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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海返回家中,老伴见他带回大笔银两,十分惊奇。夏侯海长叹一声道:“你也不必惊奇了,前因早种,我夏侯一脉,果然是十年后‘改姓而贵’啊!”又过了几年,夏侯海夫妇便先后去世了。

  夏侯海夫妇去世后的第二年,曹腾亦一病不起,宦官并无子嗣,因此曹腾的“费亭侯”便由十八岁的义子夏侯嵩——曹嵩承继,曹嵩于是一跃而贵为费亭侯。

  再过了两年,曹嵩娶妻章氏,诞生一儿,取名为“操”,字“孟德”。曹操自小便十分顽皮。他降生时,便似乎知道生母章氏的痛苦,懂得眨眼逗章氏欢喜,因此章氏替他取乳名为“阿瞒”,取其智计,可令人“隐瞒痛苦”之意。

  曹操在这个显赫的“侯府”家中,渐渐成长起来了。

  ***

  当日庞德公与夏侯海别后,掠下龙山,折回西北而行,一路考察山川地脉。十年后,抵达涿郡涿县的一座山峰脚下。

  山体雪白,山形如一头卧伏的巨形白兔,庞德公向当地的涿县人打听,此山以山形命名,果然便叫“白兔山”,山如其名,十分奇特。

  庞德公一见,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此山通体呈白,漫山遍野,弥漫着一股淡紫烟气,十分珍贵,乃“白中现紫”的“火浴凤凰”奇格也。莫非此山隐伏一座大地龙脉吗?这倒要仔细勘察一番了!

  庞德公心中转念,也毫不犹豫,展开轻功,便向白兔山上掠行而去。

  他抵达山巅,凝神远眺,但见白兔山的正西面,有一群山脉连绵。他精通山川地脉,如西面极远处的山峰,便是属于龙脉发源地昆仑山的中干延脉——北岳恒山,恒山再向东行,突耸而为太行,太行山脉一路东延,沉而复昂而起,便是他脚下的白兔山了。由此足证,白兔山属于尊贵无比的昆仑脉母体的中干,山中隐伏稀世龙脉,将无可置疑了。

  庞德公心中判断,他也不再迟疑,在白兔山上周遭奔走,仔细查堪。

  不知不觉,太阳西沉,接而黑漆一片。不过再过一会,一轮大如银盘的月亮,便在东面浮升起来,把山中林木山地,照得一片银白,整座白兔山便显得活灵活现,真有如一头跃跃欲奔的巨形白兔。

  庞德公也忘了疲困,趁着月色,遍山游走,勘察他判定必然隐伏的惊世龙脉。

  就在庞德公游走至白兔山西面的一道参天石壁前面十丈远处时,他忽然足底传上一股极强烈的热气,自足部传上心胸,令他心神一振,疲困尽消。

  庞德公蓦地顿住脚步,又暗运真气,伸手向四下一招,三块石板,便呼地飞至,噗噗噗的落在庞德公的身周三尺,成一“品”字,刚好把庞德公围于品字的正中央。

  庞德公凝神默察,但感足底的炽烈热气,已渐而停顿,不久便沉寂下去了。他暗松口气,心道:我误打误撞,竟然一脚踏上“龙脉之眼”,引动龙气外,若非我反应奇速,以“鼎足而立”大法镇住,岂非让此稀世白兔龙脉遁逸了?

  庞德公正思忖间,又忽感有物咬脚,他不由一跃而起,跳出“品”字,凝神一看,见是一团白光在“品”字正中射出,嗤地落在前面三丈远处。他再仔细一瞧,只见白光射落之处,竟有一只雪白的兔儿,蹲伏不动,红眼珠却盯着庞德公,似有所待。

  庞德公身形一晃,闪电般向那白兔掠去。不料白兔的身影更快,呼地向后一纵,依然落在庞德公前面三丈远处,蹲伏不动。

  庞德公心中一动,便向那白兔拱手道:“我是荆州蚬山庞德公,因目睹天机三分大势,欲寻三位足以匡扶汉室振兴之人,尊驾若是白兔龙脉现形化身,欲有所示,请不吝赐告!”

  庞德公话音未落,那白兔竟在原地翻滚转动,就如兔儿见了青草般欢蹦乱跳,又似向庞德公示意:你猜对了!我很高兴!

  庞德公亦已领悟白兔之意,便又拱手道:“如此,请在前面引路,我于后跟随便是!”

  那白兔一听,红眼珠滴溜溜的一转,白色的头儿忽地连点三点,然后呼地向山下蹿去。庞德公也不敢犹豫,展开轻功身法,便跟随白兔,向前飞掠。

  白兔在前,庞德公随后,眨眼便已掠下白兔山山脚。山脚的东面,此时忽地隐隐传来妇人凄切的哭声,庞德公心中如受针刺,因为他平生最怕听闻女人的哭啼,亦因此他至今仍是孤身独处。

  那白兔却偏偏向那传出哭声处奔去,庞德公暗暗皱眉,大感为难,但为了他那匡扶汉室的大计,无奈只好紧随白兔而去。

  传出妇人哭声的地方,原来是一处村镇,在银白的月色照射下,座落着数十户破旧的屋宇。

  白兔一直向那村镇蹿去,接近村镇时,却忽地折向村镇的东面,笔直的向一间破烂的旧屋奔去。那凄切的妇人哭声,便是从这间破屋宇中传出来的。

  庞德公心中又惊又奇,虽然心中为难,亦只好紧随白兔向那旧屋掠去。

  庞德公掠近时,那白兔在屋前忽地打了个翻滚,眨眼便失去形踪。就在此时,屋中却传出妇人的哀哭声:“夫啊!你竟忍心弃下妻儿去了么?你教我母子日后如何生活下去?”哭声凄惨,刺人心。

  庞德公心中虽然十分难受,极不欲闻此惨厉哭声,但这是白兔所示之屋,他却不能不进去细察。他猛一咬牙,呼地便掠进屋中了。

  屋内的情景,竟令庞德公忘记了心中的难受。

  只见在屋的厅中正面躺着一具男子的尸身,仅以草席包裹,但草席甚新,似乎是刚刚编织的席子。身侧边一灯如豆,闪烁不定,犹如鬼火,尸身旁边,半跪半坐一位青年妇人,正掩脸悲泣,但她似已哭嚎甚久,眼泪也干了,只是干嚎而已。

  在妇人的身侧,跪了一位年仅五六岁大的男娃儿,这男娃儿神情肃穆,意态凝重,犹如大人般的老成,却没有哭叫,只是捏着小拳头,默默的跪着不动。

  庞德公目睹此情此景,心神不由一阵悸动,他喃喃的道:“哎!可惜我非仙非神,否则便令躺着之人复活,也免睹人间如此凄惨一幕也!”

  庞德公在后面悄声叹息,那妇人却浑似不觉,依然掩脸悲泣,在她的心中,这世间的一切,似已不存在了。

  那跪着的男娃儿却忽然接口道:“这位伯伯说的不错,爹爹躺着已一日一夜,再不会起来了,娘亲也已哭了一日一夜,我劝娘亲莫哭她也不听,我……我只好也跪求一日一夜,求爹爹快点起来!”

  庞德公一听,心中如遭电殛,一阵悸动,他按捺不住,一步奔了过去,把男娃儿抱于怀中,连声道:“娃儿呵娃儿,你即便再跪上一月一年,你爹爹也不会起来了!你可吃过饭了么?”

  男娃儿摇摇头道:“没啊!村中有叔伯大哥送了饭来,但娘亲不吃,我也不吃。”

  庞德公心中一阵感佩,暗道:这娃儿小小年纪,不料竟如此孝感动天,单凭此点,便足证他绝非奸恶之人品了!

  他再向男娃儿的容貌仔细一瞧,但见他身长、手长、耳大,手垂下可过膝,双眼可自视其耳,不由暗吃一惊,心道:此乃王者之贵的奇相啊!那白兔叫我至此,想必大有深意了!

  他心中转念,便向男娃儿问道:“孩子!你姓甚名谁?可否告知伯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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