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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我没有产业,公爵。老实说,我一文不名!同时,我也不敢奢望我的家族能与您的相匹对。”

  “你父亲在英国是一位绅士,而他的祖先也未曾做过不名誉的事。”公爵的声调非常尖锐刺耳;“你母系来自于名门,你的曾祖父则是位族长。”

  蕾安娜知道他所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她很惊讶公爵竟然会对这些了解得一清二楚。

  “因此,要是你能冠上耳亚丁的姓氏,做我们家媳妇时话,就会感到骄傲的。”他继续说道,”况且,在我死后,你就是亚耳丁的公爵夫人了!”

  他的语气如此的肯定,使得蕾安娜答话时显得匆促轻率:

  “公爵会……了解,我希望能有点时间来……考虑一下您的决定。”

  “考虑?”公爵颇不以为然地问,“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已经将你们的婚事安排好了。蕾安娜,也许,婚礼就在明天或者后天举行。”

  “不……不!”蕾安娜叫喊着。

  她感到似乎有一个冲天巨浪向她迎面打来,将她抛卷得远远的,她在巨浪的冲激下,就快灭顶了,她想挣扎,可是无力挣扎;她想呼救,却又呼救无门。

  “我刚告诉过你,本来我的意思是再等一些时候的。”公爵说,“可是,由于你今天的举动,将这件对我关系如此重大的事情,弄得这么糟,我也就无法再等待下去了。”

  “可是,怎么可以要我这么匆忙就……结婚呢?”蕾安娜问,“那是不可能的!何况……”

  她的声音止住了。

  她本来想说她正深爱着另外一个人。当她记起,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她再也见不到斯特开伯爵,也再不可能对他说什么时,她就停住了。

  他欺骗了她,最令她伤痛的——他竟用虚伪的手段,夺取了她整个的心。

  “我爱你,我美丽的!亲爱的!”他曾这样对她说。“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

  多么美丽的谎言,他竟是一个结过婚的人。

  除了他自己的妻子外他没有权利再去爱别人。

  他曾经说过要照顾她,还说要注意他们彼此的行为,要有节制,要有分寸。但事实上。他所表露的,竟是这样可怕,这样卑鄙,想到这里,蕾安娜觉得她的心就象被刀尖割裂般地痛苦、抽搐!

  他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她知道,爱他将是一种罪过,那会损及她整个家族的荣誉和礼教的。

  目前蕾安娜该怎么办呢?

  假如公爵要她嫁给他的儿子,也许比爱一个不值得她去爱的人要好。

  公爵好象看穿了蕾安娜内心的矛盾,于是他说:

  “我们是否应该注意一下这两者之间的得失,蕾安娜?如果你不嫁给尤恩,那么,对你来说,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她知道斯特开伯爵已经结过婚的消息,感到极度地悲痛与困惑,因为她知道她失去了与公爵抗衡的力量和凭籍。

  “我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她心想。

  可是,这件事很快就会来临,她感到似乎要阻止这一切,已经欲振乏力。

  “我有一个感觉,”公爵说道,“你想要求去看看我儿子。事实上,就算你马上想去见他,也未尝不可。”

  蕾安娜候然坐起,惊得呆住了。

  “你的意思是……他就在此地?”

  “他在堡里,而且已经几年了。”公爵答道,“不过,我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因为他身体尚未康复。”

  他的嘴唇僵硬了,在他的声调中,突然带着无限的辛酸,他说,

  “象我这样一个从来生过病的人,竟然会是一个长年卧病者的父亲,按说是不可能的,这真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始终压抑着我的心头。”

  这是头一次,蕾安娜体会到公爵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他一向以他的家庭自豪,却生了一个染上了不治之症而且成了残废的儿子,对他来说,该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啊!

  “这不只是财产继承的问题,”公爵继续往下说,声音小得象在对自己说话一般。“正如你所了解的,在苏格兰,一个女人是有继承权的,而且族长的女儿接掌父职是常有的事。可是我的女儿——爱丝佩丝已经死了。”

  蕾穿娜心中感觉阵阵酸楚。

  “我得为你的遭遇感到难过。”

  “当然还有堂兄弟们可以接替我的位置,”公爵继续道。“可是他们不是我自己的嫡系亲属。正如你在我们族谱中所见到的,世系的继承权均是由父传子,已经维系了好几百年了。”

  他的声调又一次改变了,在他对蕾安娜讲话时,语气已几近于恳求:

  “替我生一个孙子吧!我会为他感到骄傲的!替我生个能够承继我的爵位,承继我族长职务的后代吧!那么我所有的一切,只要是你想耍的,全都是你的!”

  蕾安娜知道要是她未曾遇到斯特开伯爵的话,对于公爵这殷的请求,她不会不为所动的。

  可是,尽管她听到了一些什么,尽管她得知伯爵背弃了她,尽管她为此感到恐惧,然而她生命中的某一部分,已然是属于他的了,每当想到将有别个男人要触碰她时,就会觉得好象触碰了一条毒蛇般,全身发毛。

  “也许你的儿子和我可以……见见面,设法相互了解一下。”她支吾其辞地说。

  这时有个念头在她脑中浮观——也许这位爵位继承人希望娶到别的女子,但公爵并不赞同,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就会获得某些谅解。

  “假如这位爵位继承人和我能成为朋友,”她想,“假如我们能了解彼此的心境,那么,也许这件事就不会那么可怕了。”

  “即然他在堡里,”她突然有所决定似的提高了声音说,“我可以……见见你的……儿子吗?”

  “我已经安排好了。”

  蕾安娜惊讶地望着他。

  这是第一次她将公爵视为和一般人一样,为了儿女忧愁,却缺少妻子的慰藉、帮助,或者分担许多职务上的责任。

  “我一定要尽力去做一些什么才好。”她想。

  她想设法忘掉在她心中冻结了的重荷,也想不去理会她整个心灵正声嘶力竭地向伯爵作绝望的呼号。

  “我要他!我要他!”当公爵领着她沿着宽阔的长廊走下去时。她的内心激烈呐喊着。

  “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她潮笑着自己。”一个属于别人豹男人!那么关系你母亲所信守的以及你自己所有的信念是什么呢?”

  公爵到了一楼走廊的尽头,蕾安娜看得出这里是城堡中她不曾被引来参观过了的一部分。

  公爵打开了一扇厚重房门的锁,他们从这后门穿了过去。接着又开了左方的门,进到一间屋子里,那儿只靠几支蜡烛照明。

  然而,炉中的火光很亮,在他们进入室内时,有两个男人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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