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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他一直以为只有“纯阳玄功”,可以御毒,因此自后和毒母动手迄今,运行全身的也一直是“纯阳玄功”,殊不知他目前已可把“纯阳玄功”“太素阴功”运化为一,一阴一阳,相生相成,功力就不知要比单独使用一种神功强了多少倍,

  此刻他心念闪电一动,“东方第一剑”出手,两种神功又豁然贯通,合而为一,划出去的指风,剑气嘶然,森寒如剑,快若掣电。

  毒母看他纵横交织的指影倏然敛法,(那是楚玉祥收起“全真剑法”之时)立即双手箕张,当头扑来,她扑到之时,也正是楚玉祥剑势(手指)划出之时,一个人随着指风倒飞出去,但听一声比鬼哭还要凄厉的尖曝,随着她倒裁葱般往大天井中跌落下去,砰然一声、摔在地上,就再也不动了。

  茅四道长叫道:“好了,好了,你们快去挑几担土来,要快!”

  杜永听了他的话,立时要几名趟子手快去挑土,大家也不知道茅四道长要人去挑几担上来,究有何用。

  楚玉祥和茅四道长一同跃落地上。

  阮伯年等人正待上前,茅四道长连连摇手道:“你们慢点过来。”

  众人经他一说,便自停步,举目看去,只见毒母躺在地上的人,在这眨眼工夫,业已渐渐化去,变成一滩黑水,她四周的青石板遇上黑水,发出一阵滋滋之声,随着往下陷落,变成了一个土坑,土坑也愈陷愈深,可见这滩黑水有多毒了。

  这时三名趟子手已经挑了三担泥土走来。

  杜永现在已经知道茅四道长要人挑几担土来的用途了,这就指挥他们把泥土填到土坑上去。

  茅四道长一摆手道:“放下来,你们不能过去,还是老道来填。”

  三名趟子手依言放下担子。

  茅四道长走过来,挑起第一担泥土,朝那土坑走去。大家只见他挑着泥土,一路走去,快近土坑之时,双脚虽然迈着大步,但却离地数寸,在悬空跨着步,在土坑上倾下一担泥土,才回身走来,等离开土坑数尺,双脚方始落地。

  这一手他虽然不是当众表演,但却把所有的人看得暗暗咋舌。

  在场的人,都有一身极好武功,一跃数丈,差不多都可以办得到,但要像他这样挑着一担泥土,能够离地数寸,依然和平常走路一样,迈开双脚的走过去,就是三手真人、厉山双凶等人也万万办不到。

  茅四道长来去走了六次,才把三担泥土一齐填上,然后双脚在一堆泥土上走来走去踩了一阵,才把泥土填平,接着微笑道:“好了,现在没事了。”

  阮伯年、三手真人。东门奇人等人才一齐迎了上去,阮伯年拱着手道:“今晚多承前辈相助,请到厅上奉茶。”

  “奉茶不必了,老道不大喜欢喝茶,你们要喝茶,就请进去吧!”

  茅四道长朝大家打了个稽首,就朝楚玉祥道:“徒儿,老道不善应酬,方才和毒母斗法,耗去了老道不少酒气,柴房里有酒,老道还是柴房里坐的好!”

  说完,也没理会大家,梯梯拖拖的拖着鞋子,往里跑去。

  楚玉祥道:“老爷子,这位道长既然喜欢到柴房里去喝酒,就让他去吧!”

  阮伯年点点头,道,“这位老道长真是风尘奇人,诸位道兄请里面坐吧!”

  大家回到厅上落坐,两名趟子手立即送上新沏的茗茶,杜永早已吩咐厨下,准备了酒菜,在膳厅上摆好酒席。请大家到膳厅宵夜。

  只见一名厨房打杂的匆匆走人。朝杜永悄悄说了几句,那是厨房司务做好的一大盘熏鸡,一盘卤牛筋和一笼蒸饺,竟然不翼而飞,特来禀报总管,局中会不会有奸细潜入。

  杜永一听,心里立时明白,连忙叮嘱他回去告诉大司务,和厨下二人,厨房中缺少了什么。千万不可出声,也不准大惊小怪。

  那杂工满腹狐疑,答声连声,退了下去。

  这一顿宵夜,也等于是庆功宴,阮老爷子满面春风的向大家敬酒。

  西门大娘也兴高采烈,呷呷尖笑道:“今晚这一仗打得真是漂亮极了,所有贼人,一网成擒,这也就是告诉江南分令,多强的敌人,到了东海镖局手里,管教他们一个也回不去。”

  东门奇道:“江南分令早就破了,这些人只不过是卢寿同招来的而已!”

  西门大娘瞪了他一眼道:“卢寿同难道不是江南分令的人?”

  东门奇道:“江南分令明明已经撤走了,卢寿同应该说是勾漏夫人的爪牙才对!”

  西门大娘哼道:“什么勾漏夫人,你倒称呼她这么好听,老娘偏要叫她勾漏老贱人,咱们人手齐全,老是耽在这里,老贱人也会一批又一批的找上门来,还不如干脆杀奔勾漏山,找老贱人去。”

  三手真人笑道:“老嫂子这话没错,她一再向咱们寻衅,咱们连她是何方神圣都没弄清楚,倒不如找上勾漏山,作个了断。”

  阮伯年道:“西门老嫂子和李道兄说的,正合兄弟之意,今晚时间不早,至于咱们如何找上勾漏山去,且待明天再行磋商,至于今晚擒下的人,应该如何处置,不知大家可有高见?”

  西门大娘道:“这些都是附贼之徒,死有余辜,一起点了他们的死穴,把他们埋了就好。”

  丁盛站起身道:“晚辈觉得今晚来人,各有各的来历,就以卢寿同来说,他是江南第一大帮徽帮的龙头,咱们如果把他杀了,必然会引起徽帮的公愤,而且他另一身份,可能还是勾漏夫人手下的得力爪牙。咱们还要上勾漏,此人可以为咱们作向导。”

  阮伯年点点头,唔了一声。

  丁盛又道:“至于黄山万少骏、徐州徐从云、衡山宾仲华。剑门宋君天四人,也许是受了卢寿同的盅惑,也许服了江南分令的‘归心散’,所以死心塌地的跟着卢寿同,楚师弟身边有全真教的百一丹,可解‘归心散’之迷,晚辈之意,不妨先替他们解去归心散,去留让他们自行选择。”

  阮伯年连连点头道:“丁老弟这话正合老夫之意,这四人的令尊,和老夫都是熟人,这样处置最好不过。”

  丁盛又道:“至于拿下的一干太湖叛徒,只要废去他们一身武功,派人押送太湖即可。”

  阮伯年点头道:“好,好,丁老弟,你是咱们镖局的总指挥,今晚拿下的人,该当如何处置,就由你和长荣共同处理好了。”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卢寿同老好巨滑。他说的话,没一句可信,你老弟可要小心些!”

  丁盛含笑道,“老爷子放心。他纵然老好巨滑,但人在咱们手里,就是他想使坏也使不出来!”

  这一席酒筵,一直吃到快近四更。才行散席。

  丁盛约了裴允文、陆长荣、林仲达、楚玉祥等人,来至前进,楚玉祥取出“百一丹”,分别喂给万少骏等四人服下。

  过了一盏热茶功夫,丁盛道:“可以了。”

  楚玉祥走过分别替四人解开了受制穴道。

  万少骏等四人立即睁开眼来,看了几人一眼,万少骏冷然道:“陆总镖头,你们可是想问咱们口供吗?老子既然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老子口里问出半句话来。”

  陆长荣含笑拱拱手道:“万兄误会了。”

  万少骏道:“我误会什么?”

  陆长荣道:“万兄四位运气试试,就知道了,楚师弟已替四位解开穴道,这就表示咱们对四位兄台并无丝毫敌意。”

  万少骏略为运气,发现身上穴道果然已解,但他依然冷冷的道:“你们要待怎的?”

  陆长荣道:“万兄四位曾被贼人江南分令暗下‘归心散’,心志虽然清明,但对江南分令诚心悦服,永无二心,这就是始终听命于卢寿同,无法摆脱,方才楚师弟给四位喂了‘百一丹’,可解‘归心散’之毒,从此可以不再受卢寿同的控制,四位运气之时,应该也可以感觉得到了。”

  他此话听得四人神色一怔,耸然动容,丁盛续道:“今晚四位兄台随同卢寿同前来,乃是身心受到控制,无法自主,敝局当然也不会把四位兄台视作真正的敌人,但如果不把四位擒下,喂你们服下解药,任咱们如何说法,四位也不会听的,这一点还要四位兄台多多原谅才好,四位兄台都是名门正派的门下,如果不是被迷失心神,绝不会和敝局作对的,所以阮老爷子特别吩咐,服下解药之后,四位可以走了。”

  剑门宋君天问道:“陆总镖头说咱们四人被江南分令暗下‘归心散’,不知有何可以证明?”

  陆长荣道:“不瞒宋兄说,兄弟前些日子,也曾被江南分令暗下‘归心散’,此种药物对人心智并无多大迷失。只是觉得他们说的都是对的,他要你去杀人,不论是非,你都会觉得此人实在该杀,心中毫无半点怀疑,更没有半点考虑,就是如此而已,等到服了解药,从前种种依然记忆犹新,只是有点茫然,觉得自己怎么会如此盲从?因为没有特别清醒之感,是以有没有服解药,也并无清楚的界限,四位兄台现在的感受,大概也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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