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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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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掌门人一回来,他先告状,说是我的手脚不乾净,他失窃过四千多两银子,昨夜又偷了一次约五百两。掌门人不信,他就带着掌门人到我房中去搜,在床下找出。” “栽脏?” “是的,掌门人当场踢我两脚,甩我两个耳光,我被打得晕头转向,以为打过就算了,哪知张克诚建议掌门人把我逐出门墙。” “掌门人吕介人似乎耳根子很软。” “也并非如此,而是张克诚的身手不次于吕介人,素日依靠他之处甚多,差不多的事务张都能作主。” “就这样,你被逐出门墙,而且未对吕说出那件事?” “没有,因为掌门人素日待我不薄,我一说出来,必然害好几个人,况且如果我当时揭穿那件事,他们男女两都矢口否认,必然说我含恨造谣。姑奶奶,如你是我,如何处理这件事?” 连莲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虾干”道:“可能也会和我一样。” “那你怎么会和丐帮搭上关系的?” “丐帮帮主司徒勤被三个蒙面人所困,我在一边以暗器干扰对方,使之不能得逞,终于离去。司徒勤感恩图报,因为那人之中有两个十分了得,我如不干扰,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问我为何一脸菜色?” “看来你命中注定要进丐帮。” “最初我不说,他以为我做了坏事被赶了出来,不得已,说出一切。司徒勤早看出张克诚不是个东西,但他和吕介人也无私交,这种事又不便轻易出口,于是我就作了丐帮的逍遥堂主。” “逍遥堂堂主就那么些好处?” “当然,丐帮的服装可穿可不穿,只要能出示信物,交换切口,走到哪里都有自己的人!” “是不是司徒勤教了两手给你?” “是的,据说司徒勤在七大门派中武功能派第三位以上。” “你说的是哪七大门派?” “少林、武当、丐帮、华山、潜龙堡和‘一瓢山庄’。” “第三位以上的另两位是谁?” “我也不知道。” 一直坐到午夜,“虾干”道:“姑奶奶,我们回去吧!” “‘虾干”你先回去如何?我还再坐一会。” “虾干”只好陪她,又坐了两个时辰才走。如果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夜深人静中大喊三、五声,唐耕心一定能听到。 *** 这儿是深山中的一个寨子,四周全用合抱原木砌成,高约两丈五、六,由于内外两层,中央修筑道路,和城墙一样。 这城堡之修建,可以说只为了一个人,那就是——“血猴”龙三。 龙潜为了使独子再成为一个高手,把他藏在这儿,专找用左手的武林高人来教他。武林中以左手出名的有两、三位,如“左手刀”江雨楼、“左半边”金天声,以及“左十八”刘挺等。所谓“左半边”就是左边掌腿凌厉无比,“左十八”是指此人左手能使十八种暗器。 这三个人轮流在此教导龙三学艺。 为了使他专心一志练功,所以这儿没有女人,只有龙三一个缺了右臂、跛了左足还眇了一目,经常用眼罩捂起一眼的仆人。 本来“一阵风”冯雷要来侍候他,龙三说,除非你也少只右臂,或者再加上点别的残废才行。冯雷要斩去一只右手,正好被龙不忘看到喝止,他说老爷子绝不会赞成这件事的。 正好那时龙家雇用了一个残右臂跛左足的人,年纪也和龙三差不多,龙三看上他,把他带来,他说和这个人朝夕相处他不会自卑。 又是落日残照时刻,龙三跟“左半边”金天声练完了功,全身湿透,因为本是一个用右手的高手乍用左手练功,非常不方便,自是容易累,就像有手用筷子陡然用左手是一样的。 “傅志……傅志……”龙三一吆呼,残废的仆人傅志就来了,道,“公子要洗澡?” “对,洗冷水。” “是!公子。” “顺便把这幅画像挂在比较容易看到的地方!” “是,公子。”傅志把池水弄满,然后把这张画放开,不由心头一动,竟是一位美女。 她就是龙潜的爱徒“一段香”连莲。 傅志的手有点抖,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这张画像挂在容易看到之处。龙三入池洗澡时,傅志在窗外窥伺,他发现龙三并没渎亵的行为甚至目光。洗完澡后,龙三又小心地收起来。 但第二天又拿出来看时,不由大怒,原来画像的面部被老鼠啃噬,破了十来个小孔。画像人脸上有十来个小孔,当然就不能看了,但因画是龙三自己收藏的,也不能怪傅志。 傅志每天深夜练功,他练的正是龙三白天所练的“左手刀”、“左半边”及“左十八”的绝活。 今夜傅志练到四更将尽,正要收工,忽然门口有人道:“这么用功,真难得啊……” 傅志大吃一惊,因为他一听就知道是“左半边”金天声的口音,而刚才他正是练他的武功。 傅志躬身道:“小的该死!” “该死?” “是的,未经大侠许可,私练大侠的武功!” “本来是不太好的!可是你的身体残得比龙三还严重,但你练得比龙三更勤,看你的造诣,似乎以前有底子……” “奴才没有什么底子,只不过九岁到十六岁这段时间父母双亡,在一座道观中当火宅道人,每月赚六、七两银子养我祖母。观中有个中风半残的老道,他说我的孝顺和观中二,三代道人的不孝与不敬,成为强烈的对比,因为观主是他的徒弟,对他漠不关心,由于他的不关心,第三代弟子往往会忘记为他送斋饭。老道人偷偷教我武功。” “是哪一个道观?” “在东北黑龙江西北元宝山麓。” “那不是快到俄国国境了?” 傅志心头一跳,元宝山不是个著名大山,金天声居然知道该山,八成到过该处,因为无宝山麓有没有个道观他根本不知道。他只是在幼时听人谈起在东北挖参的故事,似乎是中俄边境附近最高的山,由于这个山名好记,才信口胡讲这座山。 “我到过小北沟。”金天声道:“小北沟距元宝山只有三十五、六里左右……” 傅志暗暗吁了口气,表示不知。金天声道:“傅志,你有此志气,我不怪你,你是如何致残的?” 傅志深深地叹口气,道:“一个人致残,有的是天作孽,有的是自作孽。而奴才正是自作孽,十七岁那年清虚道长去世,老毛子俄国兵纵火抢劫,观中道士幸免的不多,那天深夜奴才帮一炊事道人发面,首先发现,所以幸免一死。但在二十岁那年为人助拳,被一个北漠高手打成残废……” 金天声似乎无兴趣再听下去,正要离去,傅志躬身道:“关于这事,希望金前辈不要告诉公子及另外两位前辈!” “好!”金天声匆匆离去,傅志捏了一把冷汗。 *** 唐耕心的情况还差不多,他有几次想留字离去,但狠不下心肠。自他偷听到凤妮和菊嫂交谈,猜出在小溪边遇上的李艳就是连莲后,他有几次想走。他知道,越下不了狠心肠就越是走不了。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下不了狠心肠。 近来唐耕心有好几次发现凤妮脸上有泪痕,问她又不说。 今天早晨唐耕心没有夹一筷子咸肉,稍后他听到凤妮在抱怨菊嫂:“我稍一不注意你就出纰漏……” “怎么哩?小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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