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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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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纳斯金卡,不,”我回答说,“这意味着您爱他胜过世界上任何一个,甚至大大超过您爱自己。” “对,我们假定如此吧,”天真无邪的纳斯金卡这么回答。 “但是,您知道我现在脑子里出现了什么想法吗?不过,我现在不打算讲他一个人,而是泛泛地谈所有的人。请您听着,为什么我们都不像兄弟对兄弟那样坦诚?为什么一个最好的人总好像有什么事要瞒着另一个人,对他缄口不言呢?既然你知道说话是要算数的,为什么现在不把心里话明说出来?要不然,任何人看起来似乎都比本人更严肃,似乎都害怕一旦和盘托出自己的感情,就会使自己的感情受到伤害…… “哎呀,纳斯金卡!您说的对。其所以发生这种现象,原因很多”我打断了她的话,其实我自己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克制自己的感情。 “不,不!”她满怀深情地回答,“比如您吧,就不像别人!真的,我不知道如何把我现在的感受给您讲清楚,但是,我觉得比如您现在……就算是现在吧……我觉得您在为我作出某种牺牲,”她羞怯地补加了这么一句,顺便望了我一眼。 “如果我说得不恰当,请您原谅我,您知道,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我的阅历很少,我真的不会说话。”她补充说道,那声音却因为隐藏着某种感情而不断地颤抖,与此同时却又竭力装出微笑来。“不过,我只想对您说,我非常感激您,而且所有这一切我都感觉出来了……啊,愿上帝给您幸福!至于您以前对我讲的那么多有关我们的幻想家的话,完全是不对的,也就是说我要说的是:那与您根本没有关系。您是个健康的人,完全不是您所描写的哪样的人。如果您曾经有过爱的话,但愿上帝把幸福和爱人都给您!我对她没有任何要求与希望,因为她和您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幸福!我知道,我自己也是女人,所以如果我对您这么说话,那就是认为您应该要相信我……” 她没说完就中止了,接着就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也激动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样过了好几分钟。 “是的,看来他今天是不会来了!”她终于抬起头来说道。 “他明天肯定会来,”我用最肯定的坚定声音说道。 “是的,”她快活起来,补充说道,“我自己现在也认为,他只会明天来。那好,我们再见吧!明天见!如果下雨,我可能不来。但是后天我会来,我一定会来,但愿我什么事也不出。您一定要来这里,我希望见到您,我会把一切都讲给您听。” 后来我们分手告别时,她把手伸过来,望着我说道: “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啊,纳斯金卡,纳斯金卡!要是您知道我现在有多孤独就好啦! 时钟已经响过十点,我不能再坐在房间里不动了。虽是阴雨天,我还是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我到了那里,坐在我们坐过的长凳上。我本想到她的胡同里去,但我感到害臊,于是折返回来,没望她们家的窗户,其实离她们家只差一两步远了。我走回家来,那种愁苦的样子,是从来没有过的。多么潮湿、阴暗的天气啊!如果是晴天,我肯定会在那里逛悠一整夜…… 但是还得明天见,明天见!明天她会把一切都讲给我听。 然而,今天还是没有信。不过,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他们已经一起…… 第四夜 天哪!所有这一切怎样结局啊!如何结局啊! 我是九点钟来的。她已经到了那里。我老远就发现了她。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她手臂依着沿河街的栏杆,没听到我走近她的脚步声。 “纳斯金卡!”我竭力压住自己的激动,喊了她一声。 “唔!”她说道,“喂,快点! 我莫明其妙地望着她。 “喂,信在哪里呢?您把信带来啦?”她一手抓住栏杆,重复问道。 “不,我没有信,”我终于说了出来,“难道他还没来?” 她面色惨白,相当可怕,一动不动地望了我好久。我粉碎了她最后的一线希望。 “唔,但愿上帝与他同在!”她终于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如果他这样抛弃我,上帝是会和他在一起的。” 她垂下两眼,后来她想瞧我一下,但她又办不到。她还花了好几分钟才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可是她突然转过身子,伏在沿河大街的栏杆上,大声痛哭起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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