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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你不在这里住?”

  “我累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要下乡。”

  “下乡?”

  由于酒喝多了,她还有点发呆,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表示异议,侯爵就敷敷衍衍地弯下腰亲了一下她的手,掉转身就走了。

  但是还没有等他走到门口,让娜尖叫了一声,向他怀里扑过去,双臂使劲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用力推开她,但是让娜的嘴唇在寻找着侯爵的嘴唇,口里不住地发出哺哺的亲热声音。

  侯爵坚决地把她的胳臂从他脖子上推开。

  “我累了。”

  话是严厉的,声音是冷冰冰而且不由对方分说。

  让娜犹豫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侯爵摆脱了她的纠缠,走下台阶进了马车,这时,她人忽然心生一计,不放他走。

  “法比安!法比安!”她叫道,但是太迟了,车门已经关上,马车扬长而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她感到他已离她而去,再也见不到他了,虽然她希望这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侯爵在车里将身子往后一靠,把一双脚搁到对面座位上,心里开始盘算去哪儿。他心想,他知道日后麻烦准少不了,要趋吉避凶,离开巴黎才是上策。

  那种“她们从来没有像爱他那样爱过别人”的指天为誓,他早听腻了。

  他认为和情妇们之间根本无情份可言,糟糕的是,那些娘们却把这挂在嘴边上。他好女色,认为女人是尤物,是狐媚子,但也仅此一端而已。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和求知欲在侯爵身上表现较为突出,而且他也只能从男性友人的身上才能找到同样的气质,至于他所能期望于女子者,色、性而已。

  此外,在生活中女人之于他就如同马一样,不用了的时候,可以赶回马厩去。他没有认真想过自己与众不同,然而他知道,他同他的许多朋友和同代人不一样。沉湎于女色者生活中不大可能有其他爱好,大多数人是除此以外一无所好。候爵的嗜好是多方面的,他在社交界交结的大多数人却对此鲜有所知。

  他怕公众知道他关心政治,但是一些政客和政治家却经常私下下听取他的意见。马拉着侯爵顺着香舍丽榭大街驶过,当车子经过顶端镀金的大门时,他想:“我一定要卜乡去,问题是,去哪个乡?”

  接着,就象一时心血来潮,他突然想起他在下比利牛斯的别墅,他好久没去了。很久没有去的原因是那里距巴黎很远。往常他总是把那里当成家,因为他小时候在那里度过。

  现在,他需要那别墅的舒适和安全,就象在大海里需要一个躲避狂风巨浪的港湾一样,这下他心里有了数。

  他走进大厅,虽然是凌晨两点,但是他觉得布朗托梅可能还没有睡。这不仅是因为这个秘书工作做不完,而且尽职尽责,总是要熬到夜深都不休息。还有一个原因是,亨利·布朗托梅睡眠不好。

  秘书旁边摆了一堆信件,显然是刚刚写的,布朗托梅抬起头来惊奇地看着侯爵,站起身来。

  “先生,您回来啦?”他的问话是多余的。

  “我料想你还在办工,”侯爵说,现在把我的打算当面告诉你,不通过佣人留话,更方便一些。”

  “您的打算?”

  “我明天要去萨雷别墅。请把我的包厢挂在最快的列车后面,你不用跟去,我不打算举行晚会,也没有什么客人留宿。我只是想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他的秘书问道:“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您休息过!”

  侯爵笑了。

  “我想这是事实。如果我觉得无聊,我会给你一个邀请名单,这样,你就可以安排他们尽快上我那边去。”

  “您真是一个人去吗,先生?”

  这个问题使侯势想起了让娜,他刚刚却把她忘了。

  “我想起来了。”他说,“给让娜·图尔贝小姐一张普通支票,她如果方便,请她尽快搬回自己的住宅。”

  布朗托梅一时忘了,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得对侯爵所言所行显出吃惊的作于,他脱口而出:“您跟她吹了?”

  “对,吹了!”侯爵说,他也是第一次对触及他的隐私的问题显得不介意。他的秘书听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之后才重新坐下来,他忧心仲忡想到,法国作为一个民族,会由于耽于逸乐而断送自己。

  有朝一日他们会觉醒,面对现实,但侮之晚矣!

  当候爵的贴身男仆一声不响地帮他脱衣服的时候,他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接着他就上床就寝了。

  他熄了灯,四周一片漆黑,他躺在舒适华丽的四柱大床上,这个床在他家已传了好几代,他本人就出生在这张床上。侯爵的生平是十分富有传奇性的。还在他很年轻的时候,就由父母包办,娶了邦迪路易士亲王的女儿为妻,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两家联姻堪称门当户对。

  侯爵很阔,拥有万贯家财,还有一个尊贵的封号,这个封号在法国历史上盛名不衰。公主同欧洲许多当权君主是亲戚,但是分在她名下的财产不算多。

  这门亲事使双方父母都极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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