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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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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明天给你打电话。”贝尔纳说道。 他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他一定感觉到他们俩分别后隐隐约约的轻松,仿佛他进入了最极端的爱情。分别后,终于将有机会领略幸福的滋味了。若瑟朝他微微一笑。她重新设身于巴黎的夜晚、汽车的声音和她自己的生活之中。 “快点回去。”她说道。 她看着他通过她所住的那栋楼房的大门,启动了汽车。昨天她把尼科尔面临的危险告诉他,说他必须回去。她等着他惊跳、惶恐,可贝尔纳的唯一反应是: “你到这里来就是为这件事吗?” 她说“不是”。她再也不清楚她这么说是多么软弱。也许她和贝尔纳一样,有意保护他们在普瓦第埃一起度过的这灰色的3天和他们奇怪的柔情:在天寒地冻的乡村散步,长时间的对话,句子的消失,晚上温柔的动作,所有的一切在他们错误的公分母上使一切都变得荒唐,变得特别令人满意。 8点钟时,她回到家里,迟疑了片刻才向女仆打听雅克的情况。她得知他在她出发后过了两天也走了,还忘了一双皮鞋。若瑟打电话到雅克从前住的地方,可他已经搬走了。她挂了电话。灯光照在过于宽敞的客厅的地毯上,她感到筋疲力尽。她在镜子前照着。她25岁,有3道皱纹,有一种再见到雅克的渴望。她隐约希望他就在这里,穿着粗呢大衣,希望她可以向他解释她这次离开是多么不值一提。她打电话给法妮,法妮邀请她去吃晚饭。 法妮瘦了。阿兰好像心不在焉。若瑟吃的这顿饭几乎无法忍受,因为法妮试着绝望地用社交界的表达方式同她说话。最后,咖啡一上,马里格拉斯就站了起来,说声抱歉就跑去睡觉了。法妮在若瑟质询的目光下顶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走过去整理壁炉上的东西。她个子非常小。 “阿兰昨晚喝得太多了,应该原谅他。” “阿兰喝得太多?”若瑟笑了。这与阿兰·马里格拉斯一点都不相称。 “你别笑。”法妮突然说。 “请原谅。”若瑟说。 最后,法妮向她解释说别人信以为真的阿兰的“狂热”扰乱了他们的夫妻生活。若瑟徒劳地让她相信这个故事可能很短暂。 “他不会爱贝娅特丽丝太久的。贝娅特丽丝并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女人。她很迷人,可她是个对感情很特别的女人。一个人是不可能单恋太久的。她没有……” 她不敢说:“她没有顺从他吧?”怎么可能“顺从”像阿兰这么彬彬有礼的人呢? “没有,当然没有,”法妮气愤地说道,“我很抱歉对你说这些事,若瑟。我感到有些孤单。” 半夜的时候,若瑟跟她告辞了。若瑟老感到害怕,伯马里格拉斯听到她们的声音后会跑出来。不幸使她害怕,感情无能为力。她从那里走出来时有一种乱糟糟的感觉。 她必须找到雅克。哪怕被他接一顿或赶走。只要没有这些纠纷,别的什么都没关系。她径直朝拉丁区走去。 夜,黑沉沉的,下了点小雨。在巴黎,这种荒唐的寻找很可怕,她很疲惫,却又不得不找到雅克。他在某个地方,在圣米歇尔大街的某个咖啡馆里,或在一个朋友家,或在一个女孩家里。她已经认不出这个街区了,她记得读大学时在那里跳过舞的那个地下酒吧,它如今成了游客们的巢穴。她明白自己对雅克的生活一无所知,她曾经把他的生活想象成那种有些粗暴的大学生的典型生活,因为他很像。现在,她绝望地在她的记忆中搜寻他提到过的某个名字,某个地址。她走进那些咖啡馆,瞥了一眼,大学生们的口哨声或他们的俏皮话一起向她袭来。很长时间以来,她都想不起她曾经历过如此恐怖、如此悲惨的一刻。想到自己的寻找可能是白费功夫,特别是雅克那副坚定的面孔更加深了她的绝望。 在第10家咖啡馆里,她见到了他。他背朝着她,正在玩电子台球。从他弯向机器的背影和长满粗糙金发的预项,她马上就认出他了。她一时想,他的头发太长了,像贝尔纳一样,这该是那些被抛弃的男人的特征。然后,她犹豫不决,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前去。她一动不动地呆了很久,心跳都停止了。 “您想要点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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