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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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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男人拒绝了她的建议,泄气地说:“你一个人不行。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奖励自己一番。我的马赢了三圈,赚了双倍的钱。给你们讲一讲我要干什么,好吗?我要把个奇怪的想法变成现实,这念头折磨我好几天了。说给你们听听?”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神情严肃,然后松弛一下脖子,不等二人同意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闸门:“下面抽送一个,上面吃着另外一个。从镜子里看着俩人坐在宝座上,互相亲吻和抚摸。这个宝座就是我本人。” 卢克莱西娅太太心里想:“这是埃贡·希勒的镜子。”她对那家伙的庸俗语言比起他描述这个怪念头时瞳仁里闪出的残忍目光来所感到的不快要减少一些了。 “表哥,你同时看到这么多东西是会染上病毒的。”阿黛丽塔一面笑着一面假装打了他一拳。 “这是我的梦想。感谢我的好马,今天晚上我可以实现这个好梦了。”那家伙自豪地说道,然后用告辞的方式又说:“小滑稽人,遗憾的是你今天没空;因为你虽然化了装,我还是喜欢你。再见吧,两位小表妹。” 当那家伙渐渐消失在一个又一个的餐桌后面时——酒吧里的人比刚才多了起来,烟雾变得更加浓密了,嘈杂的说话声也增大了许多,人们正在听的音乐是胡安·路易斯·盖拉写的梅伦盖舞曲——,阿黛丽塔来到她身边,愁眉苦脸地说道: “约会是真的吗?跟这家伙干,可以捞到好处。他说的赛马是讲故事吧。他是弄毒品的,这谁都知道。他干那事,一小时付一百块。人们说他‘早泄’。他射得太快,太快,常常还没开始,他就‘泄’了。小表姐,跟他玩等于是白送礼。” 卢克莱西娅太太想露出一丝讨好的微笑,可没有笑出来。埃斯特尔的女儿怎么能说出这种事情呢?她母亲是那样一位高傲、富有、虚荣、高雅的天主教徒!埃斯特尔啊,阿尔丰索的教母!那姑娘继续她那无拘无束、令卢克莱西娅目瞪口呆的议论: “半小时或者十五分钟就可以赚一百美金的机会就这样丢掉了,真是犯傻!”她在抱怨。 “咱俩上去给这个傻瓜干活,我觉得是个美差。我敢起誓保证。三下两下,事情就办利索了。我不知道你怎么样,我很讨厌给夫妻同时干活。你跟他媳妇温存的时候,当丈夫的看个没够。表姐,我恨这种人。因为干活的人总是难堪得要死。嬉皮笑脸,忸怩作态,你都得忍受,亲爱的。哎呀,我告诉你:我甚至都感到恶心。特别是两个人冲着你大哭起来、觉得后悔的时候。我发誓;我都想宰了他们。这种混蛋玩艺儿,他们一干就是几个小时。不管他们乐意还是不乐意,总是让你丢掉了赚大钱的机会。表姐,我可是没有这份耐心。你没有过这种事吗?” “谁能没有呢!”卢克莱西娅太太觉得不能不这样说,便努力让每个字都吐出去。“偶尔也有过。” “现在的情况更糟糕,一来就是一对男朋友,一对伙伴,你明白吗?”阿黛丽塔叹一口气。她的声音变了。卢克莱西娅心里想:她大概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比如:性虐待狂、疯子或者魔鬼。“两个男人在一起,他们觉得真有男子气概啊!接着,就提出种种荒唐、愚蠢的要求。什么让你‘品萧’、‘做三明治’、‘当酒杯’。这种事,你怎么不让你爸爸、你妈妈去干呢?我不知道你怎么样,可是如果让我去‘当酒杯’,连提都不要提。我不喜欢。我感到恶心。再说,也会弄痛我。因此,就是给我两百美金也不干。你呢?” “我也不干!”卢克莱西娅一字一顿地说道。“跟你一样,恶心,疼痛。‘当酒杯’,无论两百还是一千都不干。” “好啦,要是一千,谁知道呢!”姑娘笑起来。“看到没有?咱俩很像。好啦,我猜想,你的约会来了。看看下一次咱们是不是可以给那个赛马的傻瓜干活。再见,希望你玩得开心!” 她侧过身去,把座位让给一个走过来的消瘦身影。在酒吧不明不暗的光线下,卢克莱西娅太太看到那是个年轻人,金发,长着一张娃娃脸,模模糊糊地有些像什么人,像谁呢? 像阿尔丰索!一个多长了十岁的阿尔丰索!目光已经变得冷酷无情;身材挺拔而且消瘦。他穿着蓝色精致的西装,打着玫瑰色的领带,上衣口袋插着一条同样颜色的手帕。 “发明‘个人主义’这个词的人是亚历克西斯·托克维尔。”他这样说道,这是打招呼的方式,声音尖细。“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卢克莱西娅开始冒冷汗了:下面会发生什么事?她决心走到终点,又补充一句:“我是阿尔东萨,安达卢西亚人,住在罗马。卖身、卖相、拉皮条。愿意为您效劳。” “我就听懂了一个‘卖身’。”胡斯迪尼婀娜旁边加了一句批语,女主人的介绍让她感到头晕目眩。“您很严肃?没有发笑吗?太太,对不起,打断了您的话。” “请跟我来!”迟到的那个男人说道,没有半点幽默。走起路来像个机械人。 卢克莱西娅从吧台前的高凳上下来,她猜出酒吧侍者看到她要离开时眼神里的恶意。她跟在那个金发的年轻人身后走着。小伙子快速穿过餐桌占据的场地,冲破周围的烟雾,向酒吧的出口走去。接着,他穿过走廊,来到电梯跟前。卢克莱西娅看到他按动了24楼的电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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