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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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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呢?”伊万·伊里奇面带微笑地问,很高兴这颇有生气的征象。 “大人,是伊万·科斯年基内奇引我发笑的,”她低着头回答。 长官真的发现沙发那一端的椅子上有一个未曾露面的青年。他浅色头发,长相很不错,正在和普谢尔多尼莫夫太太悄悄地说着什么。那个青年站起身来。看来,他很腼腆,很年轻。 “我在和他们说《圆梦书》,大人,”青年声音又低又含糊地说,仿佛在道歉。 “是什么样的圆梦书?”伊万·伊里奇态度宽容地问。 “是一本新的,文艺性的书,大人!我对他们说,如果梦见了帕纳耶夫先生,那就是说,咖啡溅脏了胸衣。”① “太天真了,”伊万·伊里奇心里愤愤地想。那个青年说话时虽然已满脸通红,但由于说了帕纳耶夫先生的故事,因而高兴不已。 -------- ①胸衣是就餐时系在胸前保护衣服的东西,白色,如果弄脏了,被认为是很失体面的。这里说梦见帕纳耶夫先生犹如弄脏胸衣一样很倒霉。 “是的,是的,我听说过……”长官答道。 “不,还有更有趣的呢,”伊万·伊里奇身边的另一个声音说道,“据说正在出版一本新词典①,克拉耶夫斯基②先生将参加撰写,还有阿尔费拉基③……还有暴露文学……” -------- ①指一八六一年出版的百科词典。 ②a.a.克拉耶夫斯基是一出版商,由他负责新词典编辑部并参加编写。此事激起新闻界的愤慨。 ③阿尔费拉基是商人。 这是一个青年说的,但他已不再羞怯,而是毫不拘束了。他戴着手套,穿白色西服背心,两手捧着一顶礼帽。他不跳舞,却傲慢地在观看,因为他是讽刺杂志《炭火块》的一个编辑人员,他是偶然受普谢尔多尼莫夫之邀作为贵宾参加这婚礼的。他们以“你”相称,早在去年他们就曾在“贫民窟”的一个德国女人那里一同经受过穷困。可是,他喝伏特加,为此不止一次地到后面一个僻静的房间去,上那里去的路大家都认识。长官很不喜欢他这个人。 “这是滑稽可笑的,”那个说了胸衣故事的浅色头发的青年突然高兴地打断他的话说,“大人,这滑稽可笑是因为按杜撰者的说法,仿佛克拉耶夫斯基先生不懂得拼写法,把‘暴露文学’写成了表露文学……” 这可怜的青年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他从眼神知道长官对这早已了解,因为长官自己也仿佛很难为情,显然是他已经知道了。这个青年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赶快溜走,以致他后来一直闷闷不乐。相反,无拘无束的《炭火块》编辑则靠得更近,好像想坐到长官身边去。这种放肆的态度使伊万·伊里奇觉得有了几分体面。 “对啦,波尔菲里,请问,”长官开口想说点什么,“为什么,我一直想亲口问问你,为什么你姓普谢尔多尼莫夫,而不姓普谢夫多尼莫夫?大概,你本来是姓普谢夫多尼莫夫的吧?” “我无法说准确,大人,”普谢尔多尼莫夫回答。 “想必是他父亲去任职时在公文上写错了,因此他现在就姓普谢尔多尼莫夫了,”阿基姆·彼得罗维奇附和说,“这种事是常有的。” “一定——是——的,”长官也热烈地随声附和,“一定——是——的,因为您自己可以判断一下:普谢夫多尼莫夫这个姓来源于文学词语‘笔名’,而普谢尔多尼莫夫呢,什么意思也没有。” “是因为愚蠢,大人,”阿基姆·彼得罗维奇补充说。 “为什么特别说是因为愚蠢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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