?”他这句话连弟子也不称了。 乐友仁道:“盟主要知道真相?不妨问问在舍侄女房里伺候的小丫环春雀,她是今晚唯一的目击人了。”他带来了乐兰芬房里的小丫环春雀,一直站在一边,低垂着首,连头也不敢抬。 裴元钧目光一抬,朝春雀问道:“你叫春雀,是大小姐房里的人?” 春雀怯怯的道:“是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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