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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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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妲笑了起来,“噢,那不公平!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的,却被你抢先说去了!” 他也微微地笑了。当安妮妲迅速地坐到餐桌时,他也移到对面高背椅上坐下。那椅子似乎很适合他。 他除了气质特殊以外,连举止及说话方式都与众不同,他与安妮妲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她在旁观察他:看他指挥仆人的样子,可见他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同时她又觉得,他是个难惹的人物,似乎有点儿专制——或许该用“贵族”两个字来形容他吧! 他以前可能是个兵土,她这样猜想着,因为他的种种都令她想起那些战时来访她父亲的兵土们。 他们都是一副很有权威的样子,好象全世界都伏在身前待命——人人都会服从他。 她一面观察他,一面暗子忖度着:没错,他一定当过兵,和威灵顿是同一型的人物。 威灵顿——于滑铁卢大败拿破仑的将军,一直就是她所崇拜的人。她曾一再要她父亲告诉她,他们随着将军在印度打仗的故事,久而久之,她连威灵顿公爵是副什么样子都弄明白了。 “只有威灵顿才能够赢得那场阿色之战,”她父亲一直都这样说。“而且也只有威灵顿才能胜得了那场班尼苏洛战争!” 滑铁卢之役发生时,正是她父亲病重的时候,而安妮妲便必须在每天的报纸里寻找有关战事的报导,当她念到报上怎样赞扬这位铁血公爵,或者赞扬他指挥这场战争的明智时,梅登上校就会兴奋得连身上的痛苦都忘记了。 第一道菜依然是那不可避免的肉汤——在任何一个旅店或甚至任何一个家庭里都似乎端定了! 约瑟先尝了一口,便伸手去拿胡椒瓶子,而安妮姐早已饿得等不及,自然不会去注意口味问题了。 她一言不发地把整盘汤喝得干干净净,而直到这时,她才想到坐在对面的约瑟·文土里。她抬起头来,发现他正靠在高背椅上,不瞬地望着她,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 “现在该谈谈你自己了,”他说,“我想,我有点好奇了!” 安妮妲可不想随便和陌生人谈起自己的私事,虽然她明知,约瑟或多或少都能提供一些与公爵有关的资料。 她确信眼前这位绅土,可能是个社会名流,甚至很可能就是雪伦常说的某几个大人物之一。 她沉思了一会,知道他正等着她答复,只好勉为其难地答道: “我要去伦敦。” “到达伦敦后又有什么打算?”他紧接着问。 “我要找个男人。”她不假思索地说。 由于她正全心全意地对付着第二道食物,竞没注意到对方听到她的话后抬起了眉毛,更没注意到他眼里,益感有趣而闪烁的光芒。 “那一定不难!”他说。 “我想一定很容易!”安妮妲点了点头,她口里还塞着食物。 记得昨晚她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凯柔问她: “伦敦那么大,安妮妲,你怎么找得到他?你又不知道他的地址。” “那不难,”她很有信心地说,“伦敦不会有很多公爵,一定会有人知道,并会告诉我他的官邸在哪里。” “差不多所有的贵族,都在他们的房名上冠上自己的名号,”雪伦立刻附和着,“譬如:雷德蒙公爵就住在雷德蒙宫,德贝伯爵就住在德贝宫。” “所以布鲁伦公爵就住布鲁伦官了,”安妮妲接了下去,“我想他大概就住在美浮那一带吧!” “你下了驿车后,最好雇辆马车再去!” “我也那么想,”安妮姐说“只是贵了点,但又不能不坐,不然我伯会迷路。” “当然要坐马车罗!”雪伦马上同意,“如果走路去布鲁伦宫的话,仆人可能会拒绝通报呢!” 安妮妲在做这个计划的时候,这一点确实也曾困扰她。 假如这个宫殿,一如爸爸所描述的那样富丽堂皇,那么公爵自然是被如云的仆众所包围了,她该如何通过这些仆役而晋见到公爵呢? 这个难题很快就解决了,因为她想到,她是以一个女土的身份去求见他,只要坚持,仆人是没有理由阻止她的。 “是什么原因令你决定去做这样的——探险?”她的餐友打断了她的沉思。 他在说最后两字之前,显然停顿了一下,但是安妮妲并不在意,因为她己决定,关于她这一方面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 她不愿意谈到凯柔或雪伦,除非她已说服了公爵,有把握把她的两个妹妹带进社交圈去,若再继续谈论自己,不就得提到两个妹妹了吗? “你何不告诉我这次赛马的情形?我对于马匹还知道一点,我很想知道谁赢了。” 她的话并不假,她的确知道每一匹有名的赛马。 她父亲在世的最后几年中,深以眼疾为苦,因此安妮姐和她的妹妹们便必须每天为他读报。 梅登上校不只订了早晨邮报,并且还看一种以赛马和拳击为主的体育报刊。 那些对拳赛的报导,或对拳击师受伤情形的描述,总令安妮妲惨不忍睹,因此她尽量选择赛马方面的消息念给她父亲听,而每当她父亲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告诉她那些马主的故事,那些人多半是他的旧识。 因此,她把这个话题处理得非常好,活泼而不失趣味,今约瑟觉得非常奇怪,她竟会知道这么多! “你是不是位马主,先生?”两人愉快地谈了一阵之后,安妮妲发问。 “是的!”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略为描述了一下他的马匹,但是却没有透露它们的名字。因此安妮妲想,他这一次马赛很可能输了,而且败情惨重,所以才不愿提起。 晚餐结束后,安妮妲嫌饭后酒太浓而谢绝了。约瑟便建议她移到火炉边烤火。 “今天赛马未免太冷了一点,”他说,“这家客栈又大老,到处漏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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