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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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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日对人,虽然是枭雄本色,冷酷无情,但对范子云却是真情流露,这两句话,就充满了无限关切之情,这是无法假的。 范子云突然感到夏伯伯对自己竟有如此真挚,一时探受感动,也一下抱住了夏云峰,口中叫道:“夏伯伯……” 他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但他依然像一个大孩子,一时之间,竟然说不上话来。 夏云峰也不让他多说,拉着他的手,说道:“贤侄,走,老夫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一名青衣使女手提宫灯,走在前面引路。 范子云被夏云峰拉着手,走出小屋他才发现这是一间地下室,因为走没几步,就有一道往上的石级,青衣使女已经一手提灯,拾级而上。 夏云峰携着范子云的手,走出石级,行到一座风景优美的跨院之中。 早有一名翠衣少女迎立门口,见到夏云峰,立即躬身道:“小婢叩见堡主。” 夏云峰跨入室中,含笑道:“这里是老夫的静室,你去沐个浴,换过衣衫,老夫在书房里等你。” 说完,举步往里行去。 翠衣少女送走堡主,朝范子云嫣然一笑道:“范公子请随便坐,小婢给你准备汤水去。” 这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生得体态轻盈,语声娇柔,说完转身自去。 范子云也不客气,就在室中一张木雕花椅上坐了下来。 他因夏云峰说过,这是他的静室,因此特别仔细的打量这座跨院,发觉果然陈设幽雅,阶前矮树作围,修剪得十分整齐,花棚上奇花异卉,五色缤纷,一阵香花清甜沁人! 这间起居室,布置很简单,只放着几张紫檀椅几,和上首两个古色古香的树根花架,上面放着两个描金瓷盆,种的是细叶兰花。 正因布置简单,就越发觉得清幽宁静,朴而不华。 这时只见翠衣少女俏生生从里间走出,躬躬身道:“浴汤已经备好,请公子入浴了。” 范子云站起身,含笑道:“有劳姑娘带路。” 翠衣少女转过身子,款步行去,一面说道:“小婢叫翠翠,范公子就叫小婢翠翠好了。” 范子云问道:“翠翠姑娘,可是十二金钗中人么?” 翠翠掩口一笑,说道:“小婢只是派在这里侍候的丫鬟,哪会是十二金钗?” 范子云问道:“那么十二金钗呢?” 翠翠低着头道:“小婢不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不肯说了。 范子云知道她不肯说,也就没有再问。 穿过迥廊,到了浴室门口,翠翠一手推启木门,侧身让范子云走入,随后跟着走入,关上了木门,一面伺候着道:“小婢给公子宽衣。”伸手要替范子云脱衣。 范子云道:“我自己来。” 他忽然发现翠翠已把木门关上,忙道:“你不出去,我怎好脱衣?” 翠翠粉脸红晕,低声道:“小婢是伺候公子沐浴的。” 范子云心头一急,胀红了俊脸,说道:“那怎么成,我……不用姑娘伺候。” 翠翠嫣然一笑道:“公子不要小婢给你擦背么?” 范子云道:“不要,你快退出去。” 翠翠抿抿嘴,娇笑道:“公子怎地把脸都急红了,小婢那就告退。” 躬身一礼,开启房门,退了出去。 范子云关好木门,宽衣沐浴,浴罢,开门出去。 翠翠早已站在门外恭候多时,欠身道:“公子请随小婢到房中更衣。”说罢,走在前面,引着范子云进入一间精致的更衣室,然后转身捧过一套衣衫,说道:“公子请更衣了。” 范子云看她捧来的衣衫,从内衣到长衫袜履,一应俱全,而且全是新的,这就说道:“姑娘请出去一会,我自己穿吧!” 翠翠点头,翩然退了出去。 范子云换好衣衫,觉得甚是合身,连靴袜都像就是自己的一般! 翠翠适时走入,含着娇笑说道:“范公子果然一表人才,换了新装,更见俊雅。 范子云微微一笑道:“姑娘很会说话。” 翠翠走上一步,拉着范子云衣袖,走到一张镜台前面,说道:“公子请坐下来,小婢给你梳头。” 范子云依言坐下,翠翠替他拆开发辫,一面梳着,一面低声说道:“待回堡主不论和你说什么,你都要一口答应,不可违抗。” 范子云一呆,望着镜中站在自己背后的翠翠,说道:“姑娘这是说服我?” 翠翠摇着头,螓首稍稍低下了些,凑着范子云耳朵,说道:“公子要想离开此地,就得顺着堡主,不可违拗了。” 她是在替范子云说话,故而稍微俯下一些头来,别人也看不出她是附着范子云耳朵说话。 范子云看她掩饰得甚是机巧,心中不觉一动,问道:“姑娘是……” 翠翠微笑着,没待他问下去,就接着道:“小婢是派在这里,专门伺候堡主的。” 这几句话的工夫,她已经迅快的给范子云梳理好头发,打起发辫,娇声道:“好啦!” 范子云站起身,含笑道:“多谢姑娘。” “不用谢。”翠翠道:“堡主已经等久了,公子请快些去了。” 她举步走在前面,引着范子云、穿行曲槛,来至一宽敞古雅精致的书房之中。 夏云峰斜靠在一张湘妃竹躺椅上,看到范子云走入,望着他,含笑点头道:“子云,你洗好操了,来,这里坐。” 书房中灯光柔和,敞轩迎风,顿觉一阵凉爽,加上夏云峰亲切和蔼的笑容,范子云几乎怀疑自己所经历的种种争权夺利,残杀异己的事实,好像都和这位世伯无关!他趋前一步,恭敬的叫了声:“夏伯伯。” 依言在夏云峰对面一张藤椅上坐下。 翠翠不待吩咐,沏了一盏茶送上,就悄然退出。 夏云峰眼看范子云依然拘谨而恭顺的样子,觉得十分满意,尤其他浴后梳洗整洁,又换了一件新的青纱长衫,人品俊逸,真是千中挑一的乘龙快婿,心中更觉高兴,含笑说道:“子云,这里是老夫的书房,没有外人,咱们可以好好的谈谈。” 范子云抬头问道:“夏伯伯要和小侄谈什么吗?” 夏云峰一手摸着黑须,徐徐地道:“老夫和你爹义结金兰,情同手是,贤侄是老夫的侄子,咱们之间可说亲如家人,应该无话不谈,所以贤侄在老夫面前,用不着拘泥,有什么事,都可以和老夫直说对不?” 范子云道:“夏伯伯对小侄情意深重,小侄纵然愚鲁,岂会不知?” 夏云峰点头笑道:“老夫知道贤侄生性率直,和你爹当年的脾气一模一样,遇到不平之事,总是要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我辈身在江湖、行侠尚义,自是份内之事。” 他不待范子云开口,接道:“但江湖有些事情,不能仅凭一己或一时看到的,就能遽下断言,因为某一件事,某一个人,不到最后,是无法分判是非曲直的。” 范子云心中暗道:“这是夏伯伯在为自己辩白了。” 但是夏云峰说的也不无理由,有些事情,确实非到最后,难辨忠奸贤愚,他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夏云峰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拿贤侄来说,你到了金陵之后,听信人言,就以为夏伯伯是个有极大野心和阴谋的人,要为江湖仗义除奸,和夏伯伯作对……” 范子云脸上一红,说道:“夏伯伯,小侄不敢,小侄认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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