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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绿装少女无言以对了。

  山下的大愚已然快到山顶了!

  ……

  “姐姐!”紫衣少女道:“他来了,怎么办?”

  “我想……”绿衣少女道:“暂时不见他为好!”

  二女说话之间,大愚东转西抹,一摇三摆的终于走到了盘松之下。

  他故意地向四外打量了一阵,然后自言自语地道:“唉!母货们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两少女心里骂道:“母货?这小子说话最难听。”

  大愚接着说道:“索性歇一歇吧,腿都跑酸了。”一屁股坐在块平滑的石头上,刚好在二女隐身脚下,他仰首看得到二少女,二少女却无法看到大愚了。

  其实,二少女一着淡绿劲装,一穿紫色紧衣,立身于树端向阳之处,三里外衣光鬓影,早已尽入大愚眼帘了。

  此时,二少女相互使了个眼色。

  那是说:“到底听听大愚嘴巴里说些什么鬼?”

  因为相处数月来,大愚有个自言自语的毛病,她俩认为口出无心的话,才是不折不扣的实话。

  果然大愚的老毛病又发了。

  “唉唉!”

  一连两声怪里怪气的叹息,接着他喃喃地说道:“这年头不行好人,俺大愚千里迢迢由白云峡赶来拜见三尺婆,无非是替二尺公报喜讯的,不料碰到了严美芸这小妮子……”

  说着脑袋舞了个圆圈,续道:“按说严美芸与二尺公通家之好,呆在他家犹然可说,可是坠儿凭什么泡在一起吃闲饭?”

  隐于树梢上的紫衣少女心里骂道:“甚么叫泡?我坠儿离开穷神庄,无意间碰到了芸姐姐,是芸姐姐留人家住在三尺婆家里呀!”

  又听大愚说道:“真是麻烦到家了,当咱大愚报罢喜讯,说是二尺公主持大媒,替麒儿同小苹成了婚,嘿嘿!那两个母货一个瞪眼,一个噘嘴,好像要把俺吃掉似的。”

  绿色劲装少女暗自感慨地道:“为了麒儿,可叫黑小子糟蹋苦了。”

  大愚似是想了想,又道:“三尺婆招待俺吃毕酒饭,两个母货却将咱邀到她们住的窝窝里,一个说:‘麒儿真的和小苹成婚吗?’一个说:‘二尺公怎会替他俩作大媒呢?’……”

  说着故意地一叹道:“咱一向不喜欢跟女人打交道,因为女人最难缠,所以给她俩来了个相应不理,谁知两个人不识相,死磨,赖磨,恨不得要叩头……”

  坠儿愈听愈不象话,暗念:“谁给臭小子磕头呀?哼!揍他。”

  正待有所动作,却被严美芸的纤手给拉住了。

  大愚嗓门加大道:“俺见她俩那付可怜兮兮的像不忍了,只好实话实说,咱说的是:麒儿与小苹千真万确的成了婚,而且,还喝了他俩一壶酒,至于二尺公为什么出来主婚,八成是看在穷神爷的老面子了,因穷神爷既是小苹干大哥,自难免请二尺公替麒儿充充门面了。”

  他这里说得高兴,真也摇着头晃着脑,唾沫横飞,可是在树上侧耳倾听的严美芸却忍不住了。

  她“嘤”的声哭了。

  她是听到大愚一再强调二尺公替麒儿作主婚人,因而联想起昔日二尺公拍胸脯保证与麒儿成婚一节,一时悲从中来,放声而出,自然再想隐秘行藏不可能了。

  两女只好下了树与大愚相见。

  大愚故意生气道:“原来你俩藏在树顶上,可把俺找苦了。”

  严美芸红着眼圈道:“谁教你睡得像头死猪,一清早咱与坠儿妹妹到山顶上玩玩,本来喊了你半天,你呀,睡死过去啦!”

  大愚眼睛一转,心说:“好臭娘们,半夜里溜出来说是清早,当人家不知吗?嘿嘿!你们会装,难道俺大愚不会装?”

  于是他故意尴尬地道:“哦!确实睡得太死了,往后再有好玩的事,只要一扭屁股就会醒了,咳咳!”扮了个鬼脸。

  严美芸莫可奈何地望了他一眼,坠儿突然惊喜地喊道:“芸姐,他们果真来了!”用手指着山脚下风驰电掣般赶来的三个人。

  严美芸神情紧张地,凑在坠儿耳边说道:“怎么应付大愚?”

  “设法将他骗开!”

  严美芸想了想转对大愚道:“喂!你在这儿玩玩,我同坠儿妹妹先行一步。”

  大愚腰板一挺道:“在一起玩,谁也不能先走!”

  坠儿聪明地睨了一眼道:“女孩儿家有女孩儿家的事,怎么老是不懂?傻瓜!”

  大愚一拍脑门道:“唔!定是撒尿了!”

  坠儿小脸一红,嗯了声道:“知道了,就不用说了,我们先走一步啦!”

  她刚与严美芸转身欲去,大愚却拦住道:“不行,朝这面走。”

  他所说的“这面走”,正与山下来人成了个反方向。

  严美芸与坠儿不知大愚是何用意?却见他得意地打个哈哈道:“你们简直胡涂到了顶,撒尿也不能专找有人的地方呀?”敢情驰来山巅的三位出家人,已然距离他等立身处不出三十丈了。

  严美芸瞬间与坠儿交换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忖道:“看样子他是‘泡’定了,只有据实相告了。”

  两人相互耳语道:“坠儿妹妹,说了吧!”

  “芸姐姐,人家也是这样想,不见他方才自言自语说的话吗?虽是难听些,却也真的和我们一条心了。”

  “待我先试试看!”

  严美芸说罢转向大愚道:“你真的帮我俩人的忙吗?”

  大愚胸脯一挺道:“相处四月来,难道心也要剖给你们不成?”

  严美芸连忙接道:“大愚弟弟误会了,因为……”

  “别婆婆妈妈的,有话快点说!”

  “因为事关重要呀!”

  “什么了不起的事,值得大惊小怪?”

  “我同坠儿妹妹杀了人啦!”

  “宁在花下死,作鬼亦风流。”

  “放屁!”坠儿接着道:“你怎么说话老是不拣字眼,跟谁学的村话?”

  “我大愚说的是真话,男人们那个不喜欢你俩,自然,麒儿除外!”

  严美芸想了想接道:“少说废话了,你知道我俩杀的是谁?”

  大愚大环眼一转道:“天晓得了。”

  坠儿插口说道:“出主意的是芸姐,动手的是我。”

  大愚脑袋一抡道:“扯来扯去,究竟是谁呀?”

  严美芸道:“武当派的一名弟子,少林寺的一个和尚。”

  坠儿接着道:“杀他们就等于管教管教麒儿!”

  大愚故作不解的道:“与麒儿何干呢?”

  “他们与麒儿有仇,因为麒儿曾在武当山打伤过三名道人!”

  “少林寺为何插上一腿?”

  “少林寺与武当派源出一辙,唇亡齿寒,休戚相关,怎能不问?”

  “冤有头,债有主,你俩打死人,干麒儿个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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