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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是的,靠近床边地上的血,正是马芳芳扭断江涵手指时滴下的。当然,小江是被马芳芳放在另一民房中,那地方也只有马芳芳一人知道。

  “虽然叶氏父子罪有应得,坏事作尽,罄竹难书,只是我总觉得这太残酷了些。”凌鹤叹口,道:“会是芳芳干的吗?”

  姜子云道:“老奴以为是马姑娘干的没有错,只怕马姑娘是在吃了江涵的亏的情况下干的。”

  “这是可能的。”李婉如道:“不知道江杏江大娘看到了手指有什么反应?”

  凌、姜二人立刻心情沉重起来,江杏和叶氏父子不同,她是个有感情的人,江涵再坏,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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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江杏正在做饭,到前面来通知他们准备用早餐,忽见曲能直、姜不幸和萧娟娟正在凌鹤屋中小声谈话,隐隐听到曲能直谈到江涵的名字。

  江涵太坏,江杏曾咒过他们父子不得好死,但此刻却又由不得人停下来听。

  姜子云道:“江杏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况且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她不会怪咱们的。”

  江杏忽然放重脚步走了进去,也吸住了所有的目光,她自众人的表情上即可体会到事态的严重。

  她笑笑,故意把气氛缓和下来,道:“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凌鹤道:“大娘请坐。”

  “不用坐,凌少侠,你尽管告诉我,不管江涵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能沉得住气。”

  “我信,大娘是明理的人,不过这人的手段大过分了些。”他出示了信,先让她看过,然后又让她看了那包断指。

  江杏忽然发出一声怪笑,摇摇倒下。

  “快点,曲兄!”凌鹤道:“母子之情,必然有此现象。”把江杏抱到床上。

  曲能直上前推拿一会,江杏就醒了过来,她的目光呆滞,扫视着所有的人,含泪道:“孽子作恶多端,这正是报应,只不过这个人也太狠毒,有所谓杀气寒薄,和气致福,作人不可过分,她和江涵都太过分了!”

  凌鹤道:“大娘可知此人是谁?”

  江杏沉默了一会,道:“准是马姑娘,他们父子曾抢过马家的孩子,芳芳恨之入骨,极有可能,芳芳还吃过更大的亏。”

  姜子云道:“江大妹子推测的不错,若仅是为了江涵抢孩子的事,似不致用此残酷手段,少主人以为这事该怎么办?”

  大家都未出声,凌鹤也还未想出办法来,江杏却含泪道:“就照这写信人的意思,利用这指头把叶伯庭引来。”

  这是个壮士断腕,剜肉补疮的办法。

  只不过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而捉叶伯庭的意见却没有一人反对。

  凌鹤到叶氏父子住的民房中去送信及手指,正如所料,马芳芳在待他。

  江涵的行为人人切齿,但以那方式对待他,却又很少有苟同,可见人世间是有其无形规节的。

  “凌大哥,我知道你会来。”

  “马姑娘,我们也猜到是你干的。”

  “凌大哥,我早就暗下决定,要干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尤其是使你娱心的事。”

  凌鹤肃然道:“马姑娘,这方式非我所乐见。”

  “凌大哥,为江涵不平,是否妇人之仁?”

  “不,凡事不可过分。”

  “这么说,是小妹多此一举了?”

  “马姑娘,罪魁应是叶伯庭,如果江涵侵犯过姑娘,也尽可杀死他,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我只是恨他太阴诈,尤其他们父子把孩子丢来丢去,赫得孩子惊嘶,就显示他们没有人性。”

  “就算他们没有人性,我们却有。杀人不过头点地,江大娘情何以堪?”

  “凌大哥,你的看法小妹不便苟同,因为我体会到凌小鹤被抢去时你的心情如何,所以小妹此举完全是为了你。”

  凌鹤道:“马姑娘,有一点大家都想不通,以江涵的功力,你似乎不易得手?”

  马芳芳微微一窒,道:“我是趁他们父子对酌,叶伯庭离去而江涵已有八九分醉的时候下手的。”

  凌鹤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不能不信,他哪知江涵玷污过她之后那几句话:“你长得虽然不错,毕竟不是环肥型的女人,所以爷们只有一次的兴趣。”

  他特别喜欢环肥型的女人,这几句话太毒,只不过她不能把这些话告诉凌鹤及任何人。

  她对他毕竟还不死心。

  “马姑娘,回去吧!一位姑娘在外游荡总是危险的。”

  “凌大哥你放心,现在我敢说谁都不怕。”

  “现在危机四伏,尤其叶伯庭一旦知道此事,必然疯狂地报复。”

  “他?”马芳芳冷蔑地一笑,道:“还不够格儿!”

  凌鹤暗暗一叹,以为她大自负,也就是大不知厉害,道:“江涵在哪里?”

  “凌大哥、江涵死不了,叶伯庭如去找你赎人,我就把他交出来。”

  凌鹤发现她完全变了,她的语气、态度都显示极有担当,可是光凭勇气是不够的,道:“马姑娘,回去吧!叶伯庭是个毒人,你要是落入他的手中,那后果就不堪想像了。”

  “我现在就怕遇不上他!”

  “马姑娘,你是说自己的功力足以应付他?”

  “是的,小妹另有奇遇。”

  凌鹤仔细打量她,自她的眼神中的确可以看出湛然神光,这是功力已窥堂奥的现象,她不能不信,但他却不便追问。最后马芳芳要留下等叶伯庭,凌鹤离去,他当然不放心,一个在屋中等,一个在外面等候。

  整整一天,大约是晚膳时刻,一个人影掠入这民房院中,连击三掌,马芳芳不知这暗号的联络方式,只有不出声。

  院中的人道:“涵儿……涵儿……”

  无人应声,这人小心地进入正间门内,但又立刻沉声道:“是哪个女人在此?”真比狗鼻子还灵,这是跟“二五八”学的“千里闻香”奇学。

  屋中忽然有人道:“叶伯庭,你们丢别人的孩子时,一定不会想到一旦自己的孩子丢了或者被人残害的感受如何,对不对?”

  叶伯庭狞笑道:“你是马芳芳?”

  “错不了的。”

  叶伯庭先是冷冷一笑,继而又退到院中,他以为,若无高手埋伏在屋内,凭马芳芳一个人,就是有人借胆子给她,她也不敢出声。

  “嘿……”叶怕庭冷笑道:“是凌鹤那小子在内吧?”他以为只有凌鹤在她身边,她的胆子才会这么壮。

  “只有我一个人,叶伯庭,你不敢进来?”

  他还真不敢进去,因为他绝对不信屋内只有马芳芳一人,但凌鹤却又不会藏头露尾。

  因而他又以为屋内不是曲能直必是“恶扁鹊”,想用毒物赚他,这两人他也不敢招惹,尤其是“恶扁鹊”。

  这道理很简单,他坏,“恶扁鹊”比他更坏,坏人所怕的是比他们更坏的人。他冷笑道:“马丫头,不是老夫小看你,你一个人绝不敢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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