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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他俩去了非公开的杰佛逊俱乐部。当晚饭吃到一半时,拉里·道格拉斯走了进来。他仍然穿着那套陆军航空兵制服,并且挂着所有的勋章。只见他径直走到餐桌旁向弗雷泽,而不是向她,熟悉地打了个招呼。凯瑟琳真有点憎了。

  比尔·弗雷泽站起身来介绍说,“凯西,这是劳伦斯·道格拉斯上尉。拉里,这是亚历山大小姐,名叫凯瑟琳。拉里一直驻英国同皇家空军一起合作飞行。他是那里的美国飞行中队长。后来他上司非要让他去指挥弗吉尼亚的一个空军基地,在那里他主要是为空军搞战前培训。”

  她的脑海里就像一部影片在一幕席地重庆。她记得自己曾命令过他摘下这些勋章,而他又是那么高高兴兴地服从了她的命令。她当时是多么地自以为是,多么地看不起他……她曾把他看作一个懦夫!想到这里,她恨不得朝桌底下钻。

  ***

  第二天,凯瑟琳在办公室接到了拉里的电话,可当她听到是他的声音后马上就挂掉了电话。下班后,当她走出办公楼时发现他正在外面等着地。他这次没有佩戴任何勋章以及授带之类的东西,而且肩膀上换了块少尉衔的肩章。

  他微笑着朝烛走来,说:“这样是否好些?”

  凯瑟琳看着他。“如果按规定,你是否带错了肩章?”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该由你说了算。”

  她同他对视着,然而她意识到自己已输定了,因为他身上有种难以抗拒的魅力。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呢?”

  “所有一切。我需要你。”

  她去了他的公寓,并在那里同他作了爱。那是凯瑟琳连做梦都没有体验过的一种极度的快乐。那种奇妙无比的身心撞击使她感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一起颤动——直至最终爆发成一种近乎癫狂的白热化状态。它们一次又一次地高潮迭起,失而复得。凯瑟琳筋疲力尽地躺着,全身就好像散了架似的。她紧紧地拥抱着他,渴望着他就永远这样留在她身边,永远沉浸在这种甜蜜的感受里。

  5个小时后,他们在马里兰州结为了夫妻。

  ***

  此刻,凯瑟琳正飞往伦敦去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她坐在位置上思考着:我们曾经是如此地幸福。这所有的一切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那些浪漫影片中的爱情歌曲使我们相信了世界上真有那种白头偕老的情侣以及盔甲永远闪爽的忠诚骑士,还有什么永不凋谢的爱情。我们当初竟然相信詹姆斯·斯图尔特同唐娜·里德真的过着一种“美好的生活”;克拉克·盖博真会因为那“一夜风流”而同克劳蒂特·考尔伯特相守到老,当弗雷德里克·马奇为了寻求“生活里最美好的时光”而重新回到默尔娜·洛耶身边时,我们曾流下了激动的眼泪,我们也曾经天真地相信琼·芳登在“蝴蝶梦”中肯定从劳伦斯·奥利弗的怀抱中找到了真正的幸福。但所有这些仅仅是骗人的鬼话而已,纯粹的谎话。还有那些动听的爱情砍曲:“我将爱你,直到永远。”真不懂男人到底是怎么计算时间的。就用定时炸弹上的计时器吗、还问什么“大海有多深?”那个欧文·柏林不知是怎么想的?一英尺?还是两英尺?或者……去他的“天长地久”吧,他们在现实中只会说:我要走了,我想离婚。又唱什么“某个美妙的夜晚”,可他却对我说:我们去珠玛卡山顶……还有什么“你和美丽的夜色、动听的音乐”等等之类的,而我却又再次被他欺骗:这里的旅馆工作人员告诉我说附近有很多山洞……男人们总是唱着“我爱你,发自内心”,可是在那个可怕的深夜,没人会发现……干脆趁她现在睡着的时候……所有这些也许就是男人们整天在唱的“你就是我的爱”吧。我们曾经喜欢听这些歌曲,看这些电影,以为生活当中真有这么回事。我当初如此痴情地信任我的丈夫,我还会再一次像以前那样去信任另一个人吗?我到底干了什么以致于他非要杀死我不可呢?

  “亚历山大小姐……”

  凯瑟琳蓦地抬起了头,她急忙定了定神,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

  那个飞行员已经站在她面前。“我们已经着陆了。欢迎你到伦敦。”

  ***

  一辆轿车已在机场等侯着她。司机对她说:“让我来安排您的行李,亚历山大小姐。我的名字叫阿尔弗雷德。您打算直接去你的公寓吗?”

  “我的公寓?”

  “是的,而且很不错。”

  凯瑟琳靠在舒适的小车沙发里。想起来真有点不可思议,康斯坦丁·德米里斯竟专门为她包了一架私人专机直飞伦敦并且还给她在这里安排了舒适的公寓。他或许是世界上最慷慨的人,要么就是……她简直想不出另一种可能。不,他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慷慨的人。我得找个适当的机会来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

  ***

  她的公寓就坐落在离艾登广场不远的伊利莎白街。这套公寓相当家华。通过高深的门厅,是布置精美、配有枝形水晶吊灯的客厅。书房的四壁镶看护墙板。厨房里储存着现成的食物。除了三间高雅舒适的卧室外,还有几个专供佣人起居的小房间。

  一个身穿黑外套的中年妇女在门口迎接着她。“下午好,亚历山大小姐。我叫安娜,这里的管家。”

  当然,我该有管家。凯瑟琳开始把这些都当作想当然的。“你好。”

  司机把凯瑟琳的手提箱拎进了她的卧室。“我的车随时能所候您的吩咐,”他告诉凯瑟琳说,“当您要去办公室时,只要通知一声安娜,我就会马上来接您。”

  这辆车自然该听候我的调遣。“谢谢。”

  安娜走上来说,“让我来帮你打开行李。如果有什么东西需要拿出来的话,请告诉我一下。”

  “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

  的确如此。

  ***

  凯瑟琳在安那为她整理行李财贸到各个唐闻转悠了一圈。当她走进卧室看到德米里斯为她在伦敦购置的新衣服时,感到十分惊叹:这一切真儡是在做梦。抛总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四十八小时以前,擒还在修道院的花园里浇着玫瑰花,可现在一下子过起了像女公爵殷的生活。边藏想着媳历面救的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工作。我会努力干的。我决不论让敛失望。他对我真是愚直如山。她突然感到一阵倦意,于是就躺倒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我只需稍稍躺一全儿,她对自己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气喘吁吁地大声喊着救命。拉里正朝她游来,然后抓住她拼命地往水里按,然后是阴森可怖的岩洞,成群的蝙蝠正朝她迎面扑来。它们撕扯着她的头发,冰冷粘湿的翅膀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脸。凯瑟琳从床上惊跳了起来,浑身不停地打颤。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逐渐定下神来。我真受够了,她想。都过去了。那都是昨天的事了。今天是今天了。没人再侥伤害你了,任何人都不能了。

  卧室外,管家安娜一直在留神听着房内的喊叫声。等到里面静下来后,她才下楼走进客厅拿起了电话。康斯坦丁·德米里斯接到了她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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