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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周洛越想越伤心,一时间泪流满面,索性大哭一场,忽听一人说道:“这么大人还哭,羞啊,羞啊!”

  周洛抬泪眼,泪眼模糊中,陡见身前白影晃动。

  他马上想起今晚在桃林中遇到的两个白衣女子,骇得他一跃而起。

  不是那白衣女郎是谁,而且认出是那年轻的一个,看来不过十六七岁。

  这白衣女郎何时来到他身前,竟也不觉。现下他巳知这女郎是谁了,是以惊而不奇,不自主退了两步。

  谁知身后一个冰冷声音说道:“别怕我们,不伤你。”

  周洛不用回头,已知是那年长的一个,两个白衣女郎的轻身功夫神化幻绝,这冰冷的声音入耳,他也凉透了,何况两人一前一后,他休想脱身。

  周洛不由横了心,道:“我周洛与你们雪山派无冤无仇,何苦要一再为难在下?”

  面前那白衣女郎道:“师妹刚才告诉你啦,不是说不伤你,要你别怕么?谁难为你了?”

  她话声虽是一般冷,但却柔和得多,只见身侧白衣飘飘,身后的那个女郎转了过来道:“先前我们误会你是那老要饭的徒弟啦,现下既知你和他原来没关连,我们自不难为你了。”

  周洛在陶丹凤替他疗伤之顷,多九公的喝声,陶六如长啸之声,以及两人的言语,都听得明白,当下心中一动,即知多九公今晚的言语,她两人必是躲在一旁听清了,心道:“难怪两人先前一见我便下毒手,那妙化夫人与多九公本来有仇。”

  他心中释然,便道:“两位姑娘既不难为我,那又为何阻我去路?”

  那年轻的一个忽然笑道:“瞧你这人,你分明坐在这里哭,又没走路,谁阻了你的去路啦?”

  当真她说得是,从她这一笑,周洛更定了心,知两人对他确是没有恶意。

  但他心想:“这雪山派虽未闻有甚恶迹,只是今晚所见这两女的武功,显然有些旁门左道,我不可和她们亲近。”

  当即拱手道:“那么我走啦。”他脚下早巳使劲,话声一落,身形已往后飞退。

  那知他尚未落地,陡然白森森寒光刺眼,年长的一个白衣女郎已拦在他身前。

  周洛忙一退步,说:“姑娘不是说不阻我去路吗?”

  却听那年青一个笑道:“你这人不识好人心,我倒问你,你深更半夜,到哪里去啊?”

  一言未了,面前一个白衣女郎忽然喝道:“噤声。”不知她怎么一错身,已扣住周洛的脉门,身手奇幻得简直不可思议。

  周洛才要挣扎,忽听远远传来清啸之声,他一听便知是陶六如的啸声,心知是追他来了,忙道:“姑娘快放手,我我……”

  那白衣女郎说:“你怕他们追上你,是不是?那就随我来。”

  其实她不待周洛答言,巳向石后掠去。但见那年青的一个白衣女郎纤纤玉掌,贴在崖下一块有—丈见方的大石之上,才喝得声‘开’,那大石巳移开了数尺,她也瞬即无踪,陡觉腰上一紧,但听风声贯耳,跟着眼前一黑,肩上被人一托,才知自己是在一个石洞之中,耳畔但听沙沙之声陡起,周洛一回头,恰那大石巳移回原处,原来石后是个山洞。

  周洛心下好生骇然,他只道这两个白衣女郎轻功神奇,不料功劲竟是这般了得。这大石何止数千斤重,两人运掌移来,却轻如无物!

  就在这刹那间,忽听外面人说道:“怪事,怪事,适才分明见有白影闪动,怎又不见了?”是那陶六如的声音。

  陶丹凤的脆生生的声音随道:“九公,他为何要逃走啊?”便听多九公说道:“这其中必有古怪。”

  周洛还想听下来,忽觉身躯被人带动,那白衣女郎兀自扣着他的脉门,不走也是不行,周洛伸手难见五指,只觉弯弯曲曲。这洞甚是深邃,洞外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估量走了二三十丈,忽见火光一闪!

  周洛陡见亮光,一时睁不开眼,待他慢慢将眼睁开,才见是那年青的白衣少女燃着一支巨烛。

  扣着他脉门的少女松了手,说道:“你看好了他,我去即来。”烛光微闪,她巳无踪。

  周洛是见怪不怪了,忙打量存身所在,才知是在山腹之内,其高何止数丈,上面满垂钟乳,粗有合抱大小,参差悬垂,有似一根根石柱一般,短的悬空,更如犬齿交错,烛影摇曳之下,宛若魔影幢幢,愈增阴森恐怖,而且在盈耳的叮咚之声中,隐隐传来沙哑低吼的怪异之声。

  他目光慢慢移转回来,哪知他陡见静悄悄站在烛旁的少女,竟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

  原来今晚虽两次与她对面,但皆在月光之下,这时有烛光照耀,才看得明白,这少女面上竟无半点血色,她那一身白衣,在烛光之下更闪亮森森寒光,她凝眸不动,蓦可里一见之下,就像个僵尸一般!

  周洛和她目光接触了,那知她双眸仍然瞬也不瞬,若是他不是早知她的确是人,而她又是这般秀美,他会真当她是个死尸了,虽然如此,他亦心跳不止。

  忽见她的嘴儿慢慢张了开来,随着眼珠一转,周洛吐了口气,就在他闭眼再睁之顷,忽又见冰魄寒光闪动,这次他可瞧得明白了,原来这少女披着个白色的网肩,上面满嵌着宝石,她一移动,那宝石便闪闪生光,她不过轻移莲步,那光芒竟也有尺许长,交相折射,闪烁流转,是以蓦可里一见之下,但见寒光一片了。这才明白她在施展轻功之际,惟见冰魄寒光,不见人影之故。

  这少女不但网肩之上嵌满了不知名的寐光宝石,她额上亦嵌着一颗指头大小的白色宝珠,像是深深嵌在肉里一般,那珠透明,偏她面如寒雪,是以先前竟未发觉。

  她移动脚步了,在流转的寒光中,向他走来,她额上的宝珠顿时暴射出冰魄之光,他与这少女相距当有五六尺,亦觉砭肤生寒。

  周洛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个冷颤,竟连退两步,不料他己退到一根钟乳之上,蓦地不防,后脑撞得生痛,也骇了一跳,忙斜跨一步。

  却因这一来,他发现面前过少女束发的,也是一个满嵌同样发出冰魄寒光的宝石发环,长长的秀发披垂肩后。

  这少女想是见他慌乱失措之态好笑得紧,忽然笑了,露出她编贝银牙。若然是生在别一个少女嘴里,必是美极,偏地弧犀微露,她这银牙也闪动出森森寒光。

  幸是她笑得那么柔和,周洛才心定下来,少女也到了他面前,笑着一撇嘴,说:“你还是括苍派的传人,原来这么胆小。”

  周洛心下一惊:“怎么她也知我是括苍派的传人?”他被这少女轻视,不由激发了豪气,当下一挺胸,道:“谁说我怕了?”

  少女说:“那你敢同我们到雪山去啦?”

  周洛怔道:“我为何要同你们到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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