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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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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戈贝托没有笑。他点点头,非常小心地掂量着这个情况,可实际上他在掩饰意识里突然出现的一条小虫、一种愚蠢的好奇心——种种恶习的起源。卢克莱西娅怎么会知道阿尔丰索掌握了有关埃贡·希勒的大量材料?他想:“这个埃贡·希勒!表现主义的邪恶变种,奥斯卡·考考斯卡非常公道地称他为‘淫秽的画家’。”他发现自己对埃贡·希勒有股根深蒂固、又酸又苦的仇恨。多亏了那场西班牙流感报销了他的性命。卢克莱西娅从哪里知道的阿尔丰索这一情况?他自以为是那个胡乱涂鸦的家伙,是奥匈帝国最后的啼哭孕育出来的产物,而这个帝国也恰恰及时地流了产。 更糟糕的是:卢克莱西娅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陷入自我暴露的臭水中,还在那里继续折磨着他: “利戈贝托,我很高兴咱们能涉及到这个话题。好久以前,我就想跟你谈谈这件事,甚至我都打算给你写信了。这孩子对那个画家的病好让我非常担心。是的,阿尔丰索,我很为你担心。为什么咱们三个人不一起谈谈这件事呢?谁能比你父亲更好地给你出出主意呢?这话我给你说过多次了。这并不是我觉得你对埃贡·希勒的热爱有什么不好。可你实在是走火火魔了。你不在乎咱们三人之间交换一下想法吧?是不是?” “母亲,我看我爸爸感觉不舒服。”阿尔丰索只肯说这么一句话,脸上显出天真诚实的样子。利戈贝托把这个看成是又一个补充的羞辱。 “我的上帝呀!你脸色怎么这样苍白啊?看见没有?我早就跟你说了,河水这么一泡会伤身体的。” “没事,没事。”利戈贝托让妻子放心,说话的声音又细又长。“咬了一口面包太大,把我给噎住了。我想,是个小骨头。好了,过去了。没事了,你放心吧!” “可你浑身在发抖啊!”卢克莱西娅惊惶起来,一面摸摸他的前额。“你肯定是着凉了。马上来一杯热热的巴拉圭茶和两片阿司匹林。我来给你准备。你,你别反对。现在上床去!别讲话!” 甚至连“床”这个字都提不起利戈贝托的精神了;短短的几分钟,他就从生命的欢乐和热情转向了惊惶失措、失去了前进勇气的状态。他看到卢克莱西娅快步向厨房走去。由于阿尔丰索那明亮的目光让他感到不舒服,为了打破沉默,他说道:“埃贡·希勒就因为到乡下去给抓起来了?” “亏你想得出来,不是因为到乡下去。”他儿子嘻嘻一笑。“人家控告他不道德和引诱妇女。事情发生在一个名叫诺林巴士的小村子里。假如他呆在维也纳,是绝对不会出那种事情的。” “啊,是吗?给我讲讲!”利戈贝托发出邀请,他意识到要努力争取时间,可不知道为什么。代替这两天享受天伦之乐的美好顶峰,此刻他的心境是倾盆大雨、闪电雷鸣带来的一场灾难。他拿起一套从前多次使用过并且、行之有效的办法,心中默念着一系列神话形象,争取静下心来:独眼巨人 、美人鱼、莲花神、蛇神,等等。到此为止。 事情发生在1912年的春天;恰恰是在四月,那孩子媒喋喋不休地解释起来。埃贡·希勒和他的情人瓦莉(这是绰号,真名叫瓦莱里亚·奈乌西尔)来到真正的农村,住在租来的一间小房子里,地点就在那个很难发育正确的小村子的外围。就是诺林巴士。埃贡·希勒经常利用好天气在户外绘画。一天下午,有个女孩来找他聊天。二人谈了一会儿,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女孩又来过几次。直到有一天夜里,在暴风雨中,她浑身湿淋淋地来找瓦莉和埃贡,告诉他俩:她已经从父母的家中逃出来了。二人极力说服她: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赶快回家去!可是她说:不。不,至少你们今天晚上总得让我在这里过夜吧。二人同意了。女孩同瓦莉睡在一个房间;埃贡到另外一个房间去睡。第二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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