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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玉麟不知他这话何所指,怎么好眼力,却又可惜,见他双目并未向韩仙子这面望,所说的老尼,自然也非指韩仙子了。

  那鄱阳渔隐却扭头呵呵笑道:“你这是耽的甚么心,老尼何等人物,是她看中了的,还怕不为她化解么?我们倒是自顾自吧!我是甘拜下风啦!若你让人家后来居上,一凤独秀,那时看你可有脸见人?”

  玉麟是全神贯注在听二老笑淡,却又更不解这鄱阳渔隐说的甚么,倒像两个老辈,在和人打赌似的,若果如此,对方自是他所称的老尼了。

  想至此,忽有所悟,心说:“是了,看两个老人的眼神,全都注定在岸边三个姑娘身上,三个姑娘的名字里,可不都有一个凤字,所谓后来居上,一凤独秀,必是他们两人在和一个老尼姑打赌,各人要教出一个武功超绝的姑娘来,若果然如此,听两老口气,这老尼必更是非常人无疑,凤儿是枯竹老人之徒,金凤是鄱阳渔隐之女,那么,那小名叫做秀凤的樱姑,必也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老尼看中之人了。”

  玉麟心中在悟解,越想越不错,只是不知枯竹老人怎又连声可惜?

  这时岸上的三个姑娘,已告了别,凤儿说:“樱姊姊,你放心好啦!三五天我准给你回信,我们走啦!”

  一声走,拉着金凤,双双一跺脚,宛若如比翼双飞之燕,早飞落鄱阳渔隐那小舟之上,金凤立身之处,恰在左舷,两船是紧靠在一起的,就和玉麟相隔不到两尺。玉麟想招呼她,一时不知如何称呼才好,金凤却一直似在躲着玉麟,但有意又似无意地,落下之时,瞟着玉麟,抿嘴一笑,即又转过头去。

  玉麟在江州之时,被金凤化名金风,蒙住了,自杯酒论交之后,他可是对那化名的金风生出了真挚的感情,两人分手以后,玉麟无时不在想念,可就是这次前来庐山,就为的是要寻找金风,但这时近在咫尺,可说呼吸可闻之时,却连招呼也说不出口,只流露出无限热切的目光,注定在金凤身上。

  凤儿和金凤两个姑娘一上船,鄱阳渔隐将手中绳子只一抖,芯也作怪,那小舟已荡离子岸去,倏地远离了玉麟等这只船。

  枯竹老人遥向韩仙子道:“老婆子,你等且先回山,我晚半天即返。”声音入耳,那小舟已箭矢般,驶入雾气中隐没了。

  玉麟自是心中不舍,正不知此一别,何时方能再和金凤见面,而且纵相见了,恐怕金凤也早非江州时的金风了,鄱阳渔隐的小舟瞬息而上,这里的铁背苍龙和霹雳火吕方,亦已桨篙在手,铁背苍龙向岸上的云里金刚说了声:“老哥哥请回,现在我你可隔得更近了,若不嫌我打扰,明日我即来相见。”

  云里金刚说:“老兄弟,正要请你来盘桓,岛中事务,尚有借重老兄弟之处。”说至此,又对韩仙子和欧阳彬与玉麟三人,拱手申谢,这里的铁背苍龙,却早将长篙一点,小船已潜入水中,霹雳火吕方双桨一翻,小船顿时掉了个头,虽然鄱阳渔隐舟行之快,却也其去如风,眨眼间,岸上的云里金刚和樱姑,已由模糊而隐没。

  船行了一阵,初时,大家都没言语,各人心中各有各自的感触,玉麟是念念不忘金风。韩仙子感叹的是:武功一道,果真学无止境,今天这么些人,老一辈的枯竹老人和鄱阳渔隐不用说了,欧阳彬对于韩仙子来说,也是后生小子了,武功已在自己之上,连个柳玉麟,先时若非人家施展太乙神功,恐怕自己早伤在九尾金蝎的漫天针雨之下了。

  这时的韩仙子,真正感到,不但自己是老了,而且衰弱无用了。

  那穷酸欧阳彬,亦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今晚丢人现眼尚且罢了,几乎自己连命也保不住。自己隐居庐山,原来就为了十年前两番挫辱,自觉武功不能出人头地,哪知十年后,自己的武功已倍增之后,初次出山,却偏遇强敌,你想那穷酸怎不难过,故此间闷闷不语。

  铁龙苍龙是何样人,甚么世故没见过来,早看出两人面色有异,有心要问,又怕若问出人家难堪之事,反觉不好,但船中大家都不言语,空气太沉闷了,瞟眼一看玉麟,却见他双目注视着雾气深处,似陷入沉思之中。铁背苍龙眼珠儿一转,就敞声呵呵一笑道:“哥儿,我告诉过,只要请得凤姑娘下山,你所说的那金风弟,定也会前来,老朽可是不曾骗过你么?”

  玉麟一听铁背苍龙提起金凤,这倒正是机会,也许可从他口中,得知金凤的住处,那时再设法和她相见,岂不是好。

  但玉麟想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先时一直把金凤当作是个男人,这时已知是个姑娘,怎好出口得。

  铁背苍龙却已在对韩仙子说道:“你那侄女儿凤姑,随枯竹老人练功夫,才不过数年,竟已有了一身非同小可的能耐,只是倒比前些年更刁钻了,甚么花样儿全玩得出,月前来缠着我,要我替她量着身段儿,裁一套男子的衣服,没想她到江州,将这位哥儿骗得紧腾腾的,穿了我替她置的那套衣服,化名金风,还和这位哥儿称兄道弟哩!”

  韩仙子却叹了口气道:“凤儿虽是刁钻顽皮,这次在江州,还倒亏她哩,若不是她想方法设计,将这位哥儿和他师伯东方杰等引出来,恐怕我早已命丧那虎面尊者的方便铲下了。”

  随掉头对玉麟说道:“哥儿你来为她求情,我非不知凤儿的孝行苦心,但岂可为了我老婆子的这条行将就木的老命,容她这等滥杀,此女杀孽特重,最是嫉恶如仇,此次虽为我而出此,但若不施以儆戒,以后武功更高,还不知要作出什么事来。因此待回山之后,我必要请她师傅好好惩戒她一番。

  玉麟听铁背苍龙说金风即是凤儿改扮,心中大奇,分明金凤即是金风。不论面庞儿,武功和身法,都一般无二,而且今晚那金凤姑娘对自己的态度,还不是早说明一切了么?此事绝无差错。

  玉麟正在惊疑,韩仙子早在对他说了,只得暂把疑惑存在心中,对韩仙子微一侧身道:“韩老前辈虽说是为的凤姑娘好,但据晚辈所知,江州城中被杀之人,全都是罪大恶极,虽律不及杀,但却也杀不足惜,且其本心尚是为了韩老前辈,若老前辈定要施以惩责,岂不辜负她的孝思么?”

  铁背苍龙却呵呵笑道:“哥儿休得恁地担心,你岂不知,有其师,必有其徒么?别看韩帮主说得严厉,你放心那枯竹老人绝不会损她一根毫毛儿,我保证你那金风弟会安然无恙。”

  玉麟今晚已见到了枯竹老人,虽是不严而威,但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并旦行事也近游戏三味,铁背苍龙此语,定然不假,最后又听他以金风来打趣自己,就忙道:“老前辈所说的金风,据晚辈看来,倒有多半是鄱阳渔隐的令爱,那金凤姑娘改扮的。”

  铁背苍龙却瞪着眼,望着玉麟,说:“有这等事,分明那衣服是我亲自给凤姑置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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