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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第十六章 天地二叟

  有一点可以肯定,官府已贴出布告,正在悬赏捉拿徐不凡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打从离开客栈起,从过往行旅异样的眼光中,大家就可以感觉到,死神的脚步似乎正在接近,前途多艰,必然步步危机。

  不久,来到一个小山村附近,村口有一座山神庙,庙门口正有一群人围观一张布告,有那眼尖的,发现血轿,立刻掀起一阵骚动。

  “血轿!”

  “血轿!”

  血轿太抢眼,名头也实在太大,山民如遇凶神恶煞,纷纷四散奔逃,一眨眼便全部跑光。

  徐不凡命八骏停下轿子,下轿说道:“老丁,去将那张布告撕下来瞧瞧。”

  天叟丁威恭身应是,双脚还没有来得及动,神探刁钻、神偷孟元忽然从小山村内奔出来,同声说道:“不必撕了,我们这儿就有现成的。”

  立从怀里取出十几张布告,分给大家观看。

  布告写的十分仔细,连血轿、徐不凡的形貌皆有清楚交代。赏格出奇的高,通风报信者白银百两,二老八骏各值五千两,徐不凡的身价最高,不论死活,官府愿赏银十万两。

  八骏中的老五口沫四溅的道:“他奶奶的,老子活了半辈子了,突然变成有身价的人了,那一天老子活的不耐烦,往济南府一躺,不知道姓褚的老狗给不给钱。”

  神偷孟元道:“老杨,别瞎胡扯,事情的确很严重,据我与刁兄探得的消息,三道六府的兵马、捕快,以及山东境内的各派武林人物,几乎已全部动员,到处都有缉捕告示,到处都有缉捕的人马,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在来此的途中,我们就至少碰上三拨子人。”

  徐不凡道:“看来褚忠、褚良是存心想在山东与我决一死战,这样也好,能够将褚家昆仲,毙在山东,剩下来的余兖就好办了。”

  神偷刁钻眉头一皱,道:“公子,老夫以为倒不如暂时避避风头。”

  徐不凡以坚定的语气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先父生前曾一再教训我,克服困难的惟一办法,就是面对困难,逃避的结果,困难可能会更大。”

  微顿又道:“可否请两位前辈即刻跑一趟兖州府,我得到消息,褚鹏杰也是杀我全家的元凶,苦无证据,如能取得人证或物证,一举将褚老三也解决掉,山东方面便可高枕无忧了。

  孟元、刁钻頷首称善,向西奔去。

  徐不凡还没有坐进轿子,山村口一阵喧哗,适才观看布告的几个年轻人,领着数名捕快,急匆匆的冲过来,敢情早已有人去通风报信。

  报信的人紧跟在捕快身后,不停的指指点点,为首的一名捕快大模大样的说:“谁是徐不凡?”

  徐不凡跨前一步,道:“是我。”

  捕快拿出好几条链子,准备锁人,道:“你们全部被捕了。”

  徐不凡道:“这位捕爷是从那里来的?”

  “兖州府。”

  “为何要逮捕我们主仆?”

  “你们都是钦命要犯,杀人的魔王,听说褚提督的两位兄长就是死在你的手中。”

  “论功夫,你比褚鹏举如何?”

  “差得远。”

  “既然是个草包,你凭什么逮捕我?”

  “职责所在,只好尽力而为。”

  不知何时,血轿的旁边停下三匹马来,一匹红马的上面,坐着一位身穿一色雪白宫装,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看上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另二匹马上的两名女子,身背宝剑,仆役打扮,想系白衣少女的婢仆无疑。

  白衣少女听了捕快的话,甚感不悦,插嘴说道:“我看你们是被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冲昏头了,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想逮捕血轿主人,简直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想活命趁早夹着尾巴滚吧。”

  另二名捕快闻言勃然大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一齐拔出佩刀,冲上去就要大兴问罪之师,猛听二名婢女怒叱一声:“放肆!”人已离开马背,长剑挑飞了捕快的佩刀不算,还一人挨了一个耳光子。

  身法、剑法、手法,都是第一流的水准。

  徐不凡朝三女拱拱手,坐进轿子就走,早先发话的捕快想挡路,被毛奇一掌震了个四脚朝天。

  山村不大,总共才五十来户人家,血轿穿街而过,很快便到了村子北边。

  二老走在前面,见山路上横着两棵大树,显然有人企图阻路,回过头来请示徐不凡。

  徐不凡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管它,移开大树,咱们走咱们的。”

  二老刚刚移走一棵大树,眼前人影闪动,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一下子窜出六七十条汉子来。

  挡在正前方的是三才会的天、地、人三位堂主。

  左面之人五十来岁,脸黑如炭,是个跛子,手里拿着一根铁手杖。右面为首之人酷似西门豹,想来与西门堡必有渊源。

  徐不凡下轿说道:“司马彪,你的那一条左腿怎么没有接起来?”

  三才会的天堂堂主司马彪,断腿之后怀恨极深,徐不凡这几句话,正好触动他的痛处。怒不可当的说道:“徐不凡,你小子的厚赐,老夫没齿不忘,今天就是来讨债的

  徐不凡冷冷一笑,道:“好啊,徐某成天找人算帐,自然也不拒绝别人讨债,问题是我欠不欠阁下?”

  大敌当前,徐不凡仍镇定如恒,不待司马彪再开口,便将目光转向那个跛子,道:“这位想必就是威震鲁南的黑虎庄赵庄主了?”

  跛子故意拿铁杖在地上猛一敲,发出一阵嗡嗡之声,借以炫耀其内力精纯,嘿嘿阴笑道:“知道本庄主的厉害,你就不应该来鲁南。”

  徐不凡想一想,道:“照徐某的日程安排,三天后才拜访贵庄,你来早了。”

  赵跛子的浓眉一挑,道:“在老夫来说,却是来晚了,本庄主原打算助上官嵩一臂力,将你毁在上官堡,上官老儿鬼迷心窍,偏偏要自寻死路,无形中让你多活了好几天。”

  “赵庄主,五柳庄的大血案,你也是主角之一,对此可有什么辩解?”

  “此事你小子早巳调查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

  “如此说赵庄主是默认了?”

  “大丈夫敢做敢当,老子从来不会否认过。”

  “按照徐某的规矩,应该先送血旗、血帖……。”

  “他妈的,要干就干,那有那么多噜七八嗦的臭规矩。”

  此人好刚烈的性子,铁手杖抡得虎虎生风,“横扫千军”、“当头棒喝”、“猛虎开山”,三招连成一气,劈头盖面的攻上去。

  赵跛子功力深厚,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硬功夫,必欲置徐不凡于死地而后已,天叟丁威迎上去,以牙还牙,硬从半途中挡回去。

  徐不凡道:“赵庄主,生有时,死有地,想死也别太性急,有什么未了的恩仇债务,最好先交代清楚,也免得家里的人措手不及。”

  赵跛子气得直跳脚,挥杖又要猛扑,被地叟毛奇堵住了。

  徐不凡望着右面之人,道:“这位朋友好生面善,不知西门豹是阁下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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