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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半夜送银血书表忏 登门拜侠孝女求援(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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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幺妹过了会才又犹疑不定他说:“不知怎的,我爹虽死在白衣人的剑下,但我总觉得我真正的仇人还是碧眼狐。我急于要找的也还是碧眼狐。” 刘泰保忙接口道:“你这看法正合我意。我跑到坟台时,干爹已经受伤倒地。我明明看到那白衣人好象呆了似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还是碧眼狐抢过来把他拉跑的,我也为这事觉得奇怪。听你说来,好象那白衣人也并无心害你父女,我看罪魁祸首确还是碧眼狐。” 蔡幺妹恨恨他说道:“我就先把碧眼狐杀了再去找白衣人算账。” 刘泰保道:“你就找到了碧眼狐,你也斗她不过。我看只有去请个武艺高强的人来才制得了她。” 蔡幺妹伤心他说道:“这样的人到哪里请去。你那些弟兄们,我看就没有一个是她对手。” 刘泰保若有所感他说道:“前些日子住在店里的那位仇大哥,我看就是条好汉,你爹也看出了他是个非凡的人物,他性情又十分豪爽重义。可惜他已经走了,要不,我们去求他相助,他定会慨然应允的。” 蔡幺妹点头附和道:“爹生前曾多次背后向我说起过那位仇大哥,说他有如一只卧虎,是个真正的英雄好汉,只是不明他的来路。爹还一再告诫我休去探他身世,说这是‘犯讳’的。要是他还在店里,我就去求他。” 蔡幺妹说到这里,忽有所悟地又说道:“我倒想起来了,仇大哥离店的前一天晚上,俞秀莲不是曾带着个小姑娘来找过他。店里住着两个酒鬼惹恼了俞姑娘,被她一下就打在地下爬不起来。我爹也知道俞秀莲姑娘的大名,说她十二年前曾经威震河北,是个武艺超群的女豪杰,如能求她出面,爹爹的仇定得报了。” 刘泰保迟疑地说道:“这事恐怕难啊!俞秀莲就住在德秀峰五爷家,虽处在京城,却已看破红尘,犹如出了家一般,已有十二年不露面了,就连见她一面都难,更不用说请她相助了。” 蔡幺妹急切他说道:“人心都是肉做的,何况她还有过那么一段烈烈轰轰的过去!我不信她的心就真的那么死灰了。听说她爹也是被人杀死的,她也报过父仇。我去求她,她如不肯,我就跪在她面前不起来,看她动不动心。” 刘泰保也被蔡幺妹这番激烈的话语所动,似乎也有了信心,便道:“好,等过几天我再设法让你找她去。” 刘泰保又和蔡幺妹谈了一些有关俞秀莲的往事,蔡幺妹听得来惊心动魄,如迷如痴。俞秀莲的胆艺使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俞秀莲的身世使她洒泪满襟。不觉间,街上已打二更,刘泰保见夜已深,方才各自回房安息去了。 蔡幺妹睡在床上,俞秀莲那悲凉哀壮的往事,总在她眼前闪动,竟惹得她那般地对她景仰和倾心。她更急于想去见见她,拜她为姐姐,把自己的孤苦和不幸全告诉她,然后伏在她面前痛哭一场,求她为自己作主。她坚信,俞秀莲一定会挺身而出,为她去报仇雪恨。因为她想象中的俞秀莲就应该是那样一个俞秀莲。蔡幺妹想着想着,渐渐地感到迷糊起来,她好像是在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过一道险峭的峡谷,又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林中小径上出现了个姑娘的身影,背上斜插着两把雪亮亮的钢刀,她认定那就是自己倾慕如渴正想去求助于她的俞秀莲。她一边呼唤着俞秀莲的名字,一边放开脚步向那背影追去。追着,追着,到了一株大树下,那背影突然不见了。她正向四处探望搜寻间,忽听得树上发出两下似虫叫又似乌啼的轻微的声音。她忙抬头向树上看去,却连什么也没有。她正奇异问,突然有两颗好似露珠般的东西滴落到她的脸上。接着又滴下两颗,一颗滴在她的鼻子上,另一颗恰好滴到她的嘴唇里。她感到那露珠热烫热烫,而且是咸咸的。她奇怪极了,猛然张开了眼睛,只感到眼前一片暗黑,蔡幺妹才清醒过来,刚才自己原在梦里。可就在这一刹那间,却又有一颗热烫烫的东西滴到了她的脸上。她忙凝神注目一看,这才隐隐地看到了有个身影站在她的床前,正探身俯望着她。顿时间,蔡幺妹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她猛然坐起身来,顺手就向那身影一拳击去。那身影并不躲闪,一伸手就轻轻地将她拳头按住。蔡幺妹左手又连发一拳,同样的又被那身影按住了。蔡幺妹拼力挣扎着,却怎么也把拳收不回来。蔡幺妹骇极,问道:“你是谁?”那身影并不答话,只听他微微叹息一声,将手一松,转身一闪就跳出窗外去了。 蔡幺妹顺手操起枕边单刀,连鞋也顾不上穿,随着跳出窗外,四下张望,除了满天星光、万籁俱寂外,却连一点声影也没有了。 蔡幺妹惊魂未定,忙叫起刘泰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刘泰保也感到毛骨悚然起来,但还是强作镇静地埋怨她道:“你如何不早喊我一声?” 蔡幺妹道:“我一个姑娘家,遇上这种事,张扬出去让人乱咬舌,那才说不清哩!” 刘泰保掌着灯和蔡幺妹一同回到房里,这才发现床上枕头边放有一个红绫裹成的包袱,蔡幺妹打开一看,见里面包着十多锭银子和一锭黄金。另有字条一张,上面写着几行字,字呈暗红色,一看就能认出是用血所写成。蔡幺妹根本不识字,拿着字条空着急。幸好刘泰保还读过两年书,略识一些文字,便忙把字条拿过来,在灯下一看,见上写着:坟台决斗,俗定约成,尔暗相助,已属背信。我之救耿,乃抱不平。误伤尔父,实出无心。铸成大错,负疚良深。纹银二百,黄金一锭,助尔归里,免致沉沦。血书示忏,抱恨终身。 刘泰保边念边讲,把字里行间所要表达的意思也还讲得清楚明白。蔡幺妹听完后,抓过包袱向窗外一甩,悲愤他说道:“金银岂能买得良心!我只要他还我爹爹,不然就要他以命抵命!” 刘泰保说道:“甩也无益,何妨留下作个物证。”说完,便去将包袱拾了回来。接着,他又若有所思地间道:“你看清楚没有,今晚来的可就是坟台前那个白衣人?” 蔡幺妹毫不迟疑他说道:“是他!”接着,又突然说道:“当时有些慌乱,我现在倒想起来了,我觉得今晚来的是个女人。” 刘泰保大为惊异,道:“房里这么黑,你哪能看得清楚?” 蔡幺妹又回想了片刻,更加肯定他说:“我敢说她定然是个女人。我被她惊醒时,开初并未发觉她,只闻到一股兰幽幽的香气。这香气我好象曾在那里闻到过来,当我发现她时,我一拳打去,被她把我拳头接住了,我感到那握住我拳头的手是柔嫩嫩的,手指上还带得有箍子。我和她拼力争夺时,听到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也完全是个女人的声音。” 刘泰保心神不安地说道:“这就更叫人莫测了,玉府里竞还潜藏着这样一个女人!” 蔡幺妹也从刘泰保那不安的神色中引起一种紧张的感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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