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西德尼·谢尔顿 > 祸起萧墙 >  上一页    下一页


  科顿伸手正要开车门,贝利的父亲突然挥起球棒向车后窗砸去,玻璃被击得粉碎。

  科顿愣住了。“你……你他妈的干什么?”

  “这是一种热身运动,”贝利爸爸解释道。他又挥起球棒,砸在了科顿的膝盖骨上。

  约翰·科顿尖叫一声,跌倒在地,疼得他直扭动着身子。“你疯了!”他喊道。“救命!”

  贝利父亲单膝跪在地上,轻轻对他说:“再喊一声,我就砸碎你的另一个膝盖。”

  科顿痛苦地抬头盯着他,吓坏了。

  “如果我的儿子下周六不在赛场上,我就宰了你和你的儿子。听清楚了没有?”

  科顿看着这个人的眼睛,点了点头。他拼命忍住疼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很好。哦,对了。我不愿把这件事声张出去。我有的是朋友。”他看了看表。他还有时间赶得上去波士顿的通宵航班。

  他的手又开始痒了起来。

  星期天早晨七点,他身穿带马甲的礼服,手拎昂贵的真皮公文包,走过凡多姆雕塑和科普利广场,然后来到了斯图尔特街。从城堡广场会议中心向前走半个街区,他进了波士顿信托大厦,向保安走去。大楼里有几十家租户,接待处的保安没法认出他来。

  “早上好,”他说。

  “早上好,先生。要帮忙吗?”

  他叹了口气。“上帝恐怕都帮不了我。他们认为我无事可做,只有在星期天干本该是别人干的工作。”

  保安很同情地说:“我有同感。”他将一本工作日志推到前面。“请在这里边签个字。”

  他签了名,然后向电梯走去。他要找的办公室在五楼。他乘电梯到了六楼,然后向下走一层,来到五楼走廊。办公室的门上刻着“朗坎斯特——朗坎斯特——菲茨杰拉德律师事务所”的字样。他看了看四周,确信走廊上没人后,打开公文包,掏出一把小凿子和一只拉力器。他只花了五秒钟就打开了门。他飞步钻进房间,关上门。

  接待室里,摆设风格古朴保守,与波士顿一流的法律事务所倒是很相称。他站了片刻,熟悉一下四周,然后向里面移去。那儿有一间档案室,所有的文件都在那儿。房里有一组金属公文柜,每个柜子迎面都有字母标签。他试着拉了拉标有“R-S”的柜子,可是柜子被锁上了。

  他从皮包里拿出一把压印钥匙、一把锉刀和一把钳子。他将压印钥匙推进锁眼,然后轻轻地旋了一圈。过了一会,他把钥匙抽了出来,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齿印。他用钳子夹紧钥匙,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黑色印点锉开。他将钥匙再次插进锁眼,又像刚才那样在里面旋来旋去。他一边干活,一边不知不觉在轻轻哼着小调。他得意地笑了,因为他蓦然意识到了他所哼唱的歌词:茫茫大海的那一边,有多少陌生的地方……那些个陌生的地方,在一遍又一遍地呼唤我。

  我一定要携全家去度假,他乐滋滋地想着,一次真正的度假。我敢说,孩子们一定喜欢去夏威夷。

  文件柜的锁打开了,他拉开抽屉,很快找到了他要的文件夹。他从包里拿出一只微型照相机,开始工作起来。过了十分钟,他干完了。接着他从公文包中抽出几张克里内克斯纸巾,走到冷饮水箱处把纸巾弄湿,又回到档案室,将地板上锉下来的金属粉末擦掉,锁上文件柜,向走廊外走去。他关上办公室的前门,离开了大楼。

  第五章

  海上,傍晚。

  瓦卡罗船长来到哈里·斯坦福的客舱。

  “斯坦福先生……”

  “什么事?”

  船长指着墙上的电子航线图。“我担心风浪越来越大。西南风的中心位置在博尼法乔海峡,这正是我们的航向。我建议我们先到哪一个避风港,然后再……”

  斯坦福打断了他。“这是一只好船,你也是一个好船长。我相信你会驾驶好它的。”

  瓦卡罗迟疑了片刻,然后说:“听您的吩咐,先生。我尽最大努力。”

  “这我信,船长。”

  哈里·斯坦福坐在办公室里,策划着他的计划。他要到科西嘉和雷恩会面,把一切搞个水落石出。然后直升飞机把他接到那不勒斯,从那儿他可以包租一架飞机到波士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主意已定。我现在需要的只是四十八小时。只要四十八小时。

  凌晨二点,他被惊醒了:游艇像一匹野马在海中颠簸着,外面狂风怒吼。斯坦福以前经历过几次风暴,但这一次最糟。瓦卡罗船长是对的。哈里·斯坦福下了床,抓住床头柜,不让自己跌倒。他挪到了电子航线图前。船现在的位置在博尼法乔海峡。再过几个小时我们该到科西嘉了,他想。一到那儿,我们就安全了。

  那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是意想不到的。狂风突然改变方向,将他的文件吹到了办公室外的阳台上,哈里·斯坦福想捡回这些文件,由于游艇激烈颠簸,他失去了平衡,掉进了海里。德米特里·卡明斯基看到他落水,立即抓起电话。

  “有人落水啦!”

  第六章

  科西嘉警察局局长弗朗索瓦·杜勒上尉现在情绪很糟。岛上到处是那些愚蠢的夏日游客,这些人竟看不住自己的护照、钱包或孩子。坐落在拿破仑大街二号的这所小小的警察局整天接待不完那些蜂拥而来的投诉游客。

  “有人抢走了我的钱包……”

  “我的那班船没等我就开走了。我的妻子在船上……”

  “这儿的药店竟然没有我需要的药片……”

  一个个问题真是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现在上尉似乎又要处理一具尸体。

  “我现在没时间管这事儿,”他厉声说道。

  “可人家等在外边呐,”他的助手对他说。

  “我怎么跟他们说?”

  杜勒上尉想去他情人那儿,所以很不耐烦。他恨不得说:“把尸体抬到其他岛上去吧。”可他毕竟是这个岛上的警长。

  “好吧,”他叹了口气,“我见他们一会儿。”

  时间不长,瓦卡罗船长和德米特里·卡明斯基被领到了办公室。

  “坐吧,”杜勒上尉冷冷地说。

  两人找了两张椅子坐下来。

  “请告诉我事情的详细经过。”

  瓦卡罗船长说:“我说不准。我没亲眼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他转过头示意了一下德米特里·卡明斯基,说:“他是目击者。也许他能解释。”

  德米特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太可怕了。我……我为这个人干事。”

  “干什么工作,先生?”

  “保镖、按摩师、司机。昨天晚上我们的游艇遇到了风暴。风很大。他要我给他按摩一下让他放松放松。接着他让我给他拿些安眠药来。安眠药在洗手间里。我回来时,他站在外面阳台上,就在阳台栏杆边上。大风刮得游艇颠簸不息。他手里抓着一些文件,有一份被风刮走了,他伸手想去抓住,可是身体失去了平衡,从栏杆上掉了下去。我跑过去救他,可我无计可施。我拼命叫救命。瓦卡罗船长立刻将船停了下来。船长经过一番周折后终于找到了他。可是太迟了,他已经被淹死了。”

  “我很难过。”警长心肠软了下来,他不能对此无动于衷。

  瓦卡罗船长开口说道:“大风和海水把尸体刮到游艇这边。这纯粹是意外。我们现在请求获准把尸体运送回家。”

  “这应该不成问题。”在回家见妻子前他还有时间和情人喝两杯。“我给你们出具一张死亡证明和离境签证,现在马上把尸体先冷藏起来。”他随手拿起一本黄色记事簿。“死者姓名?”

  “哈里·斯坦福。”

  一听这名字,杜勒上尉被惊呆了。他猛然抬起了头。“哈里·斯坦福?”

  “是的。”

  “是哈里·斯坦福?”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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