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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恶扁鹊”摇摇头,道:“母子之情,非同小可,不可以常情来衡量。”

  “老哥,你这么关心江大娘,看来我们一干年轻人没有白操心。”

  “恶扁鹊”居然红了脸。

  马芳芳并不知道叶伯庭是否去找凌鹤,不久就到凌鹤等人住的客栈中暗暗观察,只有妻子云、曲能直、李婉如和姜不幸等人在家,叶伯庭并没有来。

  此刻李婉如在逗凌小鹤,小孩子发出极大的笑声,此情此景,马芳芳感慨万千,不免想起在小客栈中照料马小鹤时的情景。

  这时,姜不幸忽然正色道:“曲大侠,令师八成没有找到江大娘,要不,怎么还不回来?”

  曲能直道:“江大娘八成是去找她的儿子了,如果那么好找,江涵还会被人弄断这么多的指头?”

  有娟娟自后面来到前屋中,道:“整江涵的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芳芳?”

  姜不幸道:“我看八成是芳芳妹子,因这附近再也我不到一位关心咱们的事,而且恨江涵入骨的姑娘了。”

  “对!”李婉如道:“九成九是她,只不过,芳芳绝非江涵的敌手,除非芳芳用计谋赚他。”

  曲能直道:“这想法很有见地,江涵好色,要赚他只有以色为饵。”

  姜不幸道:“无论如何要尽快我回芳芳妹子,一个姑娘家在外晃荡总不是好事。”

  娟娟道:“我也出去找找看。”

  曲能直道:“萧姑娘,我陪你去。”

  马芳芳悄悄离开,返回藏匿江涵的民房,这儿只有三间小屋,有个不太大的前院。

  一个未扎口的麻袋,放在左边耳房中地上。

  马芳芳踢了麻袋一脚道:“江涵,我要让你知道,我整人的方式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可怕,你的灾难才不过刚刚开始。”

  麻袋中的江涵被点了穴道,而且用的是黑中白大侠独一无二的点穴手法,江涵无法自解穴道。

  马芳芳道:“江涵,你爹并不想马上向凌鹤报到救你,只要过了时限,我就开始另一种整人的方法。”

  她又踢了麻袋一脚,道:“你现在还记不记得那句‘连第二次的兴趣都没有’的俏皮话?你们父子真够狠,整了我和梁不凡,居然还以一个鼻烟壶嫁祸‘恶扁鹊’。”

  后窗外的人陡然一震。

  “要是向‘恶扁鹊’报复,我和梁不凡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马芳芳又道:“叶老贼必是求援去了,我要是再逮住他,我会让他更痛苦更绝望。”

  马芳芳出屋而去,不久,屋中人影一闪,麻袋旁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他竟是梁不凡。

  梁不凡得到石丽人的青睐,乐不思蜀,就住在那尼庵中,由于阉他的人是黄氏兄弟,而他们又投靠了统一会,所以他对统一会十分仇视。

  加之叶氏父子也是统一会的中坚,所以梁士君投靠统一会且劝他加入,他根本就不予考虑。

  刚才他在凌鹤等人所住的客栈附近,发现马芳芳鬼祟地窥伺,便暗暗跟来,竟发现了这个秘密。

  梁不凡不由大乐,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快意恩仇。

  他此刻望着麻袋,激动和忿恨使他浑身颤栗,竟立掌如刀,向麻袋上力劈一掌。

  “砰”地一声,麻袋中的人抽搐了一阵就寂然不动了。

  他懒得看这坏蛋的死相,转身就要离去。

  他似乎忘了他过去不是个好孩子,他到了院中,忽然觉得还不能解恨,如果让江涵变成一个和他自己一样的阉人,不是更大快人心?

  他折回屋中,抽着麻袋底部一抖,“砰”然大震,袋内尸体已摔在地上。

  梁不凡惊呼着暴退两步、

  这尸体居然是一个肌肤白净,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

  梁不凡心头骇然,这女人是谁?为什么马芳芳把她当作了江涵?

  他把尸体翻过来,这才看出竟是叶伯庭的下堂妻江杏,这几个月来,他在暗中早已看到听到,江杏和俊、姜、曲等人一起,相处得不错。

  原来江杏母子连心,表面上认为江涵罪有应得,内心却极关心,她出走暗暗跟着凌鹤,又看到马芳芳到这小屋来。

  马芳芳走后,她放了江涵,解了他的穴道,见儿子十指只剩下半根指头,虽说江涵罪有应得,也以为马芳芳太过分了。

  她含泪告诫江涵,他之有今比主要是叶伯庭一手造成,且过去不听她的劝告,应该回头猛省,速离这是非之地,口到江西原籍家中,有那十余亩薄田,生活无虞匮乏。

  江涵自然答应,要立刻回老家去,母子挥泪作别。

  江涵走后,江杏忽然自己钻入麻袋之中。

  她为人善良,夫、子作恶,害过大多的人,如今她放了儿子,对不起马芳芳以及凌鹤等人。

  她要代儿子承受一切苦难,也只有这样,才能心安,如果她不是这样凡事唯求心安的人,大可不必离开叶伯庭,只要她自己不作坏事就成了,因为离开叶伯庭,也等于离开了她的儿子。

  她在麻袋中蜷着身子,不久听到马芳芳回来踢她骂她,还数落江涵的罪状。

  本来她想出声求情,以老迈半百之身,换取儿子一命,且保证江涵今后必会痛悟前非。

  然而,她忽然听到“没有第二次兴趣”的活,她猜想儿子玷污了芳芳,还说了一句至狠至毒的话。

  至此,她已万念俱灰,就算她代儿子死了,也不足赎夫、子的余辜。

  因而她在麻袋中忍着不出声,却不停地流泪,有口能言而不敢言,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痛苦。

  梁不凡随后入屋,由于一直未出声,麻袋中的江杏以为是马芳芳去而复返,所以才有此结局。

  如果不以宿命作为论点依据,江杏死得太冤枉,这是否违背天道?

  假如说江杏前世欠叶伯庭父子的,这样就能使人心的不平和缓下来吗?

  今生付出的,来生收回。或者前世亏欠的,今生债付,就像作帐一样,讲的就是一个平衡。

  梁不凡惊着双手,发出嘶吼。

  他听说过江杏和叶伯庭父子完全不同,这虽不是他的错,但我不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毕竟自己也有过失杀人之嫌。

  刚才只要掀开麻袋口看一眼,就不会有此不幸。

  他忽然跪在地上,喃喃自语,最后还磕了三个响头,把人又装入袋内,正在站起离去,背后忽然有人颤声道:“梁不凡,你说麻袋中是什么人?”

  梁不凡猛然悸震。

  他本来恨极了“恶扁鹊”,以为是他把马芳芳和他弄在一张床上,这对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人来说,自是无情的奚落。

  他既知那件事与“恶扁鹊”无关,对他就有一份歉疚,道:“前辈,她是江涵之母江杏。”

  这句话对“恶扁鹊”来说,真是身心俱碎,扯开麻袋一看,也跪了下去,居然也泪流满面。

  他一生未近女人,却并非不要女人,而是生得太丑,连“八臂模母”高丽花、“烈火无盐”王色以及“夜叉”阿九都看不上他,这份自卑也就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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