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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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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道:“我真的不知道。” 楚玉祥一指为首黑衣人问道:“他是你们老大?” 黑衣人点点头。 楚玉祥道:“好,我问完了自会放你。” 起身走到为首黑衣人身边,举手在他背后拍了一掌。他这一掌本是替对方解开被制的穴道,那知一掌拍下,为首黑衣人突然身躯一晃,朝地上扑倒下去。 楚玉祥一怔,俯身看去,只见他双目微睁,嘴角间缓缓流出黑血,分明中毒身亡,目光一注,果然发现他背后衣衫上有一个针尖细的小孔,四周略呈乌黑,若非楚玉祥精深,他们穿着一身黑衣,这点小孔是无法发现的。 “好歹毒的暗器,敢情就是黄蜂针了。” 楚玉祥看得极为愤怒,此人居然当着自己杀人,自己居然会一无所觉,晤,这分明也是杀人灭口了,莫非他会是春桃不成? 他急忙起身,走到另外两个黑衣人身后,仔细看去,这两人背后果然也有一个极细小孔,分明也中了毒针,只是他们被自己制住穴道,血脉被闭,是以并未倒下,但只要穴道一解,或有人动他们一下,就会扑倒下去。 看来这人身手大是不弱,潜近五丈之内,自己依然一无所觉,唔,他是趁自己问话之际,才出手的,那么现在自己正在查看三人死因,他可能又向问话的那黑衣人下手了。 楚玉祥一念及此,迅疾无伦一步掠到坐在地上的黑衣人面前问道:“你没事吧?” 黑衣人道:“在下有什么事?” 楚玉祥一挥手替他解开穴道,说道:“你三个同伴已经死了。” 黑衣人目射厉芒,说道:“是你杀了他们,我……和你拚了。” 猛地一跃而起,挥手一拳,朝楚玉祥当胸直捣过来。 他明知不是楚玉祥的对手,但一人拚命,万夫莫当,这一拳拳风飒然,倒也势劲力足,沉猛之极! 楚玉祥伸手一格,一把就爪住他手腕,说道:“他们不是我杀死的?” 黑衣人右手被执,左手又振臂一拳,迎面奋力击手,粗声道:“不是你,还有谁?” 楚玉祥右手一带,喝道:“我要杀你们,易如翻掌,何用抵赖?何况既然杀了三个,留你何用?” 黑衣一怔,想想也有道理,问道:“那是什么人杀死他们的?”楚玉祥五指一松,放开他的手腕,说道:“杀死你老大三人的人,也就是昨晚杀死沈道全的人,他杀死他们的目的,志在杀人灭口,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们三人都是被歹毒的黄峰针射死的。” 黑衣人道:“那么怎么会没向在下下手呢?” 楚玉祥道:“因为我正在问你的话,你和我距离较近,射杀了你,我立时会发觉,他就不容易脱身了。” 说到这里,暗以“传音入密”说道:“我想此人可能还隐伏附近,而且也绝不会放过你的,你若要给你同伴报仇,我也正在找他,那么待回你离去之后,走得不要太快,我会暗中跟在你身后,就可以把此人引出来了。” 黑衣人点着头,转身朝他老大走去,目光一注,只见老大半个身子已经化为一滩黄水,正在逐渐腐蚀。再看其他两人也是一样,上半个身子业已腐蚀消失,心中不觉一黯,切齿道:“竟然会是化血针,咱们兄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江南分令,竟然落得这样一个惨死,尸骨无存。” 说到这里,朝楚玉祥拱拱手道:“阁下如果没有什么事了,在下告辞。” 楚玉祥道:“你只管请便。” 黑衣人转身疾奔而去。楚玉祥伸手取过插在大石上的长剑,身形飘忽,远远尾随了下去。 但就在黑衣人和楚玉祥去得渐远,唰的一声,从树林左侧闪出一条人影,身法极快,朝大路上飞掠而去。 原来这树林中,除了四个黑衣人,还有一个人隐伏着,这人当然是用“化血针”射死三个黑衣人的人了,楚玉祥内功虽然精纯;但终究经验还不老到,这人隐伏林间,只要摒住呼吸。或者呼吸得极其轻微,他就会忽略过去。 是以他连杀了三人,楚玉祥不曾发现他离去,还以为此人身手极高,他居然一无所觉呢! 却说楚玉祥尾随黑衣人一连跟出十数里外,依然不见一点动静,自己还另有事去,没有时间再尾随下去,这就以“传音入密”朝前面黑衣人道:“看来朋友不会有事了,今后好自为之,我不再跟你下去了。” 说完,转身朝来路奔了回去。 这一阵耽搁赶到镇江城中,差不多已经是二更时分,只有大街上还有零星的灯火。 林大祥绸布庄正在大街之上,此时早已上了店门。 楚玉祥绕到侧首,四顾无人,点足跃上围墙,再长身掠起,一道人影,疾如飞隼,不消几个起落,掠过两重院落,已经到了内宅,立时隐入暗处,举目看去,少夫人寝室四扇雕窗虽已关上,但还有灯光从窗棂上射出,显然尚未入睡。 楚玉祥艺高胆大,悄然飘落廓下,以他此时的功力,室内两人纵然武功不弱,也未必会发觉,他轻轻掩近窗前,用手指沾着口水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孔,凑着眼睛往里望去。 房中银虹吐蕊,照得一室颇为明亮。中间一张小圆桌旁,一手支颐,坐着一个蛾暇淡扫,头梳堕马髻的少妇,目光望着油盏上结的灯蕊,怔怔出神,她边上还放着一盏茗碗。 楚玉祥看得不觉一怔,这里明明是少夫人的卧室,连摆设也和昨晚看到的一样;但坐着的这个少妇,却并不是昨晚遇上的那一个少夫人。 昨晚那少夫人黛眉如画,眼波欲流,一张宜喜宜嗔的脸上,红馥馥娇艳欲滴,生得好不风流俏美?今晚这个少妇,虽然也风姿秀娟,但却稳重端庄,眉目间另有一种淡淡的幽怨。 楚玉祥心中暗道:“这人会是谁呢?”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耸从房门口走入,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女,一看就知是使唤的丫鬟了,她,也不是春桃! 楚玉祥想起二师兄说过,他家中只有三个使女,春兰、春梅、春桃,这三人自己都已见过,他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但房中一切摆设,却又和昨晚一般无二! 心中正在疑虑之际,那丫鬓已经开口了:“少夫人,你怎么还不睡呢?连茶也不喝一口?” “少夫人”,楚玉祥心更觉疑窦丛生,这少妇也是“少夫人”。 那少妇目光一抬,幽幽的道:“春桃,你也不想想,昨晚我们被两个女强盗在身上一拍,就半点动弹不得,后来又把我们关在后面你的房里,连想叫救命都好像梦厌似的,叫不出声来,想想有多可怕?我……我……那里还敢睡,大少爷偏偏一个月只回来这么几天,我真不想把昨晚的事儿,去禀告公公,偏偏我妆奁里的金饰珠宝又一样不少,说出来了也没人会相信……” 那丫鬟道:“少夫人,我说东西既然一样不少,那就算了,张扬出去也不好……” 听到这里,楚玉祥心中不禁暗暗“哦”了一声,原来昨晚喊人是有计划的行动,目的大概是为了对付自己,两个女的假扮了少夫人和春桃,难怪沈道全(灰衣老道)暗算自己不成,就朝这里逃来,那假扮春桃的人怕沈道全说出底细,才杀以灭口,眼看一计不成,又使一计,所以要硬拉着自己来见少夫人,又在茶中暗使手脚……。 他想到昨晚那香艳的一幕,俊脸不禁为之一热。 看来那假扮“少夫人”和春桃的两人,业已远去,自己本来以为二师兄家中有了内奸,自己离开之后,二师兄孤掌难鸣的想法,也大有出入了。 他悄悄退出走廓,长身掠起,朝前面二师兄住的书房飞纵而来,那是因为二师兄还等着自己的消息,自己告诉了他今晚所见,明天就可以上北峡山去了。 书房里当然还点着灯火,林仲达就坐在临窗的一把藤椅上,小几上也放着一盏茶,但正好拿起茶碗要喝,忽然微风一飒,他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林仲达一下放下茶碗。说道:“师弟,你怎么这时候才来?” 楚玉祥含笑道:“二师兄久候了,今晚遇上的事情可多着呢!” 刚说到这里,耳中突然听到窗外响起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楚玉祥耳朵何等灵敏,心中不禁暗暗冷笑。 林仲达已经站起身道:“师弟,今晚你遇上了什么事?快坐下来再说,愚兄从初更一直等到现在了。” “不急。”楚玉祥回头四顾,问道:“二师兄,你书房里可有厕所,等小弟告个便再和你详谈。” 林仲达伸手一指,说道:“就在后面院子转角上,有一个尿桶。” 楚玉祥不再说话,匆匆从书房一道侧门出去,后面就是一个小院落,他可并不是真的要小便,身形纵起,一下越出围墙,绕到了前面,再轻轻飘落地面,这是书房前面,院子相当大,花木扶疏,石砌花径,曲折清幽,他悄悄行来,果然西面对着书房窗前,一排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叶间,隐伏着一个小巧的人影。 这人一身青衣,背后梳着一条长瓣,她虽然隐伏在这树叶阴暗之处,但楚玉祥目能夜视,一眼就从她后形认出正是方才少夫人房中见到的春桃!她一身轻功,竟然如此高明! 这下使他心头感到十分困惑,她既然不是昨晚的春桃,何用跟在自己身后而来,窃听自己和二师兄的谈话? 哦,他陡地想到方才自己在少夫人窗口听到谈话,莫非是她们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但她们面貌何以会和昨晚不同?那一定是经过了易容。 心念转眼之际,人已悄悄掩到了春桃身后,轻咳一声,笑道:“姑娘可以站起来了。” 春桃猛然一震,蹲着的人动如旋风,一下转过身也站了起来,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身形刚转,剑若流星,朝楚玉祥当胸刺到,出手奇快绝伦!” 她这一转身,楚玉祥才看清楚,一点没错,她正是今晚在少夫人房中的春桃,不觉微笑道:“这一来你不是泄露身份了吗?” 身子轻轻一侧,就避开刺来的剑锋。 春桃一声不作,右手连划,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剑,寒芒飞闪,大有拚命之意! 楚玉祥只斜跨了一步,便自避开。春桃忽然身子一弓,疾如脱兔,企图朝圆洞门夺路逃出。 楚玉祥冷笑一声:“今晚你还想走吗?” 人影一晃,已经挡在她面前。 春桃抖手一剑,直射楚玉祥面门。楚玉祥左手立掌如刀,斜切而出。 春桃心中暗道:“你是不要这只手了。” 心念还未转完,陡觉“啪”的一声,手腕为之一震,不,刺去的短剑已被他手掌轻轻拍在剑身之上,这一拍,立有一股奇冷如冰的寒意,从剑身转过来,五根握着剑柄的手指,就像握在寒冰之上,冻得麻木生痛,心头不由大吃一惊! 楚玉祥脚上忽然跨上半步,右手疾出,口中喝了声:“拿来。” 春桃急急往后跃退,但掌中短剑已被楚玉祥夺了过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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