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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两人走后,百里绛云望着凌鹤,一种成就感、喜悦,和另外一种极微妙的激奋,使她愉悦地拍着他的肩胛,道:“凌鹤,你好……”

  凌鹤对这句“你好”,不甚理解;总是以为胜了这次决战。百里前辈大激动的表现,他道:“前辈,晚辈却以为,马芳芳任何一方面并不比晚辈差。”

  百里绛云和他相偕出谷,道:“正因为如此,你的胜利更可贵,只是不了和尚在未见到比武成果就涅盘了,不免令人费解。”

  凌鹤道:“前辈,不了和尚为人甚是自负,他在未决战之前提早涅盘,莫不是在暗示,他的代战人有胜无败,万无一失?”

  百皇绛云道:“也许正是如此,此人是十分自负的,不过,你致胜的一招虽然运用巧妙,我却仍以为……”

  “前辈以为晚辈胜得侥幸?”

  “不,我不是这意思。”百里绛云道:“我是觉得这丫头很不简单,也是块练武奇才,那一招似乎不该得手,就算能,也只是在肩上蹭一下才对。”

  凌鹤并没有因这句话难过,道:“晚辈也有同感,总觉得她行有余力,不该挨得那么重。”

  返回住所,由于力战三百余招,衣衫几乎湿透,百里绛云道:“凌鹤,把衣衫换下来,我给你洗。”

  凌鹤道:“前辈,这太不敢当,我还是带回去洗吧,反正晚辈一定要回去报告几位前辈的。”

  “换了衣衫再回去。”

  “是!”他又换了一袭银灰衣衫,匆匆离去。

  由于上次回来穿的不是银灰色衣衫、银灰方中、飘带以及快靴,所以高丽花在院中首先发现了他,嚷嚷道:“好小子,你这么一打扮,他娘的,我还以为是你老子凌翎来了呢!”

  麦秀和余大彩等人走出,也同声道:“是啊!凌翎昔年最爱穿这种银灰色的衣衫哩!”

  “恶扁鹊”道:“老弟,比武已过是不是?让老哥哥猜猜结果如何?”

  凌鹤道:“小弟正是专程回来报告的。”

  “恶扁鹊”道:“你胜了,而且是在三百招左右,对不对?”

  “老哥哥,你简直是未卜先知哩!”

  高丽花道:“老乌鸦,可别说你胖你就喘起来了。你说说看,这小子是徒手还是用兵刃赢了马芳芳?马芳芳的伤势如何?”

  “恶扁鹊”道:“他们是徒手相搏,马芳芳可能是被砸了一拳或一掌而失血的。”

  众人望着凌鹤,而凌鹤却连连点头道:“正如老哥哥所说的。”

  余大彩道:“老鹊就像亲眼见到一样。”

  娟娟大喜,道:“凌大哥,总算没有使百里前辈失望,要是不幸姊正常,听了这消息会多么高兴!”

  “恶扁鹊”忽然叹了口气,没有人知道他为啥叹气,包括凌鹤自己在内,大家还以为是由于他不能使姜不幸复原而叹气呢!

  在此同时,李婉如已为马芳芳服了药,为她运功辅助疗伤已毕,道:“芳芳,有句话你可别见怪,这只能表示我个人的一种看法。”

  马芳芳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李婉如看到这一眼;她会考虑该不该说这句话。

  李婉如呐呐道:“我隐隐觉得,你和凌鹤势均力敌……”

  “不错!”

  “所以我以为你的失招……”

  马芳芳猛然抬头,目中光芒有棱有角,一字一字地道:“什么话你都可以说,只有下面的话要特别小心!”

  “芳芳,我只是表示个人的看法嘛!”

  “对于这件事,你没有表示个人看法的资格。”马芳芳道:“你知道吗?嗯!”

  李婉如直觉地以为她的声音像兵刃出鞘的铮铮声,而且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马芳芳和她自己的不同之处,她做任何事到了差不多程度即可,马芳芳则不可以。

  也许她迄今依然故我,就是“差不多”三字的成果,在马芳芳来说,成了就是成了,不成就是不成,差不多无法取代。

  任何一个女人,都可能遇上马芳芳那种“机会”,但其成就和马芳芳绝对不同。

  此刻百里绛云已把凌鹤的衣衫洗好,正在晒它,司马能行和百里松来到,二人几乎同时呆了一下,就连他们二人,这位长辈也没有亲手为他们洗过衣服。

  为什么这两个以前毫无瓜葛的人之间会产生这种情感?两人自然都不会往坏处去想,所以想不能。

  “姑姑,这是凌鹤的衣衫?”

  “是的。”

  “姑姑不公平,姑姑从未为小侄洗过一件衣衫!”

  百里绛云微愕了一下,似乎现在才发觉,的确从未为侄子洗过衣衫,她并未说什么,没洗就没洗,像她这样的女人,自幼生长在富裕的家境中,本就没洗过一件衣服,这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她能为凌鹤洗。

  司马能行比百里松大几岁,却沉稳得多多,站在一边不出声。百里松大声道:“姑姑,你还没有说明为什么没有为小侄洗过衣服却为凌鹤洗!”

  百里绛云道:“这理由也许并不成其为理由,但我仍要告诉你,因为他已经在三百招左右胜了马芳芳。”

  两人为之动容,因为他们已知不了和尚已涅盘,而且听说是倾囊相授,凌鹤能战胜她,姑姑自然高兴了,毫无疑问,他们二人都做不到。

  百里绛云抖开凌鹤的银灰长衫,忽然指头自腋下穿过,一看之下,惊“噫”一声愣住,百里松和司马能行二人上前一看,这衣衫的左腋下有个洞,内行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指法戳破的。

  二人互视一眼,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他们嫉妒凌鹤,自然就不愿见他胜利,可是他们忘了,凌鹤失败就是他们长辈的失败,也是他们门中的耻辱。

  百里绛云的表情木然,但她内心却不是木然的,马芳芳大约在两百五十招左右已胜了他,当然,戳这一指,当时也差点中掌,百里绛云曾皱过眉。

  由此可见,马芳芳顾不了和尚授她全部武功的恩惠和苦心,居然有意卖弄人情,使白成家含羞地下,即使身为对手的百里绛云,也为白成家不甘。

  还有一点,也许更能激起百里绛云的反感,马芳芳似乎非得到凌鹤不可,反之,不会出此下策。

  百里松呐呐道,“姑姑,这一指是不是马芳芳戳的?”

  百里绛云能猜到二人此刻的心情,道:“就算是马芳芳戳的,也仅是伤及衣衫,但凌鹤却使她内伤吐血。”

  进一步的她并不知道,比喻说,马芳芳戳这一指是否行有余力使他受伤而不伤他?最后她挨了凌鹤一拳,是否可以不挨这一拳,或者挨得从轻却故意挨得这么重?她不能确知这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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