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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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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门以擒拿手名闻江湖,自然精于穴道,他随着话声,俯下身去,一掌拍在一个汉子的身上。 他这一拍,正是鹰爪门的解穴手法,那知手掌拍下,那人依然一动不也没动,好似并没有替他解穴道一般! 阮传栋口中夷了一声,双手在那汉子身上又推又拍,连解了几处穴道,就算他身上被人连点几处脉穴,经阮传栋这一阵推拍,也应该解开了。 那知他双手收回,那人依然双目紧阅,一动不动,看情形受制穴道丝毫未解。 这下阮传栋不禁变了脸色,攒攒眉道:“这是什么手法点闭了他们的穴道呢?” 丁盛看他这一阵义推又拍,依然未能反穴道解开,心中也觉得奇怪,鹰爪门闭穴擒命,是独门点穴手法,对解穴也自然有独到的功夫,连他都解不开穴道,那准是贼党也使了某种特殊手去了。心中想着,说道:“阮老哥,你再换一个试试,如果再解不开他们的穴道,那准是贼党用了某种特殊手法了,咱们不妨先把他们运回去,再行设法不迟。” 阮传栋点点头,果然依言走到第二个人身边,伸出双手又推又拍的施为了一阵,依然无法解开他受制的穴道,不觉猛然站起,摇摇头道:“武林各门各派点穴手法虽不尽相同,但人身穴道却是永远不变的,兄弟这推穴手法,照说任何一家的点穴手法,都可以解,怎会解不开他们穴道的呢?” 丁盛笑了笑道:“阮老哥说得极是,你这解穴手法,还包括了推宫过穴,任何制穴手法,都应该迎刃而解,既然解不开穴道,此中必有古怪,依兄弟看,咱们还是把这些人运回去再说,阮老爷见多识广,也许可以看得出来。” 阮传栋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回到上面,楚玉祥问道:“阮大叔,那几个人是不是鹰爪门的人?” 阮传栋点头道:“他们正是我的师弟。” 楚玉祥道:“大叔没替他们解开穴道吗?” 阮传栋愤怒的道:“贼党不知使了什么手法,愚叔解不开他们的穴道。” 楚玉祥一怔道:“会有这等事?丁大哥,你也解不开吗?” 丁盛耸耸肩笑道:“阮老哥是拿穴的高手,他都解不开,愚兄如何能解得开?” 他探头望望殿外天色,说道:“目前还不到四更天,只有等天亮了,才能把他们运回去,目前大家只有坐下来憩一会再说。” 赵雷走到大殿左首,搬来了两条板凳,让大家落坐。 楚玉祥道:“丁大哥,方才听赵兄说,孙、李二人跟踪那个小贩,李兄负了重伤……” 丁盛听得一呆,孙、李二人,是湖主八名近卫之一,李云在三截棍上,功力精纯,就算一等一的高手,也近不了身,何况还有孙风和他在一起,他负了重伤,可见对手定是十分厉害的了。 他没待楚玉祥说下去,就转脸朝赵雷急急顺道:“他们遇上了什么人?” 赵雷道:“属下听孙风说,他们追出南门,在一片松林间遇上埋伏,好像就是咱们遇上埋伏的地方,孙风遇上的是贼党的副令主,此人面貌、口音居然和总镖头一模一样……” 何金发说过,他们副令主叫做陆长荣,如今再听赵雷所说,他竟然连面貌、口音也完全一样了。” 丁盛目中神光一凝,问道,“孙风不会看错?” 赵雷就孙风如何追入松林,如何在林中遇上总镖头,如何发现李云卧倒地上,陆长荣如何出手偷袭,被孙风暗器所伤,孙风才抱着李云赶回镖局,详细说了一遍。 丁盛道:“如此说来,李云想必是中了贼党偷袭,不知他伤势如何了?” 赵雷道:“李云是背后中了贼人一掌,伤势极重,刚才已经服了湖主的救伤护心丹,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丁盛道:“由此看来,贼党副令主也叫陆长荣,那是贼人有意假扮的了。哦,他们回去之时,陆总镖头是否在场?” 他口中虽说贼人有意假扮,但对陆长荣也不无怀疑,那是陆长荣回来得有些突然,不出事,当然不会怀疑到他,如今出了事,不由人不想到他头上去。 阮传栋道:“孙兄回去之时,大家都已入睡,前进是金和尚值夜,后进是由兄弟轮值,但大家听到李兄负伤回来,都起身赶去前进,陆长荣也赶出来了。” 丁盛心想:“这不能说陆长荣可以脱却干系,因为那时孙风手上抱着一个人,陆长荣要从松林赶回去,自然会比孙风光到,那么他听到李云负伤,从房中走出,也并不为奇了;但陆长荣究是楚玉祥的大师兄,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来。” 楚玉祥怒声道:“这些贼党真是可恶已极,居然异想天开,假扮起大师兄来。” 英无双道:“大哥,会不会真是陆大哥呢?我看他眼光有些不正,好像对镖局复业大大的不以为然。” 她是心直口快,毫无机心的人,所以上口就说了出来。 楚玉祥道:“这怎么会呢?大师兄决不可能会是贼党,这是贼人故意设下的阴谋,好让我们自乱阵脚。” 这话当然也不错。 丁盛、阮传栋却并没有接口,这两人都是老江湖,似乎对这件事不愿置喙。 不说话,岂不是同意英无双的看法? 裴畹兰道:“可惜今晚我们没有遇上,只要把他拿下,就没有事了。” 丁盛笑道:“你以为今后没有机会了?镖局才开门呢!” 裴畹兰道:“他们还敢上门寻衅?” 阮传栋点头道:“丁兄说得不错,除非他们撤销江南分令,否则决不肯就此罢休。” 英无双道,“难道他们今晚败得还不够?” 丁盛笑道:“他们今晚只是低估了我们,设的埋伏失败了,实力丝毫未损。” 英无双恨恨的道:“今晚真是便宜了他们,下次再遇上了真该痛下杀手才对,一个也不能放过他们。” 赵雷站起身道:“天色快要亮了,属下赶回镖局去,要他们驾一辆车子来接人。” 丁盛点头道:“好,你快去吧,城门也快开了。” 赵雷答应一声,往外就走。 天色渐渐亮了,庙中和尚也都起来了,当他们看到第二进大殴上坐着五个人,不由又惊又怕,连连退步。 丁盛站起身,走了过去,朝那和尚道:“大师父不用害怕,你们第三进住的是掳人勒索的盗匪,利用地窖,藏着六名肉票,现在盗匪已经走了,咱们等城里的车子来把人接回去,你们只要不声张出去,就没你们的事。” 那老和尚看到韦护殿的神龛已被移开,心中暗暗吃惊,盗匪把肉票藏在地窖里,吃上官司,他们自然脱不了干系,闻言慌忙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是出家人,多蒙总爷垂察,贫僧会关照敝庙僧侣,不准多说,只当没发生这回事就是了。” 他把丁盛等人当作了办案的官差,话声一落,就率同几个僧人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赵雷领着两个趟子手走人,把地窖中六人运到车上,赵雷把神龛恢复原状,大家护送着车子赶回城去。 到达东海镖局,车子一直驶入第二进,丁盛要他们把六人送入西首一间厢房。 阮伯年、陆长荣、林仲达、裴允文,和总管事杜永等人早就在膳厅中等着。 陆长荣含笑迎着丁盛等人抱抱拳道:“丁兄诸位辛苦了。” 丁盛笑道:“总镖头好说,咱们只是莫明其妙的打了一场,但总算救出了六个人。” 陆长荣道:“这还不够吗?” 裴畹兰道:“可惜咱们人手不够,逮住了三个贼人,又被他们救走了。” 阮伯年问道:“传栋,他们是被什么手法闭住了穴道?” 阮传栋道:“不知道,孩儿替他们推宫过穴,都无法解开穴道,只有把他们运来,让你老人家瞧瞧了。” 阮伯年攒攒眉道:“各门各派点穴手法虽然各有异同,但人身穴道都是一样的,本门推宫过穴手法,能解任何被制穴道,怎会解不开的呢?” 他走在前面,陆长荣、丁盛、阮传栋等人也跟在他身后进入右厢。 阮伯年看到自己六个门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心头不禁为之一黯,自己已经老迈,鹰爪门的下一代全在这里了。自己当时要他们住在外面,是因为在外面可以暗中侦查敌人行动,不料八个弟子居然被人家一网打尽,落到人家手中…… 他锐利的目光缓缓掠过六人脸上,口中发出一声轻喟,说道:“何大复没在他们之中,想来已是凶多吉少了。” 陆长荣道:“何三叔可能没有落在他们手中,自然不会在这里了。” 阮怕年微微摇头道:“他如果没落到贼人手中,就该赶回来报讯了。” 说着,俯下身去,掳起袖管,缓缓吸了口气,双手掌心落到四弟子王元美的身子,缓缓推动。 他使的依然是“推宫过穴”;但大家都看得出阮老爷子已把功力运到了双掌之上,不仅是推宫过穴,还有运气打通经穴之功。 正因阮老爷子正在运气“推宫过穴”,但谁都不敢开口说话,厢房中登时静得堕针可闻。 这样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阮老爷子才吁了口气,双手一停,人也直起腰来,但王元美依然毫无一点动静,只要看样子,他穴道仍然没有解开。 阮传栋望着爷,问道:“爹,你老人家……” 阮伯年一张老脸布满了不信神色,徐徐说道:“为父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奇怪的是他们身上并没有那一处穴道有被封闭的现象,除非此人使的不是点穴截脉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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