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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此言一出,马小雄、阿玫都大为惊诧,想不到孔大夫在借刀之后,竟已身故,内里情况如何,这一对少年男女自是无法得知。

  老太叔却道:“大刀既是这小子的,便该立时原物奉还,我保证再也没有人能动得了大刀分毫。”

  乔镜花道:“师父,这刀……”

  老太叔两眼一瞪,喝道:“谁是你的师父?我的门徒,练功夫不到一年,都已给我这个做师父的撕开五块,统统拿去喂狗!”

  乔镜花叹了口气,道:“你要我把大刀奉还,那是不成问题的。”

  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只见阿婉已捧着木小邪的大刀,自梅林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乔镜花亲自把大刀还给马小雄,道:“这把大刀,既然对你有极重大的意义。你以后便得小心把它保存下来!”

  马小雄连连点头称是。

  老太师向马小雄道:“江湖中坏人极多,以你的武功,怎么说也保不住这把大刀,但只要你拜我为师,有了为师的保护,为师保证,天下间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打这一把大刀的主意。”

  马小雄立即摇摇头,道:“我是东蛇岛主水老妖的义子,他老人家已传授我很多武功,再也不必另投明师,前辈的一番心意,晚辈心领便是。”

  老太叔冷笑一声:“好啊!原来你这个小子的义父,便是东蛇岛的水大掌门,难怪如此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马小雄道:“晚辈做事,但求俯仰无愧于天地,这可不能算是傲慢嚣张。”

  老太叔嘿嘿一笑,道:“好小子,竟然在我面前摆臭架子,准是他妈的活腻啦!”

  倏地闪电般转到马小雄背后,伸出五指狠狠地抓住他的右臂,只要听见“喀勒”一声,便会立时把这条右臂生生的扯脱下来。

  阿玫睹状,大吃一惊,急急嘶叫:“手下留人!”

  老太叔瞪大一支左眼,却把右眼紧紧闭上,怪声道:“他斗胆不拜我为师,我要把他撕开五块。”

  阿玫情急之下,只得顺口说了一句:“你要是真的把他撕开,天下英雄都会骂你是个浪费了良材美玉的老混蛋!”

  老太叔怒道:“什么老混蛋?我今年才十五岁,便是做了混蛋,也只不过是个小混蛋而已,你连这种事情都分不清楚,根本没资格和我讲话!”

  阿玫道:“你是老混蛋也好,小混蛋也好,就算是做混蛋的,也不能不讲道理!”

  老太叔涨红了脸,道:“我有什么不讲道理的地方,你且说出来让大伙儿评评道理,要是你有半句话差错,我不但把这小于撕开五块,也要把你撕开五块,总共是他妈的撕开十块,要是撕少了一块,我便连自己也撕开五块,以谢天下!”

  说到这里,大概是心中十分气恼,抓住马小雄右臂的手指陡地一紧,响起了一下轻微的“喀勒”之声,众人听了,都是面色齐变。

  阿玫极是担忧,但面上却毫不示弱,大声说道:“天下事情,都逃不过一个‘理’字,正是有理能服混蛋,无理难压侏儒,你这个十五岁的老东西明白吗?”

  老太叔想了一想,道:“我才十五岁,不是老东西,是小东西。”

  阿玫道:“在不久之前,你把丐帮的传功长老撕开五块,那是因为他做尽坏事,暗中背叛了相交四十年的老朋友,所以你才大开杀戒,对不?”

  老太叔道:“你说的半点不错。”

  阿玫又道:“武当派的朴赤道人,欺负咱们这两个晚辈,你这个……小东西激于义愤,险些便把他撕开五块,照这样推算,也可算是侠义所为,对不?”

  老太叔道:“也是不错。”

  阿玫接道:“还有,你所自己的门徒一一撕开五大块,那是因为这些徒儿,全都是朽木不可雕,粪墙不可朽,对不?”

  老太叔又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

  阿玫冷冷一笑,道:“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老太叔怒道:“我有什么不对?”

  阿玫道:“马小雄既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又不是你的敌人,更不是你门下的弟子,你若要在这时候把他撕开五大块,给江湖上的英雄好汉知道,定必齐齐笑掉了大牙!”

  老太叔听了,立时面露惶然之色,隔了半晌,喃喃地说道:“我是天下万民景仰的大英雄,决不能让别人笑话!不能!……不能……万万不能!”

  斗然间双目如电,向众人横扫了一眼,又道:“不准笑!不准笑!任谁都不准笑,我只是在吓唬这个无礼的小子,可不是真的要伤害他,把他撕开五块!”

  阿玫心中松了一口气,嘴里却在喝道:“既然如此,何以还不放人?”

  老太叔似是打了一个寒颤,闻言之下,果然松手把马小雄放开。

  一阵山风吹了过来,阿玫也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想起适才这般险,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在她心中,马小雄的生死存亡,实在远比自己的性命还更重要千倍万倍。

  马小雄死里逃生,面上却并无太大的变化,乔镜花心中暗自激赏,忖道:“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定力,着实难能可贵,要是得遇名师,将来定必前程无可限量。”

  转念一想,又自忖道:“他既是东蛇岛主水老妖义子,以水老妖的本领,只要是倾囊传授,只消假以时日,扛湖上又有多少人能是他的对手?”

  心念未已,忽然看见两名丐帮弟子,自忘忧谷外策马狂奔而至。

  其中一人的脸颊上,早巳中了一箭,箭镞自他左颊射穿,一直贯穿他的右颊,虽然血流满面,甚至是性命危在旦夕,但仍然不要命地策马奔驰赶了回来。

  乔镜花吃了一惊,叫道:“出了什么事?”

  这叫化本是福建分舵弟子,背负三袋,在分舵中的职位,已算是不低。

  他翻身下马,但他一张嘴巴给利箭贯穿,纵使仍然活着,却已无法开口说话,但脸上神情之紧张,人人都已看得出来。

  在他背后的一个叫化,是分舵中的二袋弟子,年方十八,虽然鹑衣百结,衣衫破烂,但眉宇间颇有英气。他紧紧跟随着三袋叫化,走了过来,叫道:“在下是丐帮福建分舵二袋弟子谢铁舟,参见乔掌门。”

  乔镜花说:“不必多礼,请捡重要的话说。”

  谢铁舟道:“咱们在东北三里外遇上一批来历不明的武林人物,有人向咱们施放冷箭,林兄弟闪躲不及,中箭受伤,但池在中箭之前,曾经说道:‘是聚英堂的鹰犬!’”

  乔镜花脸色一沉,匆匆传令把姓林的丐帮弟子扶过疗伤。

  乔饮怒道:“聚英堂的龟儿子竟敢到这里撒野,咱们便把这些狗杂种杀个片甲不留!”

  乔镜花冷笑道,“老人家,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一代狂侠吗?你把一身内力,都已传给了在野,凭什么还在这里要大逞英雄?”

  乔饮登时为之语塞,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太叔却在这时候对马小雄说道:“我已放你一条活路,怎么还不向我叩头拜师?”

  马小雄可了一呆,道:“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

  老太叔道:“你带着木小邪的大刀在江湖上四处走动,要是没有我的保护,又怎么把大刀护住?”

  马小雄道:“你若真的为了要保护木小邪大刀的周全,只管跟随在我左右,我不必拜你为师,你也不必拜我为师。总之,彼此平起平坐,反正你今年只有十五岁,比我只不过是大了一岁左右!”

  老太叔想了一想,道:“你若不拜我为师,我又怎能把一身惊人武功,传授给你这个黄毛小子?”

  马小雄道:“我是东蛇岛主水老妖水大掌门的干儿子,我要练的武功,就算晚晚不睡觉天天不吃饭也练不完;再说,你的武功,来来去去只不过是把敌人撕扯开五大块,这种笨功夫,我可没兴趣去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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