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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姜子云道:“少主人,马姑娘和李姑娘可能还不知道你的武功全失,在目前能保护你的也中只有马姑娘一人了。”

  凌鹤道:“我今生已不可能恢复武功,我能让人家保护一辈子?”

  曲能直道:“这不过是一时权宜,有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过去也帮过马姑娘,就算接受他的援手,也不算向人低头。”

  凌鹤又不出声,却望着江涵。这个在不久之前还飞扬跋扈、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此刻和一个乞丐差不多,即使是个要饭的,也没有他这么狼狈。

  凌鹤先入屋,他忽然感到惊悸。因为刚才他听到门外喧哗,外出查看时,阿幸不在唱歌,现在为什么不闻其声?“阿幸……阿幸……”凌鹤边喊边找,众人也同时警觉。这真是百密一疏了,大家一齐找寻。

  姜不幸失踪了。凌鹤道:“八成是叶伯庭趁机掳去的。”

  曲能直道:“说不定是‘四五六’干的!”

  这工夫“恶扁鹊”和麦秀一道回来,乍闻姜不幸又失踪了,连连抱怨道:“都是老哥不好,我说过不再离开你,结果又……”

  姜子云道:“江大妹子已死,你又何必经常到她的墓上去拜祭?”

  “恶扁鹊”十分暴躁、道:“老夫爱去不去,干你屁事?”凌鹤道:“老哥哥,姜老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人死不能复生,去了就不免伤感。不知老哥哥怎会和麦前辈一道回来的?”

  麦秀说了一切,他也去拜祭江杏,因为过去他也认识江杏。

  姜子云道:“少主人,若是叶伯庭趁机掳走了不幸,现在去迫也许还来得及。他这么作可能想换回他的儿子,老奴这就去追。”

  这猜测自然合理,曲能直也要陪他去。但这时院中忽然飘落两个人,其中一人道:“不必追了!”

  麦秀出屋一看,原来是“鬼手丹青”余大彩和“八臂嫫母”高丽花。

  麦秀道:“你们两人能走在一道,可真是难得。”

  曲能直道:“不知何时能吃你们的喜酒?”

  高丽花骂道:“‘续命郎中’,你少在这儿嚼舌头,小心老娘揍你!”

  凌鹤抱拳道:“原来是两位前辈,快请进来。”

  余、高两人一进屋,忽然发现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稀烂,身上鞭痕累累的年轻人搭拉着脖子,局促在一个角落里。余大彩道:“这人是……”

  姜子云道:“他就是一代大好叶伯庭的儿子江涵。”

  余、高两人走近,高丽花托起江涵的下颚一看,道:“原来是这小子!老娘还以为是个叫街要饭的呢!”

  曲能直道:“两位也认识他?”

  余大彩说了在江杏墓上救了梁不凡和石丽人的事。

  其实当时“恶扁鹊”也在附近,若不是余、高两人现身,紧要关头他自然会出头的。这当是“爱屋及乌”,看在江杏面上。

  妻子云道:“余大彩,你刚刚说不必追了,是什么意思?”

  余大彩道:“我和高大妹子在镇外遇上一人,看出是叶伯庭,挟了一个女子,但已追赶不上,当时却不知那女子是谁?”

  姜子云道:“叶伯庭还会做出什么好事,二位为何不迫?”高丽花道:“当时被他挟着奔行的女子,似在哼着几歌。你们想想看,要不是自己人,她会哼儿歌?”

  这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叹了口气,继而屋中一片死寂。余、高二人愕然道:“是怎么回事?”

  姜子云含泪道:“那就是老夫的侄女,也是少主人的妻子姜不幸,自少主人失去武功时起,她的心灵受创极剧,已经变得痴呆了。”

  余、高二人连连顿足,高丽花道:“其实当时我们二人如知底细疾追,是可以追上的。”

  凌鹤道:“两位前辈也不必自责、事已至此,只有另行没法救人了!”

  余大彩道:“凌少侠的武功是如何失去的?”

  姜子云道:“还不是蒙面人和叶伯庭联手,一个正面攻击,一个暗袭,中了那蒙面人数掌所致。”

  高丽花怒吼着道:“不行!我要云找叶伯庭这个老杂碎,我现在就去!”

  曲能直道:“慢着!那‘统一会’中高手如云,就凭你我,不帝以卵击石。”

  高丽花厉声道:“姓曲的,你敢瞧不起者娘?”

  曲能直急忙问到余大彩身后,低声道:“看样子似乎还会咬人哪!”

  高丽花厉声道:“郎中,你说什么?”

  曲能直道:“我是说大妹子很迷人,一月不见皮肤白嫩,腰也细了。”

  高丽花道:“你少贫嘴,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麦秀道:“以目前我们的实力,可以前去要人。”

  凌鹤道:“麦前辈,我们目前的实力不弱,尤其加上老哥师徒,必要是可以施毒为威胁,对方不无忌惮,但是两个蒙面人的实力加起来非同不可。”

  余大彩愕然道:“怎么?又多出一个蒙面人来了?”

  曲能直道:“不错,据估计,其中一个蒙面人可能是麦老大麦遇春,另一个尚未弄清。”

  凌鹤道:“奇怪的是,另一个蒙面人的武功路子,颇似原先那个。”

  余大彩道:“两个蒙面人,哪一个的功力较高些?”

  凌鹤想了一下,道:“我和两个蒙面人都动过手,似乎他们的功力相若。”

  姜子云道:“各位请立刻想个办法把不幸救回来,她是绝对不能再受折磨了!”老泪纵横,室内的气氛令人窒息。

  这时江涵忽然跪在凌鹤面前道:“凌少侠,在这当口,也只有我才能救姜姑娘。请赐我赎罪的机会。”

  高丽花一巴掌把他扇出两步以外,道:“你会救姜姑娘?你只不过想脱身罢了!”

  “不,不!”江涵悲声道:“我已知今是而昨非了,说的都是真心话。”

  余大彩道:“你怎么个救法?说说看。”

  江涵道:“我就说是逃回去的,由于家父在‘统一会’中,除了正副会主就数他了,所以我有机会按近姜姑娘。”

  姜子云道:“话是不错,但你们父子大坏,我对你们都失去了信心。”

  江涵道:“凌少侠,请信任我,我是真心要救人赎罪的。”曲能直道:“你希望我们把你放掉?”

  江涵道:“我救了人以后,还要回到凌少侠身边。”

  曲能直道:“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江涵道:“只有在正人君子身边,我这辈子才没有白活。”凌鹤望着江涵,道:“这可是真心话?”

  江涵忽然击着光秃秃的双手,嘶呼道:“凌少侠,我江涵坏事做尽,罪有应得,要是再坏下去,万死不足赎我罪,天地间哪有我容身之地?”

  此情此景,心肠再硬的人,也不由凛然悸动。这道理就像“思及生死,万念灰冷”一样。

  凌鹤深受叶氏父子之害,但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喟然道:“古人说:‘居逆境,周身皆贬药石,砥节砺行而不觉;处顺境,眼前尽兵刃戈矛,销膏靡骨而不知。’江涵,看来你是真的……”

  麦秀这工夫忽然又开了腔道:“凌鹤,不可轻信此子之言,有他在手,至少还有交换的机会,失去他,那就要听对方摆布了。”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附和他的见解,只有“恶扁鹊”未出声。

  凌鹤道:“老哥的看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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