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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2 贝弗利山

  10月9日,星期六

  下午1时13分

  埃文斯爬上通往他家的台阶时,听见电视机里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似乎比以前的声音更大。他听见欢呼声、大笑声,好像是在实况转播。

  他打开门,走进客厅。院子里的那个私人侦探坐在长沙发上,正背对着埃文斯看电视。他的夹克杉扔在附近的一把椅子上,手臂悬垂在沙发靠背上,手指不安地敲打着。

  “我明白你在这里很自在,”埃文斯说,“你不觉得声音太大了吗?介不介意关小点?”

  那个人没有回答,继续盯着电视。

  “你听见我的话了吗?”埃文斯说,“关小点,好吗?”

  那个人一动不动。只是手指,焦虑不安地在沙发背上敲打着。

  埃文斯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他突然停住了。那个人世有转头看他而是继续怔怔地盯着电视。事实上,他浑身没有一个部位动过。他一动不动,全身僵硬。他的眼睛也呆滞不动,连眨都不眨一下。他身体上惟一移动的部位就是手指,在沙发的上端,仿佛痉挛一般。突然发作的痉挛。

  埃文斯径直走到那个人前面:“你没事吧?”

  那个人面无表情。他两眼直视前方,好像要把埃文斯看穿似的。

  “先生?”

  那个私人侦探呼吸浅短,胸部几乎没有起伏。皮肤呈灰色。

  “你可以动一动吗?你怎么了?”

  什么反应也没有。那个人僵住了。

  就跟他们描述的玛格一样。埃文斯心想。同样的僵硬,同样的目苦一切。埃文斯拿起电话,拨通了911,要了一辆救护车,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好了,救援马上就到。”他对那个人说。

  私人侦探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但即使如此,埃文斯觉得他能听见自己的话,在他僵硬的躯体内有充分的意识。只是,无法确知。

  埃文斯环顾四周,希投找到一些线索。然而房间里似乎没有骚乱的痕迹。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似乎移动过。他那难闻的雪茄扔在角落里的地板上,好像是滚到那儿去的。把地毡边烧了一点点。

  埃文斯捡起雪茄。

  他把雪茄拿到厨房,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下之后,扔在了废纸篓里。他有了一个主意。他回到那个人身边。“你要给我拿些东西来……”

  除了沙发上的手指之外,他仍然一动不动。

  “在这里吗?”

  他的手指不动了。或者几乎不动了。虽然手指仍然在轻轻地动着,但很明显,他在努力克制着。

  “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手指吗?”埃文斯说。

  开始时还在动,然后停了下来。

  “所以你可以。好的。现在,这里有什么东西你想让我看吗,”

  手指移动起来。

  然后停了下来。

  “我把这当作‘是’的意思。好的。”埃文斯后退几步。站在远处。他听见警报声越来越近。救护车几分钟之内就到了。他说,“我向一个方向移动,如果方向是正确的,就动一动你的手指。”

  手指开始移动,然后停下来,好像表示“是”。

  “好的,”埃文斯说。他转身,向右走了几步,朝着厨房的方向。他回头看了看。

  手指没有动。

  “所以不是这个方向。”现在他向那个人的正前方,电视机的方向走去。

  手指没有动。

  “好的。”埃文斯孩子转,向大型落地窗走去。手指还是没有动。只剩下一个方向了:他移动到侦探的身后,向门口走去。由于那儿看不见他,埃文斯说:“现在我要离开你,朝门口走去……”

  手指没有动。

  “也许你没有搞明白,”埃文斯说,“如果我的方向是正确的,我希望你动一动你的手指 “”

  手指动了,紧紧抓着沙发。

  “好的,但,是哪个方向?我朝四个方向都移动过——”

  门铃响了。埃文斯打开门,两个护理人员带着一副担架冲进来。现在出现了一阵骚乱,他们一边快速地问着问题,一边把那个人放上担架。警察随后赶到,问的问题更多了。他们是贝弗利山的警察,所以很有礼貌,但太执著。这个人瘫痪在埃文斯的家里,而埃文斯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最后,一个侦探走进来。他穿一套棕色衣服,自我介绍叫荣恩·佩里。他递给埃文斯一张名片。埃文斯也递给他一张名片。

  佩里看看名片,看看埃文斯,说:“我以前没有见过这张名片吧,怎么好像很熟呢。噢,对丁,我记起来了。是在维尔雪的一套公寓里,一个女士瘫痪了。”

  “她是我的当事人。”

  “现在同样的一幕又发生了,”佩里说,“是巧合还是什么?”

  “我不知道,”埃文斯说,“因为我不在这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一到哪里,哪里的人就瘫痪?”

  “不是,”埃文斯说,“我告诉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人也是你的当事人吗?”

  “不是。”

  “那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准。”

  “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埃文斯想说是他把门留蛤他的,但又意识到这样解释起来就长了,而且也很难解释清楚。

  “你应该锁门,埃文斯先生。这是常识。”

  “当然,你是对的。”

  “你离开时,你的门不能自动锁上吗,”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埃文斯说着,直视着那个侦探的服睛。

  那个侦探也盯着他的眼睛:“你头上缝的那些线是怎么回事?”

  “我摔跤了。”

  “确实像摔了不轻的一踱。”

  “是。”

  那个侦探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如果你告诉我们这个人是谁,会省掉不少麻烦,埃文斯先生。你公寓里来了个人,你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如果我觉得你省略?一些东西的话。请你原谅。”

  “确实省略了一些东西。”

  “好的。”佩里拿出笔记本,“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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