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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第十六章 巧遇七煞丐
  
  黑浪起伏。

  北斗闪烁。

  房英站在光明境海滩边的小船上,心中焦急,进退维谷。

  他急着想返回中原,可是不识水性及不会摇橹,却难倒了他。

  他倏然想到,光明境主所以不派水手相送,所以只送了一条小船,是不是因为并没有让自己离开的真正诚意?

  正在胡思乱想,耳中倏听得衣袂风声飒然,一条人影如燕鹊凌空,飞身扑上船来。房英一怔,还来不及转念,那人已踏上船尾,横掌向系在岸上的船缆切上,“啪!“地一声,系缆中断,船在浪头冲击下,也摇晃起来。

  “你……干什么?”

  房英心中大惊,急急稳住身躯喝问。那人已缓缓转过身来,手握橹桨,赫然是夏芳芳。她娇容一片苍白,在星光下,一双秀眸中似乎依然有莹莹的泪水!

  “啊!是你!”

  房英一呆!

  夏芳芳凄然一笑,道:“我刚才在岸上看了半天,见你不动,才知道你不会驾船,才专程相随,你允许么?”

  房英窘了一窘,此时此刻,他觉得不答应也不行,只得呐呐道:“只怕劳累了姑娘!”

  夏芳芳凄然一笑道:“你连伤我的心都不怕,又假客气什么?”

  房英脸色发烧,却见夏芳芳已稳立船尾,摇起橹来了。

  小船动了,房英心头有说不出的滋味。他是被她强迫而来的,来是充满了恨。但她刚才在危急之下,又暗中援手。现在再驶船相送,这笔账不知应该怎么算?

  他情思紊乱的呆呆望着她熟练地摇着橹,像木头—般。却见夏芳芳轻轻道:“船小浪大,比较来时颠簸,你应该注意自己,好好坐下来!”

  “呃……是……是……”

  在这种情形下,房英只有听任对方指挥,急急坐下。

  岛上的灯火、山林渐渐远了,船在浪涛中一高一低向着茫茫无边的天涯驶去。

  房英拘束不安的望着前程,倏听到夏芳芳口中发出一丝幽幽的语声:“她漂亮么?”

  房英一怔道:“你是说谁?”

  夏芳芳幽幽—笑道:“我是问你的心上人。”

  经她这一点,他不禁又想起了黄芷鹃,暗暗苦笑,木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夏芳芳惑然的看着房英,不懂他摇头是什么意思。但她已不想问下去,口中又发出了一阵幽怨的叹息,道:“我只叹自己命薄!英郎,我并没有多大奢望,但愿能永待在你身畔,天天见到你就心满意足了!”

  语气幽怨中含着无比情意。

  房英心头激动了,他虽对她并没有太好的印象,但是,这是一个少女不顾自尊的痴恋啊!

  他不忍拒绝,也无法抗拒,望着她吃力的摇着橹,心头倏起一阵怜悯之情,叹了一声,正色道:“姑娘的情意,小可心领了。若不见弃,今后愿以妹妹视之,将来必代你觅个好的归宿。”

  “英哥!”

  夏芳芳点点头,凄楚地喊了一声,秀眸中已含了一泡泪水。

  房英知道她心中绝望的感觉,但自觉无能为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于是也故意畅笑一声道:“芳妹,既认我这个愚兄,如今结为金兰,大家应该高兴才对。两日时间易过,趁这段难得空闲的机会,我们该好好的叙一叙!”

  夏芳芳勉强一笑,道:“英哥,你既为兄长,应答应我一个要求!”

  房英笑道:“好说,只要我能力所及,无不答应。”

  夏芳芳娇声道:“我不再回去了,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房英心头一震,道:“这怎么行!?令尊若问起罪来,愚兄可担待不起。”

  夏芳芳坚决的道:“这是我自己的事,爹管不着!你不是答应我么?难道连这—点都拒绝?”

  房英搔头窘急地道:“但是……但是,总不妥当吧!”

  “有什么不妥?”

  房英终于想出理由,叹息一声道:“小可如今与那天香院为敌,生命随时可以发生危险,贤妹跟随我,岂非连带遭殃,这岂非害了你?”

  夏芳芳凄楚一笑道:“就因为这样,我更要帮你。如今你我已是义结金兰,更有共患难的义务。其实我也想看看对方究竟有多么厉害!”

  房英没有理由再拒绝了。他想了想,终于勉强答应下来,心中则又喜又忧。

  忧的是光明境主发觉爱女一去不归后,不知将会怎样!

  喜的是又添了一个对付“天香院主”的帮手。以光明境的奇奥武学,他相信夏芳芳确是天香院的一个强敌。

  于是,两人慢慢的闲谈起来,气氛比初见时融和不少。

  房英告诉她许多关于自身的事及中原武林的局势。

  夏芳芳也说出光明境中许多外界无法知道的秘密。

  船继续向大陆航行,四周除了海,还是海,茫茫无际。

  两人的交谈愈来愈投机,渐渐对此行充满了希望和信心,同时决定上了岸,先奔赣境双凤寺。

  可是,房英怎么知道,双风寺小的少林僧早已走得一干二净。

  洞庭往鄱阳黄泥大道上,一个戴着毡帽的黄脸枯瘦老者低头走着。这老者腰插一根旱烟杆,一身土布短褂,十足像个乡巴老。

  他赫然是前宫的“四花御车”扁老,后来又在云梦天香院总坛出现,变成“夺命魔君”孤独真的神秘老者。

  此刻他走走停停,闪闪躲躲,神色诡谲地走着。

  在他前面五六丈远,有两个头戴方巾,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文士赶着路。这两个中年文士神色非常急促,不时向后望着,每当两人回首张望时,那扁老就偏身借着道旁树木掩身,有时无法避时,干脆低着头,佝着腰,慢吞吞地走。

  敢情这位神秘的扁老,正是在盯那两位文士的梢。

  显然,那两名中年文土,也发现了身后有人跟踪。

  双方就在戒备、闪躲的诡谲气氛下,相隔五六十丈,向着同一个方向走着。

  走着,走着,在前面的一位面上已起了怒容,向左边的靠近低声道:“师兄,咱们自离开洞庭后,就被人家盯上啦!”

  被称师兄的文士镇定的道:“师弟,别理他。”

  “师兄,我实在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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