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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应该木会是假的,上次助柳青兄救小鹤就是一例。”

  二人把小鹤哄睡,姜不幸打扮了一下,凌鹤正在夸赞爱妻,忽然警觉背后有人施袭。

  这是绝对出乎意料的,因为目前敢向他动手的人已是屈指可数。

  在敏捷的反应之下,扭身砸出一掌、叶伯庭被砸出三步,绝对没有料到,这只是助攻。

  蒙面人有如一股旋风在凌鹤的措手不及,尚无充分准备下,砸出无情的三掌。

  凌鹤仓促接招,本就被抢去先机,加之姜不幸自后面助攻被叶伯庭逼退,又向凌鹤狂攻。

  叶伯庭和蒙面人的差距不甚大,这种势道的施袭,可以说当今武林无人能接得下来。

  蒙面人固然势在必得,叶伯庭在儿子十指被残之后,又找不到江涵的情况之下,他居然只攻不守。

  先机一失,平反至难,因为这对手大强了。

  突然,叶伯庭扑向姜不幸,而且堪堪扣向她的脉门。

  在一年以前,这些厉害人物还都未现身时,她的身手也算一流的了,目前自然数不着她了,况一个女人在丈夫的呵护下,又要照料孩子,武功自然荒废。

  凌鹤绝不让爱妻吃亏,立刻舍弃蒙面人驰援。

  只不过蒙面人早已抢占先机,突然砸出了决定性的一掌,所谓决定性是绝对无法全身而退的。

  不论凌鹤的实战经验如何丰富,人类的体力和反应,总有其极限。

  也可以说他为了救爱妻,把叶伯庭逼退的同时,实实的一掌已砸在他的背上,姜不幸惊得嘶呼,在她来说,宁愿自己被叶伯庭制住也不愿凌鹤中掌。

  凌鹤在身心俱震,刹那间天昏地转之下,向前栽出六七步,还未转过身子,肩背上又中了一掌。

  身子巨震,喷出的鲜血弄了凌鹤自己一脸。

  姜不幸形同疯狂地向荣面人扑去,却被叶伯庭一脚踹出,他的儿子有此下场,更激发了他的兽性。

  姜不幸狂嘶着:“不要伤害凌鹤……要杀就杀我……”

  凌鹤连中两掌,五脏几乎离位,全凭他的根基深厚,还能支持着扑向蒙面人。

  蒙面人抡掌时,姜不幸狂叫着扑上,两人几乎同时被砸出。

  似乎蒙面人还怕凌鹤死不了,在他摇摇欲倒时,在他胸前连捣两拳,凌鹤的身子砸在墙上又弹回数尺,终于倒下,整个屋子都颤抖起来。

  姜不幸急疼之下也晕了过去。

  “我要带走他们的孩子。”叶伯庭冷森地道:“把孩子交给黄氏兄弟,比给他们什么都好,要他们往东,他们不会往西。”

  蒙面人不置可否,叶伯庭到内间正要去抱已睡的孩子,窗子微响,一人泻入道:“叶伯庭,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又是你……”叶伯庭就怕两个人,一是凌鹤,一是“恶扁鹊”,如今自然又多了一个马芳芳。

  “恶扁鹊”自江杏死后,情绪上本已春风化冻,现在又结了冰,他冷峻地道:“你摸他一下试试看!”

  叶伯庭还真不敢去摸。

  此刻他们的目的已达,不走何待,立即退出外间,蒙面人已先走了一步。

  叶伯庭迄今未找到他的儿子,还以为被马芳芳宰了,而马芳芳既然要他向凌鹤报到,以为必是凌、姜、曲等授意马芳芳这么作的。

  所以他此刻和“恶扁鹊”的心情同样地恶劣。

  当“恶扁鹊”发现凌鹤和姜不幸都倒地不起,而凌鹤又是满脸血污时,他是内行,并不重视他的一脸血污,立刻去试他的心脉。

  “恶扁鹊”忽然松了手抱着头,发出一声狂嗥。

  这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而是受伤的困兽的悲呜,何以如此?因为他是“恶扁鹊”。

  “恶扁鹊”是武林独一无二的名医。

  他忽然又抱起凌鹤,原地打转,把面颊贴在凌鹤血污的面颊上,泪水在丑恶的面孔上流溅。

  院中有两人飘落,一是曲能直,一是萧娟娟,二人是悸震,愣了一下,接着惊呼着扑上。

  “是谁?”萧娟悲嘶着、扶摩着凌鹤的脸。

  “恶扁鹊”喃喃地道:“是蒙面人和叶伯庭……”

  曲能直道:“师父,难道就没有办法治疗?”

  “恶扁鹊”仍在打转,且喃喃自语,只是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

  他在不久之前,对自己已失去了信心,一个对自己自失去信心的人,就会继续做离谱的事。

  但他认识了凌鹤,是凌鹤感化了他,这比救他一命还重要。如把“学之染人,甚于丹青”改为“德之染人,甚于丹青”似乎也无不可。

  “恶扁鹊”不救人而抱着人原地打转,却恼了萧娟娟,她厉声道:“‘恶扁鹊’!”

  “恶扁鹊”憬然道:“你……你叫我‘恶扁鹊’?”

  萧娟娟大声道:“你是不是‘恶扁鹊’?”

  恶扁鹊茫然点头,道:“仿佛觉得,我是‘恶扁鹊’。”

  萧娟娟厉声道:“既是‘恶扁鹊’,为什么还不救凌大哥和姜姊姊?”

  恶扁鹊忽然悲嚎着,道:“娟娟,我也是个凡夫俗子,我救不了他……”恶扁鹊居然嚎啕大哭,就像一个被夺走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这时姜子云也回来了,当他问明了一切,忽然跪在“恶扁鹊”面前,连连磕头道:“前辈……你无论如何要救救少主人,你一定要尽全力……前辈,如果你也不能,这世界上也就没有能救他的人了!”

  姜子云失去一腿一臂,跪在地上流泪,旦瑟索顾抖。

  “恶扁鹊”把凌鹤放在床上,却先把姜不幸救醒,姜不幸见凌鹤还是一样,再看看“恶扁鹊”师徒的表情,惨呼一声,又晕了过去。

  凌小鹤被惊醒在内间大哭,此情此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泪下。

  萧娟娟去抱起孩子,对曲能直道:“曲大侠,请你也看看凌大哥,就真的没有救了?”

  曲能直当然清楚,只要还有办法,“恶扁鹊”绝不会不救,但他还是上前检查试脉。

  盏茶工夫,曲能直叹口气走开,娟娟走近道:“曲大侠,怎么样?”

  曲能直道:“娟娟,你还是去问家师。”他把姜子云拉了起来。

  “为什么要问他?”

  “因为他比我高明。”

  “你告诉我,凌大哥的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曲能直只是微微摇头而不出声,萧娟娟怒极,道:“我看你们师徒俩差不多,都是怪物!”

  姜不幸再次醒来、萧娟娟把小鹤塞给她,这一手有点用,看在孩子份上,她必须克制自己。

  “前辈!”姜不幸问“恶扁鹊”道:“是不是凌鹤已经无救?”

  “恶扁鹊”道:“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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