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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崔长耕忙笑道:“兄弟以大家的意见为意见,大家认为可行,那就这么办了。”

  田嬷嬷朝大家点点头道:“咱们有这许多人护送,大概路上是不会有问题的了。”说到这里,朝杜老道道:“杜护法,那就这么决定,咱们现成有一辆车,再要一辆大车子,三匹牲口,就可以上路了,你午前准备得好么?”

  杜老道笑道:“旁的事情,贫道或许做不好,找车子、牲口,那就不成问题的了。”

  修蕙仙道:“找三匹牲口,怎么够呢?白大哥,你骑牲口,还是坐车呢?”

  白云燕心里一直藏着两件事儿,一是要找白衣教那个被自己夺下了剑的门人,亲自送还他长剑。二是沈红玉那天匆匆别去,自己老惦念着她,也想去找找她。

  本来以为修蕙仙已经回来了,自己可以告别,后来田嬷嬷要修蕙仙跟自己说,修清和要两位师弟打通走火闭塞的经络,请自己留下来替他护法,这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怎知变生腋肘,修清和会伤在他师弟的手下,全身经脉突告闭塞,这趟少林、衡山之行,路程遥远,往返费时;但他们出了事,自己总不能在此时说走,那就只好陪他们去了。

  他心念转动,还没开口。

  田嬷嬷已经抢着说道:“白相公一来是客,不能让他鞍马劳顿,二来教主昏迷不醒,昨晚铩羽而去的白衣教若是在途中寻衅,咱们之中就无人能敌,这一路上全仗着白相公护送,但也不能让人家知道,所以还是坐车的好。”

  杜老道道:“田嬷嬷既然都已安排好了,贫道那就要走了。”

  说完,匆匆退了出去。

  大家因教主昏迷不醒,不好在地室说话,留下钱增贵和明儿两人守着伺候,其余的人都退了出来。

  田嬷嬷因地道入口在右厢之中,因此去搬了几条椅子来,让大家就在练功房里坐,自己和月儿赶去收拾行囊,准备在饭后动身。

  练功室中(右厢)一时只剩下白云燕、修蕙仙、和崔长耕三人。

  修蕙仙举手理理披肩长发,歉然道:“白大哥,真不好意思,这回又要你跟着长途跋涉了。”

  白云燕含笑道:“不要紧,我久闻嵩山少林寺和南岳衡山之名,从未去过,去走一趟,也可以增长些阅历,何况事情既已发生,在下护送老伯,也是应该的了。”

  修蕙仙一双盈盈秋波,满是感激之色,低低的道:“谢谢你。”

  崔长耕趁机道:“白老弟古道热肠,肝胆照人,尤其一身武学,高明之至,只不知白老弟的令师是哪一位高人?”

  他对白云燕的一身武学,心存戒意,是以想探探白云燕的口气。

  白云燕淡淡一笑道:“崔前辈过奖了,在下家师,乃是方外之人,从未在江湖上走动,他老人家也不愿人知。”

  崔长耕碰了一个软钉子,毫不在意,连连点头道:“白老弟说得是,多少名山之中,隐居着多少逐世高人,隐迹山林,不求闻达,尤其释道两途,更多异人,在江湖上成名的,只是江湖上人而已,白老弟名师出高徒,轻轻年纪,已有此成就,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修蕙仙道:“崔师叔,爹已经答应把真经上的心法武学传给二位师叔,陆师叔干嘛要出手伤人,劫夺真经呢?”

  崔长耕摇摇头道:“人心不古蛇吞象,我真想不到陆师兄会不顾同门之谊,出此下策,他这是叛教犯上,本教绝不容他逍遥法外,总有一天,会教他尝到教规的严厉处分。”

  修蕙仙道:“崔师叔也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

  崔长耕道:“不知道,二师兄一向无家无业,他劫取真经,可能会躲起来偷偷的去练功,那就不容易找到他了,但不论如何,此次等从衡山回来,大师兄身体康复了,我非找到他不可,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真经追回来。”

  说话之时,月儿搬了一张小桌进来,又回身退出,过不多时,她又提着食盒走入,在小桌上放好碗筷,然后打开食盒,取出几盘菜肴,和一桶白饭,一起放到桌上,然后走入地道,去请钱增贵出来,一同吃饭。

  钱增责问道:“田嬷嬷呢?”

  月儿道:“田嬷嬷已经在厨房里吃了,你们四位快些用口巴!”

  说完,和明儿一起回厨房而去。

  白云燕、修蕙仙、崔长耕、钱增贵四人也就各自坐下,用过午餐。

  田嬷嬷和明儿、月儿各自提着一‘个包袱走出。

  又过了一会,才见杜老道耸着肩,匆匆走入,说道:“车马都准备好了,大家可以上车了。”

  修蕙仙道:“杜护法,你还没有用饭呢!”

  杜老道道:“不用了,贫道已在路上吃了几个包子,差不多了。”

  钱增贵站起身道:“我去抱教主上车。”

  转身朝地道走去,不大工夫,他双手抱着修清和走出,明儿过去把地道入口恢复原状。

  大家跟着走出三宫殿,果见庙门前停着一大一小两辆马车,和三匹牲口。

  钱增贵抱着教主跨上大车,放下教主。

  明儿、月儿不待吩咐,跟着上去。修蕙仙也待跟着上车。

  田嬷嬷道:“大车上,只能坐三个人了,教主还是由老婆子和明儿、月儿伺候,你坐到那一辆车上去,陪陪白相公吧!”

  修蕙仙当着这许多人,不禁粉脸微酡。白云燕也俊脸通红,但不好说话。

  修蕙仙只得回身朝白云燕含羞道:“白大哥,你不用客气了,那就请上车吧!”

  白云燕不好推辞,只得跨上了车,修蕙仙粉脸发赧,跟着钻入车厢。

  杜老道替他们放下了车上的皮篷,由钱增贵一马当先,替车辆开路。中间是两辆马车,杜老道和崔长耕两匹马走在最后。

  就在大道上辘轳扬尘,车马渐渐去远,从三官殿悄悄闪出一个绿衣美妇,她脸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黑纱;但一双剪刀般发光的眼神,一直盯注着远去的车马出神,心中暗自忖道:“修清和走火入魔,看来已极严重,崔长耕、钱增贵等人,护送着他车子,是到哪里去的呢?怎么陆友仁一个人走了?”

  她感到事有蹊跷,不觉飘身而起,远远跟踪下去。

  庐江城中南大街的如家老店,共有前后两进,后进一排三间,称之为官房,原是接待过往的达官富贾下榻之用,另有一道石库墙门进出,不从店堂经过,那是最高级的客房。

  今晚这后进官房,已经给人包了。这也是如家老店的规矩,有人要住后进宫房,就得全包,并不分租。

  包下三间官房的人,不用说自然是带着家眷的旅客了。

  此刻后进三间官房,全已熄了灯火,院中静静的停放着一大一小两辆篷车。

  时间快近二更,一条人影悄悄从左厢闪出,四顾无人,双足一点,飞身纵上围墙,飘落地面,就像一缕轻烟,朝北奔行而去。

  不多一会,便已到了一处山脚,他目光迅疾一掠,放缓脚步,朝一棵覆盖如伞的大樟树下走去。

  这棵大樟树树身足有数人合抱,枝叶茂密,那黑影目光炯炯,打量了一会,才在树下站停下来。

  “二更,在城北山脚大樟树下见面,字条上写得清清楚楚,自己依约而来,怎么会不见人呢?”

  他心中想着,右手不自觉的摸摸剑柄。

  就在此时,突听身后响起一个冷峻的声音叫道:“崔长耕。”

  原来这黑影正是护送大师兄前去河南的崔长耕,他在傍晚落店之后,就由店伙送给他的一张字条,约他二更时分,到城北山脚大樟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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